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口腔潰瘍
“嗯，大半是心病鬧得。你同學今天去朋友那了，自己在這住會不會害怕？要不跟我一起回去一趟吧。正好家裏有幾本我上次從米蘭帶回來的設計書，上天去工廠走得匆忙，就落在家裏了，你到時候帶回來看看。”
陳漢生順了順女孩落在肩頭得長發，無奈地回道。
“好，回去看看伯父也好。你怎麽把他給惹著了？讓他氣得住院了？”
電話雖然沒有開外音，但因為陳漢生離得近，文絡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了娟兒在那邊說的主要內容。在她看來，陳老漢平時溫溫吞吞的，不像一個會被輕易氣著了的人。
“他聽說我要把娟兒送去國外深造，怕老外禍禍了娟兒，讓她回來以後沒了好名聲。估計不隻是這件事，這老頭死要麵子活受罪，應該是聽了鄰居的什麽話，‘新仇舊恨’的，他這是跟我杠上了。”
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眉心，陳漢生多少猜到了陳老漢為何會變成這樣。心病還須心藥治，他的開導可不就是對方的心藥。
“老人家幾十年形成的思想，哪是你一時半會就能轉變過來的。等會到了醫院，你好好跟伯父溝通，別跟他計較太多。你看我爸，每次他犯軸勁的時候，我都不說話，我媽有的是辦法治他。”
話說出了口，文絡才察覺哪兒不對，她連忙抬眸看了看陳漢生的麵色，歉疚道，“漢生，我是不是戳著你的傷疤了？不好意思，我……”
“傻瓜，我娘過世又不是一天兩天的，沒事的，我知道你說的意思。走吧，去醫院，等會見著我爹，我讓著他些就是。”
將不安的小女人攬進自己懷裏，陳漢生心下了然地安慰道。
……
“爹，是不是你聽到什麽風言風語，心裏過不了自己設的那道坎了？”
病房裏，文絡借個出去買午飯的機會，把陳娟帶了出去。陳漢生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跟躺在病床上半天不開口的陳老漢聊著天。
“那些人無非是說我生意越做越大，早晚有一天脫離了你的掌控。是不是還有人跟你說，讓你看著我點，省得我這路走得太順，到時候拎不清輕重，步入歧途？”
一直觀察著陳老漢神色的陳漢生，終於看到對方在他說這些話時，麵部肌肉動了動，果然……
“爹，雖說大院裏大家都是鄉裏鄉親多少年的老夥計。可你知哪些人是真心對你的？哪些人又是等著看咱家熱鬧的？
二姑都能為了錢，要跟你斷絕兄妹關係的。你真覺得那些人說的話，能讓你對你兒子未來的人生走向產生懷疑？值得嗎，為了外人的幾句話，你就跟我置氣，還把自己給折騰進了醫院。”
上一世，陳老漢被賀雲萍氣死時，陳漢生回來奔喪，就沒見的有幾個鄰居時真心盼著陳家好，為陳家的遭遇難過的。
許多人背地裏說什麽的都有，陳漢生甚至還聽到過，有人說陳老漢遭此一劫，都是他這個做兒子的外麵造孽太多了，才致使自己老子不得善終，讓陳家斷了子、絕了孫。
這些，陳漢生無法跟陳老漢說清楚，他隻能壓下心中的那股子躁意，心平氣和地開導他。
“漢生，爹年紀大了，思想也保守，世麵見得也少。俺是一點忙也幫不上你，所以很多時候俺都是緘默不言的。但你說國外那麽亂，到處都是打仗殺人啥的，你非把娟兒往火坑裏推，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咋辦？”
陳老漢這次腦子裏有了更加聳人聽聞的想法，陳漢生真不知他這天天地到底都看了些什麽、聽了些什麽。
“爹，你就是因為這個上火得口腔潰瘍，然後又發燒住院的？”
攤上這樣的爹，能咋整，陳漢生也不好像上次那樣動火，隻能繼續一馬平川地問道。
“這兩天，前院曾老漢說他一個遠房侄子在國外打工，錢沒賺到幾個，卻缺隻胳膊回來了。他還說國外很多穿著迷彩服的人，見女的就搶，甚至有的還被賣去別的地方伺候不同的男人。
到那時哪找這些被賣了的孩子，就在國內，被拐賣了都有可能一輩子陰陽相隔，更何況在國際上。”
生活陷入困境時，給陳娟許配說得過去的婆家是一回事，但真要是陳娟在異國他鄉出了啥事，陳老漢這心裏說什麽也接受不了。
尤其是聽了老曾前幾天說的那事，他是茶不甜飯不香地心情鬱結，導致自己口腔潰瘍，持續低燒。
“……爹，曾大爺有跟你說是哪發生戰爭了嗎？”
陳漢生真得是無語問蒼天，這都哪跟哪的事啊，怎麽又扯到戰爭、賣姑娘上去了？他才從英國和意大利回來，那邊太平祥和的，宛如人間仙境。
“好像是一個叫什麽剛果的地方，還有上段時間，美國跟科索沃打仗，把咱們駐南什麽拉夫大使館給炸了，死了好幾個人。”
在陳老漢的心裏，對國外的印象就是一個字‘亂’，他心裏篤定，娟兒過去會遭罪，所以對娟兒要出國深造的事，排斥的不是一星半點的。
“爹，這都哪跟哪啊，娟兒要去的是歐洲，那裏安全的狠。你說的是非洲，他們那些地方的戰爭從來沒消停過。還有南斯拉夫這事，美國不過是想欺負咱們現階段的中國。
但這個愁你放心，咱們中國人不會不報的，隻是時候未到而已。現在啊，咱們國家在大力發展經濟建設，就是為了讓自己變強，不會因為落後挨打。
爹，其實我上段時間去的不是南方，而是去了英國和意大利，為的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把娟兒送過去學習學習。”
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陳漢生拆穿了自己幾周前的那個謊言。當時他就擔心陳老漢聽說自己要去國外，會夜不能寐，各種擔心。所以他告訴他，自己是去廣州、深圳幾個地方考察業務。
眼看著陳老漢談國外色變，他不得不實話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