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出陣
狐太爺是陣心，可能是他怕陣法一破，身為陣心的他也會隕落，我也隻能安慰道：“太爺，我和九兒已是夫妻，青丘也是我的半個家，彌天大陣的事我會放在心上，盡快找到不讓您受損又能破陣的方法。”
狐太爺則罷了罷手道：“別自作聰明，我交代的事你記下就好，不必爭論。”
看著他坦然的樣子，我不由好奇道：“太爺，您就真打算在這青丘山中一直呆下去嗎？”
“不然呢？”狐太爺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突然又抬頭看著我，一臉深沉道：“李長生，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太爺請講。”我被那眼神嚇得心底一顫，愣了一下道。
“要是要讓你帶的是媚娘，而不是九兒，你會怎麽做？”狐太爺沉聲道。
“嗬……太爺，我和九兒已有夫妻之實，為什麽……”
“我問你什麽，你答便是。”狐太爺陰惻惻的看著我，眼中那綠光看得我背心發涼。
我沉思了許久，胡媚娘和九兒雖然都是青丘一脈的純正血統，但是心性卻完全不同，胡媚娘為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不然也不會做出之前那種荒唐事，說實話，這種修為高強且不顧一切的妖物真要放出去，還真不知道鬧出什麽禍事。
“如果是媚娘的話，出了這彌天大陣，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她留在身邊，如果實在不行，我會向太爺求一法門，封住她的靈氣。”也不管是不是試探，我直接說了出來。
狐太爺聽了我的話後，眼中頓時迸發出一道寒冷的殺氣。
“你確定？”
那道殺氣讓我感覺針芒在背，但是我還是確定道：“對，媚娘心性不同九兒，出去以後真要做出什麽禍事，就算我不出手，也有別人出手。”
“嗯……”狐太爺的語氣雖然依舊不冷不熱，但是眼中的殺氣卻褪去，隨即又問道：“所以你現在知道為什麽我讓你不要把破陣的事放在心上了吧？”
我心裏也總算鬆了口氣，原來狐族的心性狐太爺心裏還是有數的，狐仙本身就是妖物中最狡猾的一類，被困這五年來，心中不知道憋屈成什麽樣了，而且當年狐太爺走火入魔的時候也危害一方，不知道樹敵多少，真要是陣破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來尋仇。
“老頭子我倒是不怕，但是我這些晚輩怎麽辦？現在看來，你爺爺當初的決定也是對的，所以出去以後，你就別再費心彌天大陣的事，如果我這些後輩真的有忍不住寂寞的，我也會壓下來，除非她們有能力廢了我這陣心，那我也管不了了。”狐太爺笑道。
我聽得皺起眉頭，隻能安慰道：“太爺那麽多年的道行，哪是說破就破的……”
“好了，溜須拍馬的話就省省吧！”狐太爺瞥了我一眼，隨後又突然像是聊家常一般笑著跟我說道：“那你說，九兒隨你出去後，要是變了怎麽辦？”
我心頭一緊，這是狐太爺第一次對我笑，可是問題又是那麽刁鑽，如果我說不上來，那他笑臉之下的東西肯定會把我撕碎。
“九兒不管變成什麽樣，我都會對她始終如一。”
“哦？那萬一，我是說唯一哈，要是九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被整個所謂的正道征伐，你還會護著她？”狐太爺笑道。
“九兒如同一張白紙，如果真的到了那麽一步，那也是我是我沒本事，他們要征伐，就來伐我好了，有能力我就給他們打回去，沒那能力，他們也得從我屍體上踩過去，九兒是我的妻子，我一個當丈夫的也沒有別的選擇。”我苦笑道。
狐太爺深深的看著我，隨後竟然笑了起來，對著我身後的方向道：“好了，媚娘，這次可服了？長生，哄好你妻子後你們就出山吧！”
我不解的回過頭去，這才發現胡媚娘和青九兒都站在門口位置，可是兩人表情卻截然不同。
“既然是這般答案，我又怎麽能不服呢？長生，希望你出去以後好好照顧九兒。”胡媚娘雖然盡量表現出從容的樣子，但是眼角還是微微緊縮，說完就轉身出去。
青九兒眼中隻有我，咬著貝齒，眼眶深紅，在我轉身看向她的時候她立刻破涕為笑，跑上來就抱住我，將頭靠在我肩上。
“傻瓜……我能讓你為我站在正道的對麵嗎？”
我就任由她靠在我肩膀上，懷中有一隻撒嬌的小鳥，感覺甜得不行。
“太爺要這麽問，我也隻能如實說了。”
青九兒抬起頭，撒嬌似的瞪了狐太爺一眼。
“才過門就忘了禮數了，完了完了，真是的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咯！趕緊下山吧，看得我煩！”狐太爺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杵著拐棍往身後的一個房間走去，那腦袋更是搖個不停。
“太爺……”青九兒並沒有追上去，而是紅著眼睛，帶著哭腔喊了一聲。
狐太爺的身子為之一頓，但是卻沒有回過頭來。
“您保重，記得照顧好自己。”九兒說完就跪在地上，對著狐太爺的背影磕了幾個頭。
“嗬嗬……走吧！”狐太爺揮了揮拐杖，始終沒有回頭。
……
我和九兒下山了，這一路除了狐太爺外，片山狐狸都來為我們送行，沒想到的是胡媚娘也在其中，本來我還有些尷尬，還在她也隻是幽怨的瞪了我一眼，也沒說別的，反而安慰起了青九兒。
我後來才知道，胡媚娘和青九兒都是純正的血脈，本身之前並沒有決定到底是由誰代表狐族出山，所以都是輪流在那湖邊守護，誰遇到我就指定誰隨我出山，可是偏偏我落下來那天，遇到的正好是九兒。
感覺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萬一那天等我的是胡媚娘，那可能結局也不是這般了。
這丫頭在邁過老鬆樹前那一回頭，更是哭得不行，我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就不停的跟她描述外麵有趣的事情，好在少女心性的她，很快就從離家的傷感中走了出來，小鳥般雀躍得不行。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坐著的一個身影卻讓我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