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凡人的價值
武者在睡眠休息的時候，一般都會保持著本能的一絲神識警惕，墨辰自然也不例外。
聽到敲門聲，他閉著的眸子動了動，旋即從睡夢中醒來。
下床，走向門口，打開門。
“靈汐姑娘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換了一身米黃色幹淨衣服的靈汐，顯然是已經梳洗過了一番。
“沒什麽特別的事，就是想找你聊聊。”
美眸中泛著笑意，靈汐好奇的打量著墨辰。
“靈汐姑娘真是說笑了，我在武道修行上，沒有我大哥的天賦驚人。
論謀略智慧，我也無法和我二哥相比。
論勇猛果敢，我和三哥更是差距甚大。
天賦、智慧、勇猛，我都無法和我的那三位哥哥比較。
論身份地位，在族內我也要遜色他們很多。
所以，不知靈汐姑娘會有什麽事，會找上在各方麵都很平凡的我呢？”
聽到靈汐很隨意的說法，墨辰眉頭一挑，或許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他一時忘了自己這還是在試煉世界，自己可能還有求於靈汐。
這會兒的他，在打開門，看到靈汐，聽完靈汐的話後，嘴無遮攔的就把自己在現實世界，喜歡直來直往的臭脾氣顯露了出來。
不過，看墨辰最後那越說越小的聲音，可以肯定，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言辭上的冒失。
“…沒想到拉頓家族的四少爺，和外界的傳言很不一樣，是個這麽直率的男人，今天真是令我大開眼界了。”
在靈汐過往接觸的那些男人中，墨辰還是第一個上來就這般毫無顧忌，沒有禮貌，直來直往和她說話的人。
這讓靈汐感覺不適應的同時，她對於墨辰的好奇，卻又無形中多了幾分。
“哦？外界傳言我是什麽樣的？”
見到靈汐不僅沒有顯露出不高興的模樣，居然還一臉興致勃勃的看著自己，墨辰旋即明白，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想通了這些，墨辰索性不再矯情，就像平常和朋友聊天一樣，有啥說啥。
“他們說拉頓家族的四公子，是一個沒有武道天賦，境界低微，性格又囂張跋扈，喜歡調戲漂亮女子，不學無術的執絝子弟。”
笑了笑，靈汐美眸中光彩流轉，看著墨辰直言不諱的說出了外人對他的評價。
“還好還好，他們沒有直接罵我是廢物。”
出乎靈汐意料的，墨辰聽完她說的這些，不僅沒有生氣和辯解，居然一臉認可的點了點頭，很是認真的回答。
“龍厲公子，你還真…個性。”
聽到墨辰這話，靈汐臉上一陣錯愕，她以一種看怪物的表情，看著墨辰。
“哈哈，靈汐姑娘過獎了。”
聞言，墨辰很是厚臉皮的大笑著說道。
“算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想正式向你說聲謝謝。”
徹底被墨辰這種毫無章法的說話方式搞得沒了繼續探究下去的心思，靈汐臉上的笑容慢慢斂去，露出了認真的神色。
“謝謝？靈汐姑娘你先前不是已經道過謝了麽，怎麽現在又說起這個？”
見靈汐說出了來他這裏的真正原因，墨辰笑吟吟的問。
“那不一樣，當時我是向你們四兄弟一同道的謝意。
但我不久前從一名虎鯊星盜團的武者那裏得知，是你做的主張讓人把我給帶到的這艘船上。
無論你當時是有意，還是無意，你的決定，讓我現在能好好的站在這裏。
所以，龍厲公子你對靈汐有著救命之恩。
如果公子你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解決。”
靈汐神色認真的道明了道謝的緣由，最後她更是酮體微微一躬，向墨辰鄭重的做出保證。
“呃，舉手之勞罷了，靈汐姑娘不必這樣。”
靈汐的這番舉動，倒是讓墨辰覺得不好意思了。
在和墨辰說明了自己的用意之後，靈汐沒有在墨辰這裏多待，返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而墨辰則在靈汐走後，繼續梳理著這次的試煉任務，謀劃著未來可能的事件發展走向。
數個小時又過去，虎鯊星盜團的艦隊終於在一顆土黃色的星球上停了下來。
這顆星球，便是虎鯊星盜團的大本營——黃沙星。
在黃沙星上休整了五天的時間，其間靈汐和忘憂星上的武者取得了聯係，九名虛神三重天的武者乘坐著一艘火紅色的星艦來到黃沙星把靈汐接走。
古特和吉諾、骨隆三人，則一同返回妖龍星。
剩下的墨辰，在第五天的時候，也和蠻虎道別，駕駛著真神級魔導星艦返回了自己的那片隕石礦星領地。
鬥轉星移，一晃眼距離墨辰從黃沙星回來，已經又過去了七年時間。
“轟隆隆～”
劇烈的爆炸，從一顆麵積有著十數公裏的隕石內部傳來。
聲音由遠到近，瞬間這顆不規則的隕石爆裂成了無數碎片，一道耀眼的白色光球從中飛出。
待白色光球表麵的耀眼光芒散去，一艘五百多米長的亮銀色舟狀星艦從中顯露出了全貌。
“神王級星艦的威力果然不是蓋的。”
亮銀色星艦的核心控製室裏，墨辰意識和星艦的艦靈連接，邊檢索著一道道反饋回來的星艦數據流，邊讚歎的自語。
“主人，我的神魂操控這艘星艦有些吃力。”
