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兄妹聊天
望著陳漢生無比虔誠真摯的雙眸，文絡竟不知不覺留下了眼淚。
“文絡，你別哭啊，我從來沒想過要跟別的女孩怎麽怎麽樣。而且，在跟你確定關係的那一刻，我心裏就打定了主意，我陳漢生，這未來幾十年，人生伴侶隻可能是你文絡。”
陳漢生有些慌亂地幫文絡擦拭著沒有止歇的眼淚。
“漢生，你幹嘛對我那麽好啊，弄得我越來越離不開你了，你說以後你要是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啊？”
見陳漢生為自己緊張的樣子，文絡心裏莫名一暖，她破涕為笑地埋怨道，但任誰都能聽出那聲音裏，透露著甜膩人的依賴感。
“怎麽會，是因為你好，才讓我的好變得更加彌足珍貴。放心吧，就算你哪天嫌棄我了，我也會死乞白賴地留在你身邊的。”
陳漢生唇角漸次上揚，他忽然想到了之前在圖書館無意間看到的一本有關愛情的書裏的一句話，大意是，一旦一個女孩子墜入了愛河，就會患得患失，因為害怕失去對方，而出現各種神經質的行為。
此刻，文絡這樣患得患失的模樣，不就說明她愛上了自己，害怕失去自己嗎。想到這，陳漢生不僅不再擔心，反而心裏一陣舒坦。
這邊剛哄好了破涕為笑的文絡，陳老漢和劉嘎子就拎著兩袋飯菜回到了病房，幾人簡單地解決了晚飯。
陳漢生先打車把文絡送了回去，再回醫院守著妹妹秀兒。而劉嘎子和陳老漢則被他弄回了賓館標間裏休息去了。
“秀兒，餓不餓？再忍忍，手術後你就能吃飯了，到時候啊，你想吃什麽，哥都給你買。”
許是白天睡多了，陳秀都到十一點鍾了還醒著，陳漢生從病床旁的看護椅上起身來到她身邊安慰道。
“嗯……”
陳秀嗓子還痛，不便開口，她隻能發出單音節的字配合著點頭或搖頭來表示自己的想法。
晚上隻吃了一點流體食物的她，確實餓得心發慌，但想到明天手術後就能開口說話了，再餓她其實都能忍得住。
她睡不著的主要原因，則是擔心明天的手術會出問題，那樣，她心中本來燃起的希望就會化為烏有。
“秀兒真乖……等你嗓子好了，就可以去正常學校上學了？俺到時候給你找找關係，轉進好點的學校。以後啊，你好好上學，跟俺一樣考個大學都成。”
不知秀兒心中所想的陳漢生，給妹妹掖了掖被子。反正也睡不著覺，他索性將床邊的凳子，挪近些，跟秀兒聊起了天。
陳秀現在上學的地方，其實是所離家有點距離的山坳坳裏的特殊學校。本來陳漢生是打算讓她進普通的小學念書的。
但後來想想秀兒這樣的情況，可能會被不諳世事的熊孩子欺負，所以正常的學校，便暫時沒有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嗯……”
聽著陳漢生給自己規劃出的未來，秀兒滿臉是興奮之色。
……
“好了，早點休息吧，醫生說了，晚上要睡飽了，明早才有力氣去手術室。”
兄妹兩人聊了大概有半個多鍾頭，陳漢生怕秀兒會越聊越興奮，影響了明天的手術，他隻得催促著對方早些休息。
這場手術原來是定在明兒個近晌午的時間點的，但因為吳郝民認識醫院裏的人，他招呼招呼，人家醫生就空出了一個早上八點半的位置給了秀兒。
“嗯……”
可能是因為聽了哥哥所描述的上正常學校，考大學等未來的美好，秀兒心中對明天手術效果的擔心蕩然無存，她躺下後，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見秀兒恬靜地躺在病床上，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陳漢生不禁莞爾。
萬籟寂靜的房間內，隔壁床病人和家屬傳來的微弱呼嚕聲此起彼伏，就像一曲綿延不絕的另類的催眠曲，竟讓陳漢生有了濃濃的困意……
第二天，手術室外，陳老漢雙手交握著，在寂靜逼仄的長廊裏走來走去。
陳漢生被他這樣晃來晃去的身影，晃得有些眼暈，他想勸勸老漢坐下來休息休息。可剛想開口，卻發現他自己並不比老漢淡定多少。
“大爺，您坐下來休息會吧，秀兒吉人自有天相。手術一定會很成功的。”
最終，還是坐在陳漢生旁邊的劉嘎子開了口，勸道。
他心裏也緊張得要死，醫生預估半個多小時的手術，已經超過近三刻鍾了，可手術室的門還沒有一點點要從裏麵打開的跡象。
他腦子裏各種好的，不好的念想，蜂擁而至。要不是手術室的門堅如磐石，他都有衝動闖進去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俺哪坐得下去嘞，秀兒這進去一個多時辰了，也沒啥醫生護士出來說說裏麵咋回事的。秀兒她娘當年就是在手術室裏折騰了好久，再也沒醒著出來過。”
手術時間越久，陳老漢就越怕，他想到了十多年前，自家那生產時大出血過世的婆娘，他還心有餘悸。
然後，這種恐懼在今天又重新上演了一遍，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十指連心，陳老漢特怕年幼的閨女陳秀跟她娘一樣，滿身雪糊淋碴地被推了出來。
“爹，你瞎說啥嘞，俺娘那情況跟現在能一樣嗎？況且這都十幾年過去了，醫學條件早就不一樣了。你可別詛咒秀兒，她不會有啥事的。
人家醫生也說了，手術最快半個小時結束，但要是遇著特殊情況，延長些時間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陳漢生知道陳老漢心裏所想，他想好言寬慰他幾句的，可又怕越這樣，老漢心裏的魔障越大，隻得聲色略顯嚴厲地阻止對方再胡思亂想下去。
“……可……”
“大爺，漢生，你們看……”
就在陳老漢‘可這都超過大半個時辰了’還沒落下音時，手術室門上方的提示燈就滅了，劉嘎子興奮地衝搭著話的父子倆叫了起來。
於是，一個老漢，外加兩個年輕壯小夥，麵帶整齊劃一的緊張神情，齊刷刷地站到了手術室的外麵，翹首期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