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回製衣廠
“……反正就是那麽個意思，俺最近看了好多書，漢生，你有時候有沒有那種感覺？就是知識越學越感覺自己啥都不懂？
以前，俺啥書都不看的時候，覺得自己挺牛的。看現在就不那麽想了，總有種知識匱乏的緊迫感。”
劉嘎子麵上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地將自己措辭不當的尷尬給擋了過去。
“嗯，這種感覺很正常，知識隻會越學越多，越多你就越想探索更深層次的東西，所以才會有那種迫切想要獲取更多知識的感覺。”
陳漢生懶得再跟劉嘎子計較他那‘賢內助’一詞的用法，既然對方都岔開了話題，他便接著新的話題聊了起來。
“哦，那意思就是說這是正常現象？不是俺心裏有問題？”
最近研究了一些心理學皮毛的劉嘎子對知識這塊所存在的焦慮，讓他一度以為自己得了心裏疾病。這經過陳漢生的解釋，他心裏順間明朗了起來。
“……嘎子，你天天想什麽呢？怎麽會有心裏問題？”
不明就裏的陳漢生沒好氣地問道。
“嘿嘿，俺不是最近一看書就有些急躁嗎，想一下子把所有知識都學通，學透了。但往往事與願違，俺就以為自己患了輕微的焦慮症。”
劉嘎子憨憨一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別瞎想，你好著呢，心裏有疾病的人，往往都不會覺得自己是有問題的。你這把問題擺到了台麵上，說明你比誰都正常。”
忍不住朝屋頂翻了個白眼，陳漢生不知劉嘎子這一個插曲是從何而來，竟然就跟心裏疾病掛上了鉤。
“漢生，這湯真鮮，你趕緊嚐嚐，別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就在陳漢生盯著端起碗喝湯的劉嘎子，思考他剛才那一出為哪般時，對方一臉享受地催促道。
“嗯，是挺好喝的，嘎子，你平時看書的時候，要多往深入了看，不能隻看皮毛。還有書看了是要用到生活實踐中去的，不然就是紙上談兵了。”
陳漢生低頭吃東西前，還不忘叨叨劉嘎子兩句，生怕他看書看成了個書呆子。
“好，俺知道了，你趕緊吃這肉串，味道真心不錯。”
有了吃的，劉嘎子哪還想那麽多，自然是陳漢生說啥他應啥。這家店是緊挨著山腳建的一家羊肉館，已經有十幾年的曆史了。每次一吃他們家的食物，立刻你就能知道他家羊肉館之所以經久不衰的原因了。
“漢生，你說他家這羊肉怎麽做得那麽好吃？真是入口即化的，而且這羊肉串肉肥相間，竟一點也不膩，還香得讓人欲罷不能。要不咱再來二十串？”
劉嘎子對這家羊肉館，真是不吃還好，一吃起來就收不住的那種。就在他說話間，攤到他的那十串肉串已經被他稀裏糊塗地吃下了肚。
“先別忙點了，還有其他菜呢，而且這燒餅，我隻吃兩個就夠了。肉串我的再分你五個。”
重活一世後，陳漢生不會再貪戀口舌上的美味，他知道自己上一世的胃癌，就是吃喝弄出來的毛病，所以有目的地節製飲食，成了他一直以來的習慣。
就算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羊肉讓他心向往之，但他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欲望，每樣嚐嚐就好。
“算了，肉串你還是留個自己吃吧，我喝湯吃菜，吃燒餅。”
將最後一根竹簽放在盤子裏，劉嘎子砸了咂舌回絕道。
“……你想吃就吃，我五串就夠了，真的。嘎子，其實你二叔不如自己開個餐館，我記得他做菜很好吃是不是？而且餐館相對娛樂場所，會單純很多，你二叔那性格適合在幹淨點的地方做點實事。
雖說KTV已經很幹淨了，但終究是來快錢的生意，自我約束力差的人，很容易膨脹，然後迷失了自我。”
用勺子攪了攪碗裏的那碗還冒著熱氣的羊肉湯，陳漢生無比認真地跟劉嘎子說道。
“他當初就是嫌棄餐廳工作髒亂差，才轉頭跟著別人混那些場子的。要是再給他建議開飯店，估計他很難接受。
況且，我不太想管他太多的事，要是KTV他實在經營不下去了，轉讓給我，我倒是可以考慮接手做做。至於他以後要何去何從，誰知道呢。
那些店盤出去的幾十萬也夠他花一輩子了吧，畢竟這年頭萬元戶都是個稀罕事。”
要不是KTV這事，估計劉嘎子跟他二叔還會處於冷戰狀態，如今兩人能淡如水地處著，劉嘎子覺得挺好，距離產生美，不走得太近，他會覺得自家二叔總體來說還可以。
“……嗯，你看吧。”
……
等兩人吃完飯回製衣廠，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鍾的事情了。因為要留在廠裏晚上跟著驗成品，累極了的陳漢生先去了劉嘎子的休息室睡了兩三個小時。
晚飯，陳娟知道他從重慶回來了，特地去食堂打了好幾樣吃的，拎到了總經理辦公室，加上劉嘎子，三人將就著在那裏沙發旁的茶幾上吃了頓晚飯。
“娟兒，秀兒期末考試怎麽樣？她還能適應學校生活嗎？”
陳漢生問這話的時候，看了眼劉嘎子，最近大家都挺忙的，他知道劉嘎子應該很少有機會去過問妹妹陳秀的近況，所以，陳娟在這，他就替對方問道。
“還好，爹上周來拿俺給他買的棉服時，說過秀兒這次考了全班第六名。她一直想要向哥你看齊呢，說怎麽著也要考個好大學，給你爭臉子。”
陳娟將兩個飯盒的蓋子一一打開，分別遞給陳漢生和劉嘎子一人一雙筷子後，如實回答道。
“秀兒好樣的，俺就知道她能行，爹沒說什麽吧？”
聽聞陳秀成績不錯，陳漢生咧嘴笑了起來。
“他能說啥啊，家裏現在都還好，不愁吃不愁穿的。加上你之前跟他一再說過，女娃要是好好培養不比男娃差。還有二姑父那事，爹也不再認為女娃隻要嫁給個有錢人或老實人就會有個好的奔頭。
他開始相信無論男娃女娃都要有自力更生的本事，才能活得自在，更不會禍及別人。”
陳娟這最後的話，明顯是說二姑媽家那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