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名利權勢罷了,我要的全世界不在這……
沈忘川淡淡一笑,顧森遲猛地在自己的腦門上拍了一記,“媽的,猜中了!”
“我想休息一陣子,暫時把沈氏交給他,他有這個能力,沒什麽好不放心的。”習慣性地點煙,慢悠悠地吸著。
“暫時?除非你有人在他手裏呆著,而且是他最信任的,不然,把位置給他了,想要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就不容易了。”
“誰說我沒有?”
顧森遲想要把話問清楚,他就下逐客令了。
“我讓梓涵到巴黎去陪沈無憂一個月,股東大會後,我會到那邊去陪她散散心,沒什麽意外,我會帶她回來。”
這是第一次,他主動跟他提起沈無憂的近況,顧森遲在他麵前總是壓抑的,沒辦法表達自己的感情有多辛苦,這些日子他都嚐遍了。
“她好嗎?”
沈忘川眸色頓時深了下去,“燒已經退了,身體因為流產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調理……”
他用怪異的目光盯著他看了許久,再問:“你早就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對嗎?”
顧森遲出神地望著他,半晌才點頭,“對不起,這件事,我多少應該負上點責任。”
“森遲,以前你瞞著我關於她的事我不追究,可是現在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丈夫,我希望你能對我坦白一些……”
顧森遲又怎會不知他說這話是在向他宣示他對她的主權,心一疼,輕笑著沒說話。
果然如沈忘川所料晚上回到沈宅時,沈長均已經在大廳上等候他多時,見他挺拔的身軀從門外走入,讓傭人給他倒杯茶,直接命令他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
是沈忘川率先開的口,“煙城的開發案,謝謝你。”
沈長均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回憶著過去的這十幾年,這孩子有多久沒主動跟他說過話了,更別說跟他說謝謝。
“過去的就沒必要再提了。”
傭人給沈忘川端了杯熱茶,這就走開了,沈長均才問:“你跟無憂的事我都聽說了,孩子的事,你們還年輕,以後還有很多機會懷上……至於寧時,我會替她找最好的醫生,不管如何都會讓她重新站起來,你好好安撫無憂的情緒就好了。”
“孩子是我的,你不心疼,可我心疼,寧時的腿是因為我才弄成這樣的,醫治她那方麵就不勞煩你了。”
沈長均才開心了沒一會兒,沈忘川便打回原形,對他冷言冷語。
“忘川,孩子是我的孫子,我能不心疼嗎?寧時也是我心疼的孩子,即使我嘴巴上說得雲淡風輕,可你怎麽也得看到我為你的好的心吧?你還要自責到什麽時候,你以為這樣左右搖擺,無憂真的能夠撐得住?”
沈忘川怔愣地逃走,“我又不是你,我怎麽會知道你心裏怎麽想,就像當年,媽她才不透你的心思,才會上吊自殺。”七年了,他終於說出了心底的那句話,他對他耿耿於懷的始終是他媽媽的死。
“我跟你媽沒有感情……”
“沒有感情就可以逼她去死,那麽七年了,你我之間也不再有什麽父子之情,我能把你逼死麽?道理是一樣的,人心卻不同,你問心,她的死,全因為誰?”他搶了他的話不單止,還堵住了他所有的後話。
沈長均無奈地看著他踱步上樓的背影,搖頭歎氣。
當年是他有錯在先,可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在彌補了,難道真的要他把老命也填上了,他才能好好看他這個父親一眼麽?
一個月後,沈氏大型的股東大會召開,如沈忘川與顧森遲所料,沈君恪憑借步步為營招攬的人馬,甚至涉及幾位大股東的收買,他當場提出了推翻沈忘川的領導,在他收買的那幫人的支持下,他順利地取代了沈忘川的位置,成為新一任的沈氏首席總裁。
在大會負責人宣布投票結果時,所有人注意到的並不是沈君恪勝利的笑容,而是沈忘川釋然的微笑。
顧森遲在他身旁不解地看著他,湊近他耳邊,問:“一無所有,真有那麽快樂麽?”
沈忘川良思許久,聽著沈君恪在台上的講話,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名利權勢罷了,我要的全世界不在這兒……”
他現在最想見的就是遠在巴黎的人兒,有梓涵陪著,她現在應該在快樂地笑著。
“紀氏你不打算插手了?”
“不記得了?我們中標的幾個大案子,我把元中的案子送給紀氏了,加上白家的扶持,紀氏不會出事。”
“二十個億!送了?”
“送了。”
顧森遲一瞬不瞬地地盯著他,半晌,釋懷地笑了,道:“即使即將下台了也沒必要給沈君恪這麽大隻死貓吧?你想噎死他?”
