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玉器
“老板，您看。”
魁子沒有立即回答安宏司的問題，他走到屋內一個楠木雕刻出的壁櫥旁，拉開緊閉的兩扇櫃門，陸續拿出四個十幾平方厘米大的木盒子，放在辦公桌上，一一打開後，才轉身麵向安宏司說道。
“周朝時期的玉青龍、玉白虎、玉朱雀、玉玄武？這幾樣物件，當初我極力遊說老貓賣予我時，他不是不答應嗎。怎麽會出現在你手裏？”
在一室的燈光照射下，安宏司看清那四個盒子裏的東西時，他臉上出現了不淡定的神情。
陳漢生察覺出了屋內，其他二人身上所散發出的一抹不尋常的凝重，他也忍不住探了探身子，朝桌子上的四個盒子裏看了看。
正應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些稱謂，四個盒子裏，分別放著泛青的玉龍，晶瑩乳白的玉虎，如鴿子血般赤紅的玉雀，還有透著紫光的玉龜。
加上它們的年代，就算此刻的陳漢生再不懂行，他也深深被這無論是外形，還是刻工精湛的上古四神獸給吸引去了所有的目光。
“就在我知道咱們的古木家具被不知名人士截了胡，老貓那邊又聯係不上時，這些物件就出現在了這櫃子裏。我怕生出變故，隻得給您打電話匯報，並且這幾日等您前來的時候，我未敢離開這間房子半步。”
魁子認認真真地將自己收到這四件寶貝的所有細節都告訴了安宏司。他雖然是安宏司最得力的助手，但終究因天生的孔武有力，而隻能替對方做鎮守一隅的體力活。要說出謀劃策，解決問題，卻並不是他的強項。
“……老貓現在在哪，還沒查到嗎？”
老貓的突然失蹤，答案似乎呼之欲出，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四大神獸玉器，別說安宏司給老貓的那幾十萬訂金了，就算他再出一個億，老貓若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也不一定願意賣給他。
“還沒有，他給您留下了一個字條。”
魁子搖搖頭，與此同時，他又從黑色抹布短袖的口袋裏掏出一張蓋上印戳的信封，遞到了安宏司的麵前。
那完好無損的印戳說明魁子，從始至終都沒有打開過信封，這似乎也從另外一個方麵說明了，安宏司為何如此信任他的原因。
“這事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安宏司接過信封，邊拆邊平靜地問道。其實不問，答案應該也擺在了那裏。
“嗯。”
“……漢生，你認為這件事怎麽處理？”
一分鍾左右的靜謐後，安宏司，突然將那封連他自己的心腹魁子都未曾看過的信紙遞到了陳漢生的麵前。
若不是安宏司是他自己的師傅，陳漢生真怕自己看那內容，會被近兩米高的魁子給戳瞎兩隻眼睛。
“……師傅，這信上老貓說的很明確，四大神獸玉器是無價之寶，他不會輕易賣的，而且他也說了，這幾個物件是他從一個得道高人手中拿到的。
他知道現在隻有您有能力保護好它們，所以算是把它們免費送給您收藏了。當然他對您提出的唯一一個要求，就是不能賣掉這幾個物件，那不正好合了您的意？”
陳漢生聽來聽去也大致了解了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他不知安宏司跟老貓之間的關係深淺，要他給出意見，也便是那麽多了。
“……你覺得那幫沒有擺到台麵上的截胡人，是為了什麽而來？古木家具雖說值錢的不在少數，但也不至於他們冒著那麽大的風險搶我的訂單，並且讓老貓一夕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代價，你不覺得太大了些嗎？”
安宏司走到桌前，戴上魁子遞過來的一幅白手套，他一邊翻來覆去地琢磨著先放於手中的青龍，一邊用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情緒，問道。
“師傅，您是想說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四個神獸玉器來的？可是，這值得他們冒那麽大的風險嗎？”
四個神獸，即便源自周朝，做工無可挑剔，但似乎並不值得冒太大的風險去光明正大地先截胡老貓手中由安宏司預定的產品。
“這要看他們想要的是什麽了。四個物件，加在一起價值好幾個億都不止，他們若是窮凶極惡之徒，未必不惦記著。況且這四個物件，跟我別墅裏的那方硯台還有這某種內在的聯係……”
安宏司說到這便以點到為止的方式，終結掉了某個話題。陳漢生知道他說的是那款價值上億的龍硯，當初也是被他小瞧了的一款朝代不詳的硯台。
“師傅，這麽看來，當務之急是把這四個物件給安全地送遞燕京，您的別墅。可是老貓這人到底是躲了起來，還是被人給綁架了，我們還需要花點時間去調查一番嗎？”
陳漢生一直以為安宏司雖然在收藏界地位舉足輕重，但他沒想到，他玩得如此驚心動魄。連帶著他剛拜入師門的後生，都跟著見識到了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都不曾見識過的‘世麵’。
當下，緊記他對文絡的承諾之外，他更想躍躍欲試，看看怎麽把神隱的老貓給安然無恙地揪出來。
“知道老貓為什麽叫這麽名字嗎？”
安宏司的目光出現了某種渙散的光芒，望向西牆角，自問自答道。
“貓素來有九條命，老貓雖然是人，但他命格屬貓，也是個有九條命之人。知道我為什麽在這個中緬交界的地方設置了這麽個工作坊嗎？”
將目光慢慢從牆角收回，安宏司的視線慢慢落在陳漢生的臉龐上，繼續自說自話。
“因為這兒是老貓的地盤，為了每次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從他手中收購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就在他的地盤上弄了這麽個工作坊。時間久了，老貓也拿我沒辦法，我倆的關係屬於那種不見會想，見了會煩的狀態。”
說話間，安宏司的神色漸次陷入了他和老貓相識、相交的回憶當中。他那嘴角無意識中揚起的一抹笑意，讓陳漢生猜到了，他和老貓之間的關係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