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住院
“你見到他的真容了沒有？”
劉嘎子這傻乎乎的問題，讓金爺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劉嘎子真得不知道守墓老人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存在。
“沒有，剛才漢生跟我一起的時候，想要靠近他，那老伯就嚇得直往後退。我以為他是性子寡淡，不願與人交往而已。”
有些蒙圈地看了看周圍的人，劉嘎子衝一直問著自己奇怪問題的金爺搖了搖頭。他有種預感，似乎這個守墓老人有些不同尋常。
“哦，幸好你們沒見著他真容，不然估計晚上是睡不踏實了。守墓老人年紀大概有跟我差不多大，二十多年前，那時你們還沒出生，他從外地到西安闖蕩。
不知得罪了什麽人，一家老小多口人被人放火燒死在了家裏的平房裏。這守墓老人命硬，沒死成，但救出來時眼睛被大火燙的烏珠爆出，鼻子也燒沒了，聽說嘴唇也隻剩下了一點點連著牙齒的肉。
渾身上下可謂是沒有一點好的地方，他的聲帶倒是沒燒毀，但卻從此以後再也出不了聲。這老人性格很怪，白天他從不出來見人，都是晚上在林子裏，或者公墓裏轉轉。
你能被他救出也不是什麽巧不巧和的事情，應該是他領著自己養的幾隻藏獒在林子中轉悠的時候，藏獒聽到了你的呼救聲。”
金爺知道守墓老人的事情，似乎比那個司機師傅多些。陳漢生感覺到，在他講這件事時，周圍不少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啊，怪不得他給我接腿上骨頭的時候都是背對著我的，而且他整個人都裹在一件黑漆漆的布兜裏，我還以為他是因為年紀大，怕冷呢。這麽算來年紀也不大，完全就是他不願意以真麵目示人，才那樣包裹自己的。”
劉嘎子聽了金爺的話，覺得胃部有些不適，但對方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算當時他那可怖的模樣完全展露在自己麵前，劉嘎子估計他都不敢有太多的情緒變化。
“對的，現在大家都說這守墓老人是個鎮魂人，山上若是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事，隻要他出麵都能解決。當然，他也很少出麵多事。所以今天他救了你，真是你福大命大。
以前山裏曾經有幾個驢友想冒險，雨夜硬要滯留在這山裏，結果當晚就出事了。據說當時守墓老人是可以聽得到那些人撕心裂肺的聲音的，但他根本沒出來幫助他們。
等搜山隊找到那幾個人時，他們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屍體。這事吧，後來想想也怪不得守墓老人，隻能說那幾個人自作孽不可活啊。”
金爺可能是因為有感而發，他將自己知道的有關守墓老人和這座山的故事都告訴給了圍繞成一圈的十來個人聽。
若不是大家人多，估計每個人都會後背發涼，想要盡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了。
“……那，那我是挺幸運的。而且我還被老伯帶去了他的房子，那房子是白色的，裏麵陳設很簡陋，但卻不雜亂。”
劉嘎子咽了咽口水，被那幾個人綁架，掉進坑裏他都沒有那麽多的情緒，這個時候卻冒出了些冷汗。
也不知他是沾上了啥福分，竟能讓一個平日裏冷血的怪老伯將他從大坑裏救出來。
“時候不早了，這地怪邪乎的，咱們趕緊走吧。”
崔軍看著壯實，但卻對這種邪邪乎乎的事有點發怵，他搓了搓胳膊上起來的雞皮嘎達，對著一群人說道。
“那回吧，小軍，你送漢生和嘎子回去？”
金爺安排道。
“好嘞。”
於是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地來，又浩浩蕩蕩地離開，陳漢生和劉嘎子在崔軍一行人的護送下去了醫院，掛了急診，因為當晚值班醫生無法給劉嘎子全方位地檢查身體。陳漢生隻能給他辦了住院。
最後由陳漢生留下來照顧了劉嘎子一夜。
“漢生，我覺得吧，我這就是腿骨折了，其他也沒啥大毛病，咱們完全看可以不用住院的。”
送走了崔軍，劉嘎子望著進了病房的陳漢生，還想勸他送自己回去。
“行了，雖然腿接上了，但其他地方傷沒傷到，還得檢查檢查。你不是說你掉下坑裏的時候那個部位被抻著了嗎？檢查一下吧，萬一影響到了，以後你可就沒辦法給你們劉家延續香火了啊。”
陳漢生邊拉開折疊椅，準備躺上去湊合一夜。邊沒好氣地對著叨叨個沒完的劉嘎子說道。
“……你小聲點，我剛上廁所看了，沒啥事，就抻破了一點皮而已。”
劉嘎子臉瞬間緋紅一片，他朝四周看了看，在發現另外兩個病友都已經睡了，這才難為情地對著陳漢生說道。
“還是明天檢查一下踏實些，況且你這樣回家，不怕叔和嬸子擔心？別到時候他們一害怕，不讓你跟我一起辦製衣廠了。”
陳漢生沒搭理劉嘎子那點小矯情，他反正有的是辦法，讓他安心住在醫院，等待明天的全身檢查。
“……好吧。不過漢生，我想跟你說件事。”
見怎麽著都是回不去了，劉嘎子欲言又止道。
“啥事，說。我能辦的一定會幫你辦了。”
“這事，能不能別回去跟大爺，還有娟兒，秀兒他們說？怪不好意思的。”
這一刻，劉嘎子又想到了自己今天做得這件糗事，他紅著臉，求著陳漢生道。
“不跟秀兒說，她咋知道你緊張她，都緊張得可以舍生取義？”
陳漢生躺在折疊椅上，翻了個身，側躺著望著病床上的劉嘎子，跟他調侃起來。
“……算了，這種事情你要是告訴她了，到時候她肯定會笑我傻。秀兒那麽聰明，以後她要是上了大學，成了有文化的人，更會看不上我了。”
劉嘎子腦海裏醞釀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有些自卑的話。這讓陳漢生不禁眉毛一挑。
“嘎子，這都還沒開始呢，你就開始妄自菲薄了？秀兒有文化，你就不能讓自己也變成一個文化人？不過才二十出頭的大小夥子，你人生剛開始，就慫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