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 窮困潦倒
“嗯，我聽老師說了，他在電話裏直誇你很有理想抱負，而且目光獨到，我得多向你學習學習才行。”
趙富貴謙恭地彎了彎腰，在他眼裏，陳漢生不再是一個讓人第一眼會心存質疑的半大小夥子，而是一個能夠洞察未來經濟走向的大智慧者。
剛經曆生意失敗的趙富貴需要這樣的智者引領著自己前行，更多的是給他以希望。
“富貴哥客氣了，我不過是有些不成熟的認知而已，談不上目光獨到。”
被一個老實人誇得不好意思的陳漢生，唇角上揚著謙虛起來。
“漢生師弟謙虛了，恩師說你厲害，就一定沒錯的。上樓吧，我辦公室在樓上正中一間。”
從一樓迎上來的前台手裏接過一份文件，趙富貴引著陳漢生朝樓上走去。
“我這兒有點簡陋，漢生師弟可別嫌棄啊。”
到了二樓，推開辦公室的房門，環視了一圈自己那稍顯簡陋的房屋擺設，趙富貴對跟進來的陳漢生說道。
“這兒挺好的，不過師兄您怎麽將辦公室弄在了別墅裏？這樣是不是不方便客戶過來拜訪？”
陳漢生倒覺得這辦公室雖隻有二十多個平方，但卻貴在精簡。隻是他很好奇趙富貴為何不租個小的寫字樓辦公，而要窩在一個有些偏遠，不方便會見客戶的別墅區內。
“哎，一言難盡，生意失敗後，我身上連個買茶喝的錢都沒了。哪還有錢租什麽寫字樓，要不是我媳婦鼎力支持，我連帶著一些患難與共的同事再重頭開始的機會都沒有。
這別墅雖然地理位置不佳，但確是我和我老婆唯一的房產了。她都被擠得隻能帶著孩子回了我嶽父嶽母那住。”
聊著聊著，趙富貴眼淚就開始在眼圈打轉，意識到自己失了態，他連忙用力搓了搓布滿風塵的臉。
“坐吧，喝茶還是白開水？”
“白開水吧。師兄，我這次來，其實想跟您談合作的。不知您這邊企業經營狀況是什麽樣子的？”
陳漢生想，或許這是他唯一一次見著趙富貴落魄時的情景了。上一世二千年那年，他可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典型代表。
他因為創造的錦繡家園係列房產，在北、上、廣、深、渝，五大城市賣座率奇高而一舉成為國內開發商之王。
九九年，不過是他最後的黑暗時光而已，在堅持一年，他便能撥開雲霧見青天。
“一年前我的企業就開始一直虧損，上個月月初，我剛把最後一筆銀行欠款給填補上。現在我手中也就幾個沒成型的樓盤了，因為資金鏈突然斷裂，我銀行貸款也貸不出。
那些進展到一大半的樓盤隻能擱置在那邊，上上不去，下下不來的。”
趙富貴撓了撓他那有些淩亂的頭發，看樣子這是幾天沒出門了，估計是屢次碰壁，不得不窩在別墅裏想辦法。
“就沒有人願意將那些樓盤給盤過去嗎？”
看著這樣有如熱鍋上的螞蟻般潦倒窘迫的趙富貴，陳漢生莫名的鼻頭泛酸。他想安慰對方兩句，可又不知道從何開口。總不能跑過去告訴他，‘你堅持堅持，明年就是你的轉運年，到時候你就是稱霸一方的地產大拿。’
“哪有人敢啊，那些樓盤之所以沒有被討債人拿走，就是因為還有許多審批程序沒走完，若是他們拿走了，轉手都不好轉手，很有可能被套進去。
除非有別的大地產商接手，但我那‘錦繡家園’係列房產當初建造時，走得就是品質路線，砸了很多錢在層層把關上。
有大地產商來跟我洽談，隻是人家不認同我的經營理念，認為這是筆隻賠不賺的買賣，所以大家都紛紛退避三舍。”
趙富貴一臉受傷地癱坐在辦公室裏的單人沙發上，他不知道為何堅持精品房建造如此之難。
當初要不是他‘一意孤行’，將公司用於周轉的大部分資金都投到了‘錦繡家園’新品的打造上，也不至於出現資金鏈斷裂的問題。
但是，現在想來，他卻一點也不後悔，因為‘錦繡家園’就像他最鍾愛的一個孩子，它要是夭折了，他可能一輩子都會內疚不已。
“那您就準備這麽耗著？”
看著窮途末路的趙富貴，要不是陳漢生上一世看過他精彩的報道，他可能也不會傻乎乎地送上門來為他注資。
“上兩天我去了趟銀行，壓根申請不下來貸款。隻能再試試別的辦法，不為其他的，要是我現在就放棄了，我愧對老婆孩子，還有一眾跟著我打拚的同事。”
可能是實在沒轍了，這又遇到了恩施‘派來’問候自己的師弟，趙富貴再也偽裝不了堅強，在陳漢生麵前，他就像個求安慰的孩子。
“師兄，您還有多大的資金缺口？”
大致了解了情況的陳漢生，開口以問問題的方式，道出了他此行前來的主要目的。
“大概有兩千萬的缺口。”
趙富貴不知陳漢生為何有如此一問，好奇的同時，他還是如實回答道。
“僅此而已嗎？兩千萬，把所有房產收尾工作完結，然後就可以開售房屋了？”
陳漢生貌似記得趙富貴先前說他那個樓盤還有一些審批項目沒有弄完。
“你是指審批程序？那個是跟樓盤建造掛鉤的，隻要我把樓盤建好，批文就能很快申請到。”
趙富貴腦袋已經處於放空狀態，現在是陳漢生問什麽，他就機械地回答什麽。
“好，師兄，我要是能幫您融到資金，您是不是有把握帶著您的‘錦繡家園’一戰成名？”
看著有些頹廢，神色恍惚的趙富貴，即便陳漢生知道他能靠著那些別人看不上的樓盤翻身，但世事難料，若是他一直處於現在這種狀態肯定不行，所以陳漢生覺得自己需要給他打一針強心針。
“漢生，你不過是個學生,哪來的那麽多錢？”
果然，陳漢生那句話，宛若晴天驚雷，將趙富貴滄桑的雙眸激得火光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