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自身價值
“沒事，我沒答應他一定會上去。況且日後若是有緣，我們總會見麵的。”
將女孩的圍巾朝她的脖頸間隴了隴，陳漢生無所謂地回道。
“哦。”
“陳先生，陳先生……”
兩人剛走到浴場門邊，一道急促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了起來。
“您是在喊我嗎？啥事？”
陳漢生不確定地扭過頭，指了指自己問道。
“是這樣的，我們老板一早出去的時候特意交代經理，讓他把這優惠券給您，歡迎您下次再來。”
前台小姑娘說話間，把手中十多張優惠券遞到了陳漢生的眼前。
“……這，這我們不能收，您還是收回去吧，順便帶我跟王總說聲，謝謝他的好意。”
陳漢生一眼就看到了優惠券上顯示的麵額都是兩三百元一張的，十來張就兩三千元，他自是不能輕易收著。
“我們老板說了，一定請您收下，要是您不收，我們也不好跟老板交代啊。”
小姑娘一臉的為難，估摸著陳漢生再不接著那券，她能當場哭出來。
“好吧，那我先手下，謝謝。”
勉為其難地收下東西，陳漢生想著改天該怎麽把那券給還回去……
後來的一段日子裏，陳漢生又回歸到了學校平靜的生活。這期間，調到市府上班的老陳邀陳漢生去了一趟他家裏，吃了頓飯。
正好當時李泉因為公幹到了市區，被老陳一起喊了過去。
所以即便沒有離開西安這個地界，曾經相識相交的三人見了彼此還是倍感親切，聊了很久很久……
兩個多月就這樣無聲無息間一晃而過，等陳漢生接到劉嘎子電話時，他正在圖書館查找資料。
“喂，漢生你們是不是還有半個多月就放暑假了？那感情好，等你回來，咱們這製衣廠正好可以操辦開業典禮了。哪些人會參加剪彩儀式，你給我發個名單，這樣我好提前讓人做請柬。”
窩在剛落成的製衣廠職能人員辦公樓，二樓總經理室內沙發上的劉嘎子，一邊晃悠著他那翹在茶幾邊緣上的大長腿，一邊跟電話這端的陳漢生說這話。
製衣廠還剩一個廠房的基本裝修沒有弄好，也就一個月裝修加設備安裝能輕鬆搞定，劉嘎子特別期待那個時候的到來，一定比當初KTV開業還要有派頭。
“嗯，我等會把清單給你。對了嘎子，員工招的如何了？第一批布料，上次咱倆去大批發市場聯係的那家供貨商給弄到了吧？你可要把它們做好防潮處理，不然布料上沾上黴菌，咱們根本沒辦法用。”
浩浩蕩蕩小半年的廠房裝修工作算是快要告一段落，陳漢生心裏也是興奮不已，要不是快期末考試了，他肯定會打個車回去看一看。
“嗯，放心吧，咱們這地界不缺工人啥的，等正式開工，娟兒也會來幫忙。我請了四五個相熟的老裁縫，他們知道該怎麽保存布料。漢生，你都不知道越臨近開業典禮的日子，我這心口就突突跳得厲害。”
劉嘎子說到興奮處，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三十來平米大的辦公室裏竄來竄去的，像個猴子。
“嘎子，淡定淡定，你是公司的法人，也是實際的管理者。一定不能還像個半大的小夥子一樣，讓人無法信服你。現在公司招的都是底層的員工，好弄一些。但咱們還需要招一些管理層的人才行……”
陳漢生不用看，就能猜到劉嘎子那邊的狀態，他莞爾一笑的同時，還不忘跟他聊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管理者？你和我不就是管理者嗎？要啥其他的管理者嘞？咱們不就是生產成衣賣出去嗎，頂多招幾個賣貨的人員就夠了。”
陳漢生的話，讓劉嘎子心裏一陣疑惑不解。
在他的概念裏，管理者就是說話算數的人，除了陳漢生，就他能指派別人做事情。自古有句老話‘一山不能容二虎’，人心更叵測，要是安插了太多的管理者，豈不是亂了套。
“嘎子，我說的管理者不是決策者。你想想咱們有幾百號人要管，讓你做會計賬目你會嗎？”
“這有啥難的？KTV裏不就是俺掌管錢的事嗎。”
劉嘎子不服氣地回道。
“KTV裏你算的是一筆筆小錢，而且都是每個店的店長算好了，發給你的數據，你最多隻要拿個計算器核算一下就好了。員工呢，發的也是現金，是由店長代發的。
可製衣廠有幾百號人的工資要發，咱們跟娛樂業不同，員工的穩定性較強，錢打進卡裏更為方便，他們還要繳納個稅，社保，公積金啥的。還有訂單物料的買進賣出，哪一項都需要專人跟進、管理，不是？”
陳漢生還沒說其他更多細節的東西，就這麽粗略一提不，劉嘎子腦子就開始懵圈了。
“那俺是不會啊，可要是有人管了，俺還能幹啥？不就是吃閑飯的了嗎？”
理是這麽個理，可劉嘎子開始擔心起了自己的飯碗。他不知道自己留下來還有什麽意思。
“……嘎子，你說古代帝王啥事都有人代勞，那還要他這個位置幹啥？”
陳漢生扶額，他思忖了半天才舉了個古代帝王的例子，問向劉嘎子。
“當然需要了，他可是統攬大局著，是領頭羊的角色啊。要是沒了帝王，國家不就亂套了。”
站在帝王的角度，劉嘎子倒是將人家的角色拎得很清。
“嘎子，你不覺得自己的位置就跟那帝王一樣嗎？要是沒了你這個角色，你覺得咱們製衣廠會不會亂套？這樣吧，最近我給你買幾本書寄回去，你好好看看，有不懂的就圈起來問我。”
陳漢生趁機對劉嘎子進行了簡單的培訓，可能是覺得這樣說不過是些皮毛，他當下就決定買些管理類的書給劉嘎子看。
上一世，這小子後來可是沒少向他谘詢買書，看書的事。
“啥，啥書？漢生，俺能看得懂嗎？”
一緊張，劉嘎子竟飆出了鄉味濃重的‘俺’字，他打小就怕看書，要不然也不至於初中都沒咋上，就輟學出來闖蕩社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