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玄機重重
“有那麽玄乎？我怎麽突然有點聽不大懂鬼穀先生您的意思哈？”
鬼穀子話裏的信息，讓正在體會神奇茶水功效的墨辰暗中生起了警惕。
從墨辰來到雲夢山時的道童提前迎接，再到此時鬼穀子的話裏內容，無一不透露出鬼穀子此人的深不可測。
再聯想到曆史記載的鬼穀子很可能是生於春秋末年，能活到現在的戰國末年，其年齡要在二百多歲以上。
甚至於還有某些不太靠譜的史書曾記載，鬼穀子實則為上古真人，最後飛升成仙了。
總之，不管怎麽說，在墨辰現在來看鬼穀子這人——邪門！玄乎！活生生的超自然未解之謎！
所以，為了自己的安全，最重要的是試煉任務，墨辰很自然的開始裝傻充愣。
“嗬嗬～小友大可不必如此，既然你不願意在來處上多言，老夫自然也不會強求於你。
那麽不知小友，可否和老夫說一說日後想去往何處的打算呢？”
墨辰的這點心思並沒有瞞過至少活了兩百多年，手段能力學識均詭秘無比的鬼穀子。
“我哪有什麽打算，就是想趁年輕，多出去闖闖逛逛，見識見識世麵。”
此時的墨辰早已經決定，無論鬼穀子如何試探，他就一個態度，裝傻到底。
“嗬嗬～小友你的想法倒也挺有意思，如今這世道，齊楚燕韓趙魏秦七國之間常年互相征戰，一般青壯年在家裏躲著都來不及，怕被拉去充軍做兵。
看小友如此年紀，卻敢隻身一人在這亂世闖蕩，實在是膽氣過人。”
對於墨辰的敷衍之語，鬼穀子並沒有生氣，而是頗為讚賞的笑著點了點頭。
“鬼穀先生，小子常聽別人說您精通占星卜測、曉知古今天地義理、有六韜三略，行兵布陣鬼神莫測之能。
不知像您這種智慧卓絕的聖賢，對如今這天下各國之間的形勢如何看待呢？”
為了不讓鬼穀子再問下去，墨辰抓住機會，轉移了話題。
“小友謬讚，老夫所學不過是些雕蟲末技，聖賢之稱當之不得。
倒是對於這天下形勢，老夫確實也是有些看法的。”
墨辰的轉移話題，鬼穀子好似沒有看出來，亦或者其本身就對於聊什麽話題並沒有刻意的想法。
“哦？鬼穀先生對如今的天下形勢有什麽看法？不知能否論之一二？”
鬼穀子話中的謙虛，墨辰沒有理會，而是把焦點放在了天下形勢的問題上。
“如今的天下雖大，國家亦有七個之多，各國之間的關係看似錯綜複雜，但在老夫看來，實則都是表象。”
摸了摸胡子，鬼穀子笑著說道。
“哦？先生為何說是表象？”
聞言，墨辰的麵上神態沒多大變化，但心裏已經不能淡定了。
以幾千年後的現代史學家的分析，到了戰國末期，秦國的綜合實力已經遠遠超過其它六國。
這時的秦國不僅國富民強，並且武器先進，軍隊紀律嚴明。
可那是幾千年後的許多曆史學家綜合研究後的結果，對於這個科技信息傳遞嚴重落後的戰國而言，要想精準的知道各國的虛實和整個華夏地區的宏觀形勢，那需要非常強大的判斷能力，和軍事謀略直覺。
“自長平之戰後，能與秦國有一戰之力的趙國走向衰敗，其它五國，亦在過去的百年裏因為各種原因而逐漸沒落。
到了現在，其它六國隻能通過結盟，合六國之力才方可與秦國一較長短。
然而，六國的結盟也隻是迫於秦國的強大壓力而不得已為之的選擇。
一旦六國盟軍在對秦國的戰爭中取得勝利，麵對勝利後的一些利益劃分，必然會再次導致六國結盟的崩潰。
以如今六國的各自國力，獨自麵對秦國，唯有被蠶食滅國的結局。
是以，如今之天下，看似尚有七國，實則唯剩強秦爾。”
聲音不大，仿佛真的在閑聊般，可其話中內容，足以看出鬼穀子對於如今天下形勢的變化程度掌控之精準。
“若以鬼穀先生的意思，以後這天下就隻剩下秦國了？”
對於鬼穀子說的話暗暗佩服之餘，墨辰斟酌著問。
“華夏大地分裂太久了，是得需要有人將它統一。以目前的各國形勢，我比較看好秦國能擔此重任。”
端起茶杯抿了口，鬼穀子目光忽然變的深邃。
“能在有生之年親曆秦橫掃六國，統一華夏的盛事，想想就很激動人心。”
