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九章 一張床上躺著
“臭小子，我看你出不出來。”
馮老漢語氣裏充滿著怒意，但在陳漢生看不見的地方，他的臉上確是滿滿的笑意。
“嘿嘿，老馮你是愛我的，你就承認吧。”
陳漢生當然知道剛才自己就算沒有關上衛生間的房門，馮老漢那一棍子也不會真得落在自己身上。他想跟對方開開玩笑，逗他開心開心。
“真是活膩歪了你小子，等你出來看我怎麽收拾你。”
馮老漢笑意更深地將掃把放回原地，踱著不再落寞的步子進了自己房間。他知道等會陳漢生會過來找自己聊兩句的，與其在外等著，不如回屋裏床上躺著等。
……
“老馮？老馮？”
果不其然，十來分鍾過後，洗漱幹淨的陳漢生跑到了馮老漢的屋子，他輕聲喚著躺床上一動不動的人。
“沒死呢，啥事說。”
老馮蓋著被子躺在床上，腦子裏還想著城南的開發地圖，經陳漢生這叫魂一般的呼喚，他瞬間不爽地哼哼著。
“嘿嘿，俺還是覺得跟著你睡比較踏實。要不這樣，俺把被子抱來，一人一個被筒，這樣也不會擠著你？”
見人沒睡，陳漢生嬉皮笑臉地上前，耍賴道。
“你什麽時候那麽粘人了？不是說過了自己睡一張床的嗎？”
馮老漢蹭的從被窩裏坐起身，在看到陳漢生已經將被子抱在懷裏，大有你不讓我睡也得睡的架勢後，氣得是吹胡子瞪眼的。
“老馮，俺知道你明天會上班晚些，想跟你聊聊天。放心，一點前準時讓你睡覺。”
陳漢生之前聽馮老漢的助理小趙說他初七下午一點才有會議，上午老頭還有半天假，他高興了就去辦公室坐鎮，不高興了就在家歇著，沒人會擾他清淨。
“聊什麽聊？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打擾老人休息的行為是很有思想問題的？”
老馮話雖那麽說，但他卻下意識地將身子和被子都往外挪了挪。
“睡裏麵去，我晚上要起夜。”
“得嘞，老馮您說您這言行不一的，明明想對我好吧，就是嘴太得理不饒人了。幸好我了解你，不然俺可就被你給嚇跑了。”
陳漢生邊弓著身子收拾被褥，邊嘴上欠收拾地調侃著馮老漢，隻是他忘記了自己此刻正越過對方的身子在往床裏鋪著被子。
“你小子，一會尊稱‘您’，一會喊‘你’的，一會又‘我’，一會還‘俺’的，怎麽幾日不見，開始滿嘴跑回車，沒個正型了。”
馮老漢一巴掌拍到了陳漢生正對著自己的左肩上，隻是在看他的臉龐時，上麵掛滿了微笑。
“嘿嘿，老馮你也學壞了，咋能偷襲人呢。你這練的莫不是斷掌吧？怎麽打人那麽疼呢？”
陳漢生見自己把馮老漢逗笑，他繼續開始了討打的嘴上功夫。
“皮癢了是不是？趕緊收拾好睡覺，不然就滾另一個屋子睡去。”
馮老漢在一巴掌將要打過來的時候，落在了半空中又收了回去。因為陳漢生已經敏捷地躲開了，馮老漢知道自己那巴掌就算遞過去，也會落空。
“嘿嘿，好嘞，俺把門關上就上床。老馮你要喝水嗎？俺給你倒一杯來。”
陳漢生最近一年多普通話和土味陝西話穿插著講，他自己都拎不清話咋說了，尤其遇到馮老漢和劉嘎子時，反正就說成了一鍋燉的感覺。
“把茶瓶拎來屋裏吧，渴了再說。”
馮老漢言下之意是他現在不渴，但難保夜裏不會不喝水。
“得嘞，沒啥要做的事了吧？那俺等下就上床了？”
“那茶瓶你就去拿，怎麽那麽多話，你還要不要休息了。”
對於陳漢生的絮叨，馮老漢仰起頭就是一記大白眼兒，他怎麽覺得這小子越來越幼稚了，是那個最近風評不錯的臭小子不是了？馮老漢深表懷疑。
“嘿嘿……”
陳漢生當然接收到了馮老漢的鄙視，他憨笑著去了外間的堂屋拿水瓶。
……
“老馮，俺跟你嘮嘮俺最近做的事情唄？”
躺在床上，看著昏黃台燈下的白色天花板，陳漢生跟身旁躺著的馮老漢說道。
“嘴長你身上，想說誰還能攔著你不成？”
“……俺初九去趟重慶，想在那邊開個製衣廠分廠，將來‘華盛’俺要在國內的東西南北中都布局它的點，這樣就可以做大做強，成為世界製衣界的大拿。當然西安畢竟是俺家鄉，俺會重點在這地兒布局的。
兩個吧，至少在西安俺要設立兩個生產點。到時候為咱們西安創收。上年製衣廠雖然開業第一年吧，但你知道嗎，我們製衣廠交稅交了七八十萬。
等再過兩年，製衣廠效益好了，俺準備把公益基金會的攤子弄大些。以後多去建一些個希望小學啥的，為咱大西安甚至整個陝西多做貢獻。”
陳漢生說話間，一個翻身，將頭撐起，看著瞪眼望向天花板的馮老漢，無比認真地說道。
“漢生，你能有這份心很難得，畢竟反哺社會不是個個生意人能真正踐行的好的。隻是現在你的生意剛起步，一切還是要腳踏實地走穩了，走踏實了才好。
西安這邊的製衣廠才剛開業沒一年，你就著急慌忙地在重慶開了第二家，是不是有點眼大肚皮小了？當然實際的經營狀況，我是不太懂的，但站在我的角度來看，似乎有些操之過急了。”
馮老漢也是剛接觸企業經營管理，因為他現在所在的職位就是跟市場經濟有著莫大關係的，城市經濟發展宏觀布局工作。
他沒覺著陳漢生做的有什麽不對，隻是想要給他悄悄腳踏實地做事的警鍾，以防止年輕人太爭強好勝，吃了虧。
“老馮，你提醒的是，這事是俺深思熟慮後的結果。西安這邊的製衣廠生產任務太過飽和了，俺想在重慶布局一個分廠，轉化一點生產壓力過去。
還有西南那邊以後也是國家重點發展的地段，若是提前在剛納入直轄市的重慶布局好，俺想對未來‘華盛’的發展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陳漢生知道馮老漢說這話的用意，他接著聊起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