沈忘川得意一笑,“以前沈氏我來負責,我自然不能幹這種事,可是換了掌權人,臨走前我肯定得送他一份大禮,虧本生意我不做,我白白把位子讓給他了,二十個億,多便宜。”
顧森遲送他無數個白眼,“二十個億,你給我,下下下輩子我都不用幹活了,每天等死就成了。”
沈忘川嘲諷地瞅他,“你要真貪圖那點錢,犯得著跟我回國麽?”
顧森遲不好意思地繞繞後腦勺,訕訕發笑。
辛梓涵已經來巴黎一個月了,有她在身旁,沈無憂的心自然能夠踏實許多,身上總算長點肉了。
這一個月以來,沈無憂把所有事都跟她說了一遍,聽見孩子沒了的消息,她一下子就哭了,眼淚如泉湧,被她這麽一哭,沈無憂的心反倒平靜了許多,仿佛心裏所有的壓抑都被她用眼淚宣泄出來,整個人都舒服了。
快樂的時光轉瞬即逝,沈忘川給她的假期後天就要結束,她打算坐明天晚上飛然城的飛機回國,此時,沈無憂正與她在房間裏收拾行李。
“不要漏東西了。”
辛梓涵幹瞪她幾眼,“帶來的東西本來就不多,能漏點什麽下來?”
沈無憂心生不舍,以免她難過,隻好傻氣地笑著,“下午咱出去逛一逛吧,好幾天沒出去了,巴黎很多地方都沒走過。”
“沒問題!”
她還回頭給她打了個OK的手勢,逗得她連連發笑。
等辛梓涵的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時,秦叔就來敲門喊人吃飯,是沈無憂去開的門,秦叔並沒有進房間,隻是在門外朝裏邊探頭,“丫頭,你還得弄多久啊?”
秦叔跟辛梓涵是早就認識的,關係還算親密,這一聲丫頭喊得就是辛梓涵。
“差不多了,你先開飯去……”
“哼,都學會使喚老人了!”秦叔故作氣憤,裝模作樣地走了。
辛梓涵懶得跟他貧,沈無憂這一個多月最為習慣的莫過於看他們倆鬥嘴,秦叔總是用老頑童的姿態跟辛梓涵相處,辛梓涵對他的態度跟沈忘川的差不多,都是愛理不理,可心裏就特別在乎。
中飯過後,秦叔說約了人去騎馬,辛梓涵得瑟地跟他炫耀跟沈無憂約好的行程。
“切,騎馬有什麽了不起的啊,我跟無憂還要去逛街呢,你這副老骨頭,不在家休息整天到處逛,仗著自己是醫生就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兒,等真的出事了你就後悔了!”
“我就去騎個馬,又不是去偷去搶,能出什麽事?”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著辦,到時候忘川怪我,我就有證人了。”說著說著,她的眼神就瞟向沈無憂,“對吧,親愛的……”
沈無憂被她這腹黑的相給徹底地震懾了,不點頭也得點頭,“額……是呢……嗬嗬……”
辛梓涵得逞地在握著她的手,打算與她聯合陣營,對付麵前的老頑童。
秦叔最討厭跟她耍小心機,每回都沒辦法贏,還給她奚落一翻,“該幹嘛幹嘛去,別在我眼前晃悠了,看著我心煩!”
“你以為我喜歡糟蹋自己?如果無憂不在你這兒住,我才懶得過來讓你沾我的光呢,哼——”
“幸好明天就要跟你說拜拜了,這麽刁蠻的人,當年我是為什麽才會跟你熟絡的呢?”
“笑死人了,誰跟你熟了?”
……
沈無憂就這麽被無情地夾在中間,一個是長輩加恩人,一個是摯友,你推我撞之間,她能做的就是,笑,用力地笑。
等傭人都把桌上的飯碗收拾好了,飯桌上的兩人還在那邊吵。
沈無憂略微用力地用手撞了撞此時正一副劍拔弩張樣兒的梓涵,一邊狗腿地衝沈伯伯微笑,一邊咬牙切齒地挨近辛梓涵。
“再這麽吵下去,把時間耽誤了,小心等會我把你煎皮拆骨,然後拿去燉了!”
她說話時立刻便注意到沈伯伯專注的眼神,又狗腿地用笑容秒殺他的好奇,“秦叔,梓涵她知道錯了,你就饒她這麽一回,好吧?”
辛梓涵急了,“誰認錯了?”
秦叔得意地瞄她,沈無憂及時用手捂住辛梓涵的嘴巴,又在她的大腿上毫不留情地捏了一把,“反抗是沒用的,乖乖呆著!”
辛梓涵現在才發現,原來沈無憂是個小腹黑,看來忘川要讓自己變成大腹黑才能駕馭得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