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蒼白的辯解
“漢生……”
那一刻，肖偉才意識到，自己把跟雨凝之間發生的矛盾，都怪罪到陳生身上，似乎對他來說並不公平，可話已出口，道歉似乎都變成了蒼白的辯解。
這一聲略帶歉意的呼喚，讓陳漢生的身形一頓，隻是他頭也沒回地丟下最後一句話，抬起步子便離開了天台。
“老大，我來找你，本來是想跟文絡一起幫你和嫂子修複關係的，她等會會被文絡帶到阿樂菜館。你要是沒事，就過去跟嫂子吃個飯，和她好好聊聊。
吃飯的地方定在了二樓的畫居，我付了兩百塊的定金，算我請你們的，我和文絡就不參與了。”
初夏的午後校園，空氣中染著一絲暖意，許是考完了試，梧桐書下的小路上，你來我往的一張張年輕的臉上都洋溢著掩不住的笑容。
陳漢生本來也應該是那快樂人群中的一份子，可剛剛經曆了一場令人窒息的朋友間對決的他，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喂，文絡，咱們要不不跟老大他們吃飯了吧。我定了阿樂飯店的畫居，你把你老大帶過去，我老大已經過去等她了。”
按照自己跟肖偉說的，陳漢生從天台下來後，就去了阿樂飯店，付了200塊錢定了畫居，他一直隱在某個角落裏，等肖偉的身影出現在阿樂飯店門口，才給文絡去了電話。
“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離開就好，我就在阿樂飯店對麵的茶館二樓等你。”
交代完電話那邊的文絡，陳漢生掛上電話後，陷入了又一次的等待中。
約莫半個小時後，文絡攙著雨凝從西美院的方向走了過來。到阿樂飯店門口的時候，她還不忘抬頭向茶館這邊的二樓看了看，在看到陳漢生衝她揚了揚手後，她開心地扭頭陪雨凝進了飯店。
“漢生，我到畫居門口就借故去廁所，離開了飯店，也不知他倆相處的咋樣。”
十來分鍾不到，文絡臉色有些緋紅地跑到了茶館二樓，陳漢生所在的卡座旁，朝四周看看發現沒人注意這邊後，才窩進陳漢生對麵的位子上，語帶神秘地說道，那神態儼然一副地下工作者的模樣。
“別管了，咱們盡到了朋友間應有的本分就行，至於他倆好與不好，跟咱們都沒啥太大的關係了。”
直到見著文絡，陳漢生鬱結的心情才好很多，他將麵前，對方愛喝的一杯橙汁推了過去，溫柔地笑道。
“嗯，不過，漢生，不是說好了咱們要跟老大他們一起吃飯嗎？你怎麽突然改變了主意？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很靈敏，陳漢生都沒說什麽，文絡竟察覺出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對勁。
“……沒有，我隻是覺得讓他們自己聊更合適一些，有些話，咱們在跟前，他們可能沒辦法敞開心扉交流。”
湛黑的雙眸凝視麵色漸趨正常的小女人片刻，陳漢生隨便找了個理由解釋道。
“哦，也是，那咱們等會去哪吃飯？我肚子有點餓了。”
大口喝了兩口果汁，文絡覺得自己開了胃，更加想吃東西了。
“要不咱們去市中心吃如何？再過兩天就放假了，我都沒好好帶你去各個地方轉轉，正好今晚吃完飯帶你去大雁塔附近轉轉。”
陳漢生看了看手上的一款老馮之前送他的腕表，才六點來鍾，時間還早，夠他們去市中心吃喝玩樂一番了。
“好啊，好啊……不對，漢生，咱們今晚不能去。剛老大跟我說晚上要再碰碰明天設計賽要用的圖紙的，我跟老大一組，競爭對手是大三大四的學哥學姐們。
雖然報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心態去比賽的吧，但我們還挺想贏的，不為別的，就想給咱們大一小嫩草爭光。誰讓那些所謂的師兄師姐，經常掛在嘴邊的就是你們還年輕，輸了正常。”
聽了陳漢生的提議，文絡下意識地就拍手叫好，隻是話剛出口，她又想起現實存在的問題來。
明天就是學校服裝設計比賽決賽了，作為大一新生裏脫穎而出的唯二人選，她沒有時間和精力跟陳漢生去幾公裏外的市中心逍遙快活。
“……好吧，等你比賽完，咱們再過去。這茶館也有一些可以吃的東西，你想嚐嚐嗎？”
既然文絡不能去市中心，陳漢生也瞬間失了折騰的興致，他想起上次葛海曾經請他來這家茶館裏吃過一頓飯，便順勢看向文絡問道。
“嗯，簡單吃點就好。在這兒吃飯，興許能看到兩個老大和解的情況。要是形勢不對，咱們還能及時過去安慰兩人。”
文絡歪頭想了想，心思單純的她，立馬覺得陳漢生這個主意不錯。
她不想雨凝每天都難過成那樣，幫她跟肖偉重歸於好，成了她的念想。
……
當晚大約在八點來鍾，看到肖偉和雨凝手牽著手走出阿樂飯店時，文絡的臉上露出了會心一笑，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裏宿舍裏不會再有陰霾。
可陳漢生心裏卻微微歎了口氣，他輕輕握住文絡的手，“文絡，以後咱倆這邊的事情，還是不要跟你老大說了吧。我和嘎子合作辦製衣廠，你也別在跟任何人說道了，以免生出什麽事端來。”
“……漢生，是不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了的，給你帶來麻煩了？咱倆的事，我隻跟老大說過，畢竟她一直被我視為知心朋友。要是你覺得不合適，以後我就什麽都不跟她說了。”
文絡聽聞此言，心裏不由一緊，她預感到自己好像做了什麽讓陳漢生為難的事了。
“沒有，我隻是個學生，嘎子是製衣廠的法人。所以對外我不過是個打工的，因為家境貧寒，需要賺點閑錢養家糊口。你老大那邊已經幫咱們很大一個忙了，不能再麻煩人家了。
而且我相信你完全可以擔當得起咱們製衣廠首席設計師的職位，也不用太有壓力，你平時有啥新點子或想法，告訴我就行。
要是我覺得可以的，就會做成成品，賣到市場上去。不可以的，我會給你提出改進的意見，這樣更有利於你在服裝設計專業提高造詣。”
陳漢生不想給文絡帶去太大的思想負擔，他沒把幾個小時前，肖偉對他的怨懟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