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十章 誘殺蠱蟲
猜到藍筱依救了包包可能也不用丟掉性命後,即墨玄長長舒了一口氣。
“是的!”和世勒翌簡短而堅決地為自己不常見的長篇大論做了結論,確定了即墨玄的猜想。
“原來炎月寧願看著包包生命受到危險也舍不得藍筱依痛!”即墨玄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語氣裏有非常明顯的揶揄,心裏卻真的放鬆了不少,因為炎月這樣的反應,他清楚包包不會真的有生命危險。
炎月終於被他們的一唱一和激怒,索性棄了所有顧忌,道:“依兒確實是很有趣也和別的女人有點不同,我也確實不是完全無情,但我沒有對她動情!我隻是……隻是……”隻是半天,卻沒了下文,他不是擅長找借口的人。
即墨玄因為知道包包不會有真的危險而心情大好,見炎月拚命搜刮著字句想表明他的意思,那模樣甚為辛苦,便好心開口為他解圍道:“不用解釋,我剛開始也是覺得丫頭很有趣,而後才慢慢喜歡上她的。”言外之意,炎月就是喜歡藍筱依。
和世勒翌附和:“包包吸引我的,就是她的與眾不同。”言外之意,進一步落實炎月就是喜歡藍筱依。
他二人默契十足,把本就不擅言辭的炎月是堵的說不出話來,他何時被人這般鬧騰過。說也奇怪,他卻不覺得真的惱怒,反而隱隱有一種他們把他當成了朋友一般的親切感。想他生命久長卻沒有一個如同他二人一般經曆風雨後依舊能月下相酌的朋友,一時也微微笑了起來
即墨玄見到炎月溫和下來的神色,便不打算逗他。但立馬又想起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來:“翌,這麽說你的情絲隻是便淡沒有被抽取出去?”
和世勒翌涼涼應了聲:“是。”
即墨玄瞬時沉默,看向和世勒翌的目光立馬多雲轉陰,這麽說在他對包包的情感還在!
“被抽出我體外的是被封印的卡瓦格博的心魔,因為元石而被激發,而喜歡包包的——是我!”和世勒翌自然知道即墨玄心中所想。他恍若未覺麵不改色地說了一句足以擾動即墨玄心緒的話,所用語氣卻自然平靜的讓炎月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這麽說,包包若是醒來,和世勒翌還要和即墨玄爭?
即墨玄深深呼吸,很快就恢複了一貫風流,手中扇子輕輕敲了敲和世勒翌的肩膀,微笑道:“忘記告訴你,丫頭……已經是我的人了!”
“那又怎樣?你不是也在她還是我待選伺妾的時候把她勾搭走了?”和世勒翌伸手彈了彈被他敲打的肩頭,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完全沒有他想象中的反應。
最重要的是和世勒翌傳達出來的意思,瞬間讓即墨玄好不容易維持回來的風度頓失:“翌,你非得要這樣嗎?”
炎月看著這兩個男子,他們曾同時被譽為帝辛無堅不摧的城牆,也曾曆經幾度生死患難,幾度榮華與共。怎樣的風雲變幻都不曾讓他們反目,卻為了包包,一個霸道強取步步緊逼;一個腹黑退讓卻局局皆贏。
情之一字,寥寥數筆,寫的人不同,筆力便自然不同。隻身在其中的人能識得其間滋味。
眼看二人互不相讓,炎月隻得開口:“依兒在裏麵和小軒說話,一會應該就要出來了,你們還是快商量商量換血的事宜。”
一語驚醒夢中人。
即墨玄與和世勒翌立馬換了神色,開始有商有量地討論起來。其轉變之快,令炎月訝然。
洞內,七彩光球照在昏睡的女子身上,蒼白沉靜的容顏沒了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
藍筱依靜靜地看著,良久。
“我從來沒想到我能救你,如果早點知道,或者今日不用這麽麻煩。”
沉默。
“我明白你一直在阻止我喜歡炎月,可是怎麽辦?在認識你之前我就喜歡上了他,是那種無可救藥的喜歡。以前我知道他很厲害,卻隻以為他是修道高深的法師而已。”
“卻不料他竟是真正的神將,還是愛你入魔的神將!” 語氣帶了點苦澀,聲音微微哽咽,她停下,吸吸鼻子。
“也罷,你若是死了,即墨玄會痛苦,炎月……應該會更痛苦。而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這世上怕是也就隻有你會為我傷心流淚了,可若是你先我而去,以後就連為我流淚的人都沒有了。”
又是沉默,有低低啜泣。
“希望你醒來的時候不要因為我的離去而痛苦。我累了,我一直以為我能感動炎月,卻不知道他是那麽高高在上的神,他沒有情感沒有欲念早已跳脫了紅塵,可我……我已經收不回我的心,再也收不回了!”