聞言，墨辰隨聲附和發表感慨。
“實不相瞞小友，老夫已於數年前，讓我的最新一批學生下山，前往秦國，伺機而動，隻等一切時機成熟。我的這些學生就會輔佐秦王完成橫掃六國，統一華夏的千秋大業。”
捋了捋胡子，鬼穀子露出淡淡的笑容。
“哦？鬼穀先生竟已有如此安排，不知您的學生都有哪些呢？小子日後若見了，也好認識認識。”
聞言，墨辰心裏一動。
“老夫的學生頗多，其中有白起、李斯、王翦、呂不韋、徐福等。他們中，有人已經名揚天下，有人還隻是默默無聞的食客小卒。”
鬼穀子笑了笑，說道。
“鬼穀先生，不知您對於秦統一華夏後的事情有什麽看法？”
略做沉默，墨辰試探的問。
這次試煉，目的是改變秦亡於二世的命運，如果能得到鬼穀子的相關指點，這在後期必然大有益處。
“秦雖會橫掃六國，統一華夏，但老夫並不看好秦統一後的發展。”
鬼穀子很直接的闡明了自己的觀點。
“為什麽呢？”
聞言，墨辰好奇的問。
“秦雖可以憑借強大的武力橫掃六國，統一華夏。但六國的民眾貴族等，並不會安心的在秦國統治下生活。
因為六國民眾，在亡國的陰影下，必然會懷有對舊國的懷念。
在這期間，若秦不懂安撫民心之道，頻於苛政。那麽即使秦掌握著強大的武力，最終也會受到六國遺族的反噬。
到了那時，天下風雲再起，唯有得民心者方可締造出傳承久遠的帝國王朝。”
說著，鬼穀子的目光忽然再次變的深邃，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一般。
“鬼穀先生當乃神人也。”
聽完鬼穀子這番解釋後，就連打算裝傻充愣到底的墨辰，都忍不住佩服了。
“其實，如果僅是六國遺族的反噬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對於秦國來講，這些遺族，並構不成絕對威脅，動搖不了秦國的根本。
最終覆滅秦的，還是那些神人……”
提到神人這個詞時，鬼穀子麵上表情突然變了變，隨即更是閉口不再言語。
“神人？鬼穀先生這個神人是什麽？您能否詳細說說？”
見到鬼穀子說了半截話，居然不說了，墨辰不得不開口詢問。
“說不得說不得，神人的能力廣大，剛才老夫本想給小友介紹一些有關神人的事情，可冥冥之中，老夫卻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
如果老夫再在神人的話題上說下去，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聞言，鬼穀子頗為歉意的回答。
聽完鬼穀子的這種玄乎解釋，墨辰對於所謂的神人更加好奇了。奈何鬼穀子在這之後，再也沒有跟他提及過神人的相關事情。
墨辰和鬼穀子又談論了一些其它事情和吃了頓晚飯後，在鬼穀子的洞府待到第二天清晨，墨辰辭別了鬼穀子，跟著道童下了山。
在墨辰和道童走後，洞府裏隻剩鬼穀子一人時，鬼穀子和墨辰相處時始終保持的親和表情消失不見。
“此子果真如先前卜測的那般，神秘異常。即使憑借上古神人們遺留的仙法秘術，近距離的對其進行天衍推算，都得不出準確的信息。
但越是如此，也越能說明，不久前的周天星象突然變的顛倒混亂，與此子的出現有著脫不了的關係。
不過這樣倒也有趣，幾百年的謀劃，從諸侯混戰，再到大國割據，直至如今的強秦臨近華夏一統……
本以為一切都會按照計劃發展，沒想到半途會出現一個如此神秘的人物…
嗬嗬～還真有些期待，當此子麵對神人們的幹預時，又會有何種表現呢？”
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鬼穀子坐在石桌旁，看著麵前的虛空，詭異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