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袁柏奇
“不是，這老家夥怎麽就是不接電話呢？”
小黃連續打了幾個袁柏奇的電話，可是都一直無人接聽。
聽到這裏，我心裏更是不安得厲害，於是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我們還是得去那個袁柏奇家中，了解清楚才行。
車燈照著夜路，我們很快來到山腳下的一棟房子前，小黃上前敲門，很快，一個頭發蒼白的老頭將門打開，見到我們後，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燦笑。
“哎？黃總，李總，你們怎麽來了？來來來，裏麵坐。”
這房子不是很大，屋裏卻收拾得很幹淨，桌上更是擺著各種罐頭餅幹什麽，老袁年紀雖然年紀大了，卻沒有一點頹樣，頭發梳了向左邊偏著，又是羊毛衫，又是皮大衣的，看樣子還挺會享受生活的。
“李總，您親自來找我，是什麽事？”老袁咧嘴笑著，嘴裏牙都沒剩幾顆。
二叔笑道：“沒事，就是帶我侄兒過來問問我們家陵園的情況，你和他說就行。”
“陵園怎麽了？不是，李總，我昨天感冒了才沒去的，等我好了我就回去！”老袁急忙解釋著，顯然是怕丟了這個五千一個月的飯碗。
見他焦急的樣子，我也急忙說道：“沒事，老人家，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聽我二叔說，您在陵園動土之前說那地下埋著你們家祖先，這事是不是真的？”
老袁看著我，愣了一下，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有些警惕的問道：“你是李總的侄兒吧？”
“這有什麽關係嗎？我現在就想問清這個事。”我苦笑道。
“哎呀，那當然是真的了，我們老袁家祖上可是有能人的，我們祖先袁天罡知道吧？當年就是他看準了這塊地的，把後來的祖先埋在這裏的，小娃，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可不是為了騙錢！我當時答應李總願意幫忙守靈，是因為那下麵也有我們祖先，我還能順便搭把手的！”老袁見我眼色不對勁，急忙辯解，可他越是緊張，就感覺他心裏越是沒底。
這老袁年紀雖大，可是一對小眼睛卻雪亮得緊，眼角細長，左邊嘴角更是長了一顆黑瘡，肯定是隨時說謊的人。
感覺在他這裏也問不出什麽名堂，現在看來，這家夥無非就是趁著那時我二叔急著遷墳，騙個活罷了。
於是我對二叔搖了搖頭，準備動身回家了。
老袁也明顯鬆了口氣，見我們起身後，又露出一臉燦笑道：“這就要走了嗎？再坐一下嘛，來吃點水果。”
“不了，您老早點休息吧！”二叔說完就帶著我們向外走。
可就在這時，卻從老袁他們二樓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爹啊！爹啊！老祖說她餓啦！”
我不解的看向老袁，隻見他眼角明顯不自覺的上挑了一下。
“行啦！我送完客人就上來！”老袁衝樓上吼了一嗓子，然後指著自己腦袋對我們解釋道：“我兒子，這裏有點問題。”
我眼睛不由眯了起來，之前我看老袁麵向的時候他子女宮白成一片的，顯然是無後之相，哪來的什麽兒子，更何況他兒子的老祖？老袁都八十多了，再往上兩代，那豈不是最少也得一百二十多啊！
“沒事，我們一起上去看看吧？有什麽我們還可以幫襯一下。”我故作熱心的笑了笑。
老袁心虛的笑了笑道：“不用了，髒得很。”
“我也是農村出來的，沒事，走吧。”見他不肯，我直接走到了樓梯口，示意他帶路。
二叔和小黃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做，但是見我對他們使了個眼色後，也急忙附和起來。
“沒事，老袁，我這侄兒就是熱心腸，你別辜負人家。”
“是啊，李總都開口了，別墨跡了。”
老袁還是強撐著點了點頭，然後就把我們帶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外麵。
“其實真的不用，裏麵髒得很，我自己來就行了。”
“沒事，你開門吧。”我還是堅持道。
“哎！行吧。”老袁點了點頭，還是不情願的打開了門，結果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就飄了出來。
“我曹！怎麽那麽臭！”小黃頓時捂著摳鼻退了兩步，我二叔也急忙退了兩步。
我則皺眉看去，隻見那髒得發黑的床上坐著一個四十多歲模樣的男人，蓬頭垢麵的衝著我們傻笑，房間另一角擺了一個桶，蒼蠅衛生紙啥的貼伏在上麵，居然是個簡易的馬桶！
我被熏了差點吐了，急忙退到外麵的護欄邊大口的喘了兩口氣。
“我就說髒吧，你們愣是要看……”老袁尷尬的喃喃道。
“這是人在的地方嗎？”二叔沒好氣的帶著我們向樓下走去。
沒過多久，老袁也跟了下來，二叔皺眉道：“你就是這麽對你兒子的？”
說起這個，老袁頓時哭了出來。
聽他說起本來他是無後的，年輕時候也覺得無所謂，反倒是快活，可隨著自己年紀上來，還是想著將來能有個人給自己善後，於是就撿了個娃回來養，哪知道撿回來養了幾年才發現居然是個傻子。
有了幾年的感情，這時候要丟也不可能了，就決定照顧他一輩子，可是自己年紀越來越大，就照顧不過來了，於是就成了現在這種樣子。
見他老淚縱橫的模樣，我們也沒再多說什麽，甚至二叔在走前還又給他留了一萬塊錢，給老袁感動得聲淚俱下。
我也算鬆了口氣，這老袁雖然說謊成性，但是看他後麵的樣子也不像在說假話，而且也對得上他無後的說法。
看來也是我之前想多了，可能是剛剛動了陵園的局，二叔麵向有所變化也是正常的，過兩天就應該有好轉了。
就當我在腦中理清楚這些東西，準備從老袁家離開時，卻發現了另外一件事。
老袁家的大門後麵赫然有一個和我老家門後一樣的‘敕’字！
“那是當時老神仙給我家畫的，怎麽了？”老袁見我突然回頭看著他，也被嚇了一跳，急忙解釋道。
“老神仙？”我不解的看去。
二叔也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嗯，當時你爺爺說他守墳的話估計會沾染陰氣，就來了他這裏一次，不過那天我沒跟來，應該是真的。”
老袁指著我，衝二叔問道：“啥？他是老神仙的孫子？”
“是啊，怎麽了？”二叔點了點頭。
“沒，沒什麽，隻是沒想到他的孫子都那麽大了。”老袁眼神複雜的看著我，獨自笑了笑。
我以為他準備告訴我什麽來著，可是連續問了兩遍，他都沒有多說什麽，反而在我們要走的時候，叫我沒事的時候可以回來看看他。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還是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