意識中，白狐略有失落的媚音響起。
這艘神王級星艦的艦靈，墨辰依舊沿用的是真神級星艦上的艦靈白狐。
“沒關係，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現在隻需要把這艘星艦的核心控製層給精準的控製好就夠了，外防禦層、武器層、能源層的操控，我會想辦法解決。”
察覺出白狐神念中的情緒低落，墨辰輕聲的安慰。
短暫的交流之後，墨辰繼續投入到對新製造出來的這艘神王級星艦的實驗當中。
三個月後，墨辰駕駛著這艘亮銀色星艦來到了一顆拉頓家族境內的二級生命之星上麵。
這是一顆靈氣能量並不算多麽充裕的行星，所以那些依靠天地靈氣修行的武者在這顆行星上，也並沒有多少存在。
即使有武者，也隻是一些最高境界，不過通神境修為的低層次武者。
在這顆行星上，存在最多的是沒有絲毫修為，不懂武者修行的凡人和由凡人們組成的帝國和各種勢力。
“這裏的天地靈氣濃度雖然不高，但這的空氣質量和環境，算是非常適宜人類生活居住了。”
把亮銀色星艦收入空間戒指，墨辰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藍天白雲，又眺望向不遠處的青山綠水，耳邊聽著清脆的鳥鳴蟲叫，他閉著眸子一臉愜意享受的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心情舒暢的說道。
稍作收拾之後，墨辰把神識擴散出去，發現在東南方向上，有一座人類建造的繁華城市。
嘴角露出一抹弧度，墨辰辨認了下方位，淩空朝著那座人類城市的方向飛去。
幾分鍾後，墨辰的身影出現在了這座名為羅門城的一棟二層酒樓的房頂上。
“都是凡人，沒有一名武者存在，看來這次我是來對地方了。”
神識圍著羅門城再次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墨辰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身影從房頂上消失，出現在了人流來往的街道上。
“星艦操作兵的選擇，雖然以武者來擔任最好，但武者對於現在的我來講，還不能完全放心的控製住他們。
所以，現階段還是以凡人作為星艦操作兵最好。
這樣，我就不用擔心這些不懂修行的凡人，會在了解了魔導星艦的各種奇妙之後，暗生異心，對我不利了。”
走在大街上，隨意的看著街道兩邊擺放著的各種商品攤位，墨辰在心裏暗自說道。
凡人，在高武世界裏，屬於食物鏈最底層的一環。
因為凡人的壽命有限，隻有幾十年，和那些動則可以活數百年，數千年，乃至上萬年不朽的武者相比，凡人的幾十年壽命，和地上的螞蟻沒太大區別。
夏蟲不可語冰，短暫的壽命，本身就注定了凡人們在思維觀念，和對世界的認知等事情上的巨大局限性。
沒有足夠的壽命和能力去見證學習超脫凡人世界的知識和遠大光景，也就注定了凡人一生都很難接觸了解到那些更接近宇宙本質的知識和現象。
幾十年的時間裏，凡人們能夠做的，最多不過是在衣食住行，權貴名利欲望上的反複折騰。
而這些，在凡人的壽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也最終會隨著凡人肉體的消亡腐朽，靈魂破碎，而徹底消失，回歸宇宙自然偉大的循環之中。
可以很殘酷的說，凡人在沒有打破幾十年壽命的局限之前，由凡人們所構築的社會或者文明，隻是在循環著一個叫做生老病死的輪回轉圈遊戲。
凡人若不能想辦法打破這個圈內循環，便很難在社會和文明的發展上，有根本性的進化和突破。
因此，從某些方麵來看，能夠隨著修為的提升，壽命和能力不斷增長的武者們把不懂修行的凡人，劃歸到螻蟻一類，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壽命和能力，是限製凡人成長空間的兩道天然枷鎖。”
內心的思緒起伏，墨辰以修行狀態中獨有的靜空心境，冷眼觀察著周圍過往的凡人們，心中頗有感悟的自語。
“不過做凡人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除了基本的衣食住行，他們很少會有精神上，麵對浩瀚寰宇，永恒歲月的渺小無奈，和偶爾不知前路意義在何方的死寂迷茫。
凡人，隻需要給予他們適當的物質滿足，刺激他們的味蕾和正麵的情緒器官，他們就可以在所謂的幸福體驗中，不知不覺度過短短幾十年的人生，這或許也算是一種生而無憾的滿足了吧。”
像是一名陷入自我哲思的哲學家，墨辰眼中的情緒逐漸隱去，變的黑暗深邃，古井無波。
忽的，墨辰從這種玄妙的狀態中陡然退了出來。
“咦！竟然突破到真神境了。”
當墨辰清醒後，他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那種源自於自己身體和靈魂的某種奇妙變化。
神體的力量增長，讓他恍惚中，有種結束試煉任務，意識回歸身體時，去重新熟悉被試煉空間強化後的身體中的那些新生力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