“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一直阻撓我喜歡他。你是早已知道的,是不是?其實炎月不是不懂得愛,他隻是不愛我,他不愛我……”
“我這條命是他救的,如今我救回他最愛的你,也算是和他兩不相欠……也許我是自私的,因為我還是想以我的生命來賭,賭炎月在他以後永無止境的生命中還能偶爾想起我的好。”
“隻要他在以後的歲月裏能偶爾記起生命中曾經有一個叫藍筱依的女子,我就知足了。”一滴淚終於從藍筱依微微上揚的眼角落下,滴在包包的手背上,涼涼的。
當愛而不得,希望成絕望的時候,也許離開是最好的結局。
“包包,別怪我。我再也不想這麽累了,我每天變著法子讓他注意我,他卻總是清清淡淡油鹽不進的模樣……他曾那麽深愛過,所以他再也不會愛別人了。可是我做不到不愛他,更受不了愛卻得不到結果,所以我……在來世等你!”
說完最後一句話,藍筱依呆了片刻,而後脫了鞋,在包包身邊盤膝而坐,雙手撚起一個奇特的手勢,嘴裏念念有詞。
在藍筱依自言自語的時候,包包已恍恍惚惚間有了一點意識。她猜到藍筱依此刻要做什麽,卻苦於自己不能動不能言,隻能心裏在大喊著:依兒,不要救我。也許在這裏的我死了,我就能回到我來的朝代去。可你死了就活不了了,不要救我!
藍筱依自然不知道包包心中所想,她一邊吟唱著,一邊從腰際抽出一把匕首。
一絲寒光晃過包包的臉。
不,依兒!
然而,沒有人能聽見她心裏的呐喊。
藍筱依靜靜凝視著昏睡的女子,輕聲道:“他們還在外麵等我的回答,他們都以為要驅除五芒蠱蟲是要進行換血,其實不是……”
說著,她牽起了包包的手,猛地一刀割下去,一道猙獰的傷口瞬間橫亙在包包的掌心中,像嬰兒裂開的小嘴,深可見骨:“包包對不起,讓你痛了,但是要解五芒蠱蟲,就必須把它引出來才能殺了它。”
掌心突然的劇痛讓包包的身體瞬間被喚醒,停滯的血液開始快速流動,體內有什麽東西也隨之動了起來,但和往日的咬噬不同,那東西隻是快速地流向掌心的那道血口。
藍筱依唇角含笑,舉起包包血肉翻卷的手掌心麵對著自己,語氣裏居然帶了點調侃:“幸好你昏迷了,不然你一定會痛得大哭,應付你那難聽的哭聲估計我就會愁死。”
言罷,她閉上雙眼開始吟唱著神秘的蠱咒。
隨著她的吟唱,一團血紫色的東西從包包掌心的傷口中鑽出,忽地又極快轉化成一絲絲形狀像蚯蚓一般的小蟲,繞著她們二人身周飛舞著貪婪地吸食著包包噴灑在衣服上、床榻上的血肉,那情形令人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駭然。
見到那團東西分化成了那麽多的小蟲,藍筱依臉上詭異地浮起笑容。
她貝牙一咬,手中的匕首忽地調轉方向,狠狠地插入自己的心口,又毫不猶豫地拔出。鮮血從她的心口噴湧而出,那些小蟲像是發現了什麽更加鮮美的食物一般,爭先恐後地鑽入藍筱依的心口,一點一點消失不見。
蟲子全數鑽進藍筱依的身體內,她的臉色漸漸慘白,但口中的吟唱聲卻絲毫不減,甚至越來越大聲,似是生命力越來越旺盛的樣子。
洞外
三人都察覺到了異樣。
炎月首先變了臉色,轉身急速掠進洞去。
即墨玄與和世勒翌對視一眼,也跟了進去。隻見藍筱依一手捂著血肉模糊的心口,一手正在給包包受傷的掌心上藥。
不知道為什麽,炎月像是被什麽阻隔住了一般,不敢近前,隻站在距她們五尺外,喃喃著不停地叫著藍筱依的名字:“依兒,依兒,依兒……”
藍筱依轉頭微笑著對即墨玄道:“你放心,包包的蠱,解了!等她醒過來又是活蹦亂跳的。”
即墨玄上前,小心地從她手中接過包包的手:“藍筱依,你還好吧?”說著,便想給藍筱依止血。
藍筱依輕輕地避讓他的好意,嘴裏還不依不饒地道:“即墨玄,你別以為我救包包是為了你,此生我最後悔的就是沒有機會和你一決死戰。你最好真心真意的對包包,否則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