第五百二十七章 木屋換別墅
“漢生啊，你知道你祖師爺過世的時候多大年紀了嗎？”
就在陳漢生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安宏司又問道。
“……不知，還請師傅明示。”
“其實他到底活了多大歲數，我都不知道。我隻記得當年我拜他為師時，他的胡子就頂到了肚臍眼的位置。一身白衣的他就像個清風道骨的仙人一般站在當時還不是別墅的兩層小木屋的二層樓梯間俯看著我。
我差點把他當成了一位得到成仙的高人，要不是他一開口喚我名字，我可能轉身就跑離這個地方了。”
提起師傅，安宏司滿腦子都是離奇又讓人覺得搞笑的回憶。
“師傅，那祖師爺是因為什麽而去世的？”
“……你祖師爺吃飯特別清淡，其實這別墅的前身剛開始就是兩層小木屋。後來因為木屋年久失修，你祖師爺為了守著山洞，不願意到外麵去住，我便建了這棟別墅。
隻是別墅沒建成多久，他就像一棵沒有營養的老樹一般，很快便枯萎凋零了。有時候我在想，會不會是我太急了，要是當初不建那別墅，或許師傅也不會那麽快就過世。”
想起自己師傅去世的過程，安宏司臉上染上了一層不經掩飾的悲傷。
“……師傅，這事怎麽能怪您呢，一定是祖師爺那房子太陳舊了，隨時有坍塌的危險，您才會想要重建它。而且，我覺得可能不是您建了別墅，祖師爺才仙逝的，是不是他年歲到了，因為有您將這一派發揚光大。
他也算是了無遺憾了，然後在這樣的情況下，便撒手西去了。”
見安宏司渾身散發著讓人忍不住淚目的傷感，陳漢生不禁出聲安慰道。
“哎，師傅他老人家當初也是這麽說的，我現在也隻能用這樣的理由來聊表慰藉了。如今是沒有機會了，隻能等百年之後我見到了師傅，再好好伺候他老人家。”
陳漢生的安慰像是起了效果一般，隻見安宏司用雙手揉了把臉，微微輕笑地回應道。
“師傅，這都哪跟哪啊。既然祖師爺他的年歲是個謎，那說明他很有可能活了很久。您啊，一定會萬壽無疆的。我還指望著跟您多學好多本事呢，百年哪能夠呢。”
安宏司這悲觀的一句話，使得陳漢生鼻頭有些泛酸，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將一杯還冒著熱氣的鐵觀音遞到了對方的手裏。
“拉倒吧，收藏這東西以你的腦子也就學個一兩年，絕對是業界翹楚。再等等吧，等我把安奇的事情處理好，就專心帶你一兩年。
但是前提條件是，你那些個生意可要善好後。怕就怕你到時候生意蒸蒸日上，瞧不上我這小買賣了。”
安宏司斜了一眼安慰自己的陳漢生，他師傅可是參加過民國戰爭的，當初為了保護國家文物財產，他差點連命都沒了。仔細想來，安宏司覺得自己還遠遠做不到像他那樣，收藏最貴重的東西，但卻過得兩袖清風的。
成不成仙，活不活的久，他安宏司從來沒奢望過，他隻想著在自己有生之年，能為自己所擁有的這一派留下個根正苗紅的好苗苗。兒子安奇那身子是指望不上了，陳漢生倒是他最為期待的一個後生。
“哪會啊，師傅，我可是隻有您這麽一個師傅。生意歸生意，收藏歸收藏。剛開始吧，我是指望著從收藏這一塊多撈那麽一把。但自從拜您為師後，我的想法就變了。
其實收藏挺讓人長見識的，就拿那龍硯、四方神獸玉器，還有這血玉來說，真的是藏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要是能把這些個秘密挖掘出來，那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所以，師傅，您不用擔心我會不會跟著您持久地混跡收藏界。隻要您不嫌棄，我願意一生尾隨著您和祖師爺的足跡。”
陳漢生心裏莫名地有種預感，他總覺得自己會在收藏界有不可忽視的立足之地。而且那些玄之又玄的物件，似乎能為他解開某些自己都不曾去思考的問題。收藏對他來說，似乎是一件關乎未來的重要的存在，陳漢生必定會長久踏足這一脈。
“好，那師傅我就放心了。走吧，我們去市區吃午飯，然後下午我帶你去看過安奇之後，再帶你認認幾個老朋友。到時候我不在的情況下，他們也能幫你處理一些緊急的事務。”
從陳漢生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最佳答案，安宏司一掃先前的悲傷，手中泡好沒多久的茶水，他也懶得喝了，直接起身要帶著陳漢生和魁子往別墅外麵走。
“師傅，上次我那個叔叔封鶴亭，他有從您這買那副張大千的《桃園圖》嗎？後來，我回去之後也忙得不可開膠，一直忘了問這事了。”
那次京都一別，陳漢生回到上海便忙著工作，剛坐上安宏司的車，他倒是想起這一事來。
“漢生，這個封鶴亭跟買元朗到底是什麽關係？見到買元朗時，我真是不想把那《桃園圖》賣給封鶴亭，但又聽你說這個封鶴亭對你頗有照顧。最後我隻收了個友情價便將那《桃園圖》轉手給了封鶴亭。”
安宏司最近也忙得腳步不著地的，聽陳漢生提起封鶴亭買《桃園圖》一事，他麵子上多少有些不爽地回道。
“他們好像是從小玩到大的發小。師傅，您跟買叔是不是有什麽誤會？之前在京都的時候，我跟他聊過。覺得這人還不錯啊。聽說他兒子當初想拜您門下的，被您給拒了，現在在京都考古隊裏工作。”
坐在車子副駕駛座的陳漢生，扭頭跟安宏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別人的事情。
“嗯，那孩子慧根有，但是卻不是我想要的，所以自從我拒絕了那孩子之後，買元朗就到處編排我的不是，不是說我高傲，就說我目中無人。這人太小雞肚腸了。
不過那封鶴亭倒是個不錯的人，買東西也很慷慨大方，本來我隻要了六百萬，他直接給湊了個六百六十六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