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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章 她想幹什麽

  蓮妃與太子的私情是真,但真相卻不是表麵看起來的那樣簡單。


  原來當初原本最有希望成為太子的三皇子和世勒錦在三歲時,被發現得了怪病不能長大,而生他的淑妃又突患怪病死掉了。蓮妃不認為這一切是巧合,於是開始擔心自己的兒子——和世勒翌的性命。


  蓮妃隻是一個舞姬,無根無底。沒有皇後顯赫的家世,亦沒有生下四皇子的珍妃有富甲一方的爹。所以她隻能靠自己的力量保護她的孩子。


  和世勒翌長大後開始展現其不凡的實力。也贏得皇帝青眼有加,甚至有意讓他成為太子。和世勒翌的強大也讓蓮妃重新受到皇帝的寵愛,加上心蘭公主自小天賦過人,又有命士斷言她關乎帝辛國運興衰。一時在宮中就連皇後都要對蓮妃忌憚三分。


  母憑子貴便是蓮妃當時的情形。


  然而蓮妃卻日夜寢食難安,她深知司馬家的厲害,明白這些都隻是暫時的表象。要想讓自己的兒子安安穩穩地坐上帝位,隻有徹底除掉大皇子和司馬家。為此,她不惜擔負上淫婦之名,毀壞自己的名節也要達到目的。


  這件事,蓮妃隻和心蘭商量過。也交代心蘭在她出事後,要一如既往地輔佐和世勒翌登上皇位。


  原本心蘭是想在事發後,讓皇帝把蓮妃打入冷宮。等和世勒翌成為皇帝後,蓮妃自然就沒事了。然而她沒想到,和世勒翌會當場要求將自己的親生母親淩遲車裂……


  心蘭說到這裏,已是泣不成聲。


  沐離亦驚訝到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她所知的是:心蘭和即墨玄雖然在這件事情上起了主要推波助瀾的作用,但蓮妃當初是咎由自取。而和世勒翌看起來根本就沒有插手,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卻是這樣。


  沐離越想越震驚,即便是她了解和世勒皇家人的殘忍本性,也接受不了這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且心機狠毒的和世勒翌。


  如果那個時候他就已開始布局,那麽後來發生的一切……太可怕了!那幾乎是一個無人能破的局,一個讓別人心甘情願為他賣命的局!不,這不可能!


  看著沉浸在悲痛中的心蘭,沐離隻能沉默。


  片刻後,調整好情緒的心蘭繼續說起:蓮妃死後,她曾經私下責問過和世勒翌。當時他給的回答是,皇帝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蓮妃,與其讓自己的母親受盡淩辱,不如讓她死。而選擇什麽樣的死法,不過是方式而已。


  她當時信了。


  而後,避居到中州江南別院的太上皇也死了,據說是死於水土不服。心蘭去查過,然而當時在別院的一百多口人,無一活口。這樣更讓她懷疑是和世勒翌殺了皇帝,於是她請即墨玄幫她查探。


  然而即墨玄一口回絕了。


  聽到這裏,沐離忽地開口打斷她:“即墨玄非常了解你二哥哥,隻怕是早已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心蘭聞言,苦澀一笑,看著沐離道:“大姐說的極是,但當初的我以為他是顧及兄弟情義,於是我選擇和司馬玉合作……”


  驟然,牢房外有雜遝腳步聲匆匆由遠而近。


  帶著銀色麵具的男子,無聲無息地回到了牢門口,示意心蘭快快離開。


  心蘭重新蒙上麵紗,急急道:“大姐,今晚我來,主要是想請你勸說包包姑娘,她可以嫁給皇上,但千萬千萬不要覬覦皇後之位,司馬家不是好相與的人,而司馬玉更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沐離看著麵紗後那雙盛滿真誠的雙眼,曾幾何時這雙眼睛是那麽的無情凜冽彌漫著令人望而生畏的殺氣。是什麽改變了她?目光緩緩望向那個銀衣男子:是他麽?

  心蘭顯然也感覺到了沐離的疑慮,氣息一滯:“是他讓我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就能做到……大姐,皇宴上見。”


  什麽皇宴?

  然而沐離的疑問還沒問出口,她已經和銀衣男子迅速消失在牢房的黑暗中。


  牢門鐵鎖如初,似從未有人來過。


  當牢門再次緩緩開啟的時候,李公公的老臉映入沐離的眼:“老奴奉皇上口諭,請長公主給十五皇子換上這套衣服,出去參加皇宴。”


  沐離也不多話,輕聲叫醒小包子,大略說了下意思後就開始給他換衣服。一切整理妥當後,她牽著小包子的手,跟著李公公出了天牢。


  夜色初濃,燈火闌珊下的坤寧宮,像一隻張開大口的饕餮,等著吞沒神色各異的人們。


  包包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會穿上這套隻有在電視裏才會看到的鳳冠霞衣。看著銅鏡裏自己身上的喜服,暗忖:不知道要是把這身衣服穿回二十一世紀去,自己會不會變成億萬富婆?

  現在這裏沒有任何她值得留戀的人事了,但願今晚能拿到玉墜,她要立馬穿越回去,一刻也不想再停留。


  華燈初上,打扮精致的喜娘攙扶著她出了宮門,行走在長長的走廊上,所有這一切都恍如夢中。這樣的場景在空山的時候她已看到,隻是那時是幻境,今日卻是真實在經曆著。


  有一種明明知道要被煮熟,卻不得不探腳進去的感覺。忽然她很想知道司馬玉這個時候在幹什麽?如果她夠強,是不是應該來鬧婚禮或者是殺了她這個新娘?畢竟,司馬玉才是帝辛人盡皆知的皇後。


  然而直到她的手被那個站在紅毯盡頭穿著明黃色龍袍的男子牽住,司馬玉也沒有出現。


  身著大紅宮服的唱禮官叫喚著跪拜禮。


  包包站著不動,難道自己真的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了皇後?

  “慢著!”


  幾乎就在包包想要開口的同一時刻,一聲沒有溫度的冷叱響起,原本就靜溢的殿上愈發的寂靜下來。


  包包一下就撩開了蓋在她頭上的紅布,煤的,這樣蒙著確實是難受的很!抬眼望去,白衣勝雪的絕色女子款款而來。她蓮步輕柔,長長的裙擺在紅色的厚毯上滑過,燭光投射在她的白衣上,有一圈淡白色的光暈襯的她的肌膚潔白如玉。


  司馬玉確實美!


  然而隨著司馬玉越走越近,她卻微微蹙起了眉頭。轉眼去看身邊的和世勒翌,她的眉頭蹙的更深了:莫非兩個人住在一起久了,真的會長的越來越像?即便是這樣,要變的也應該是五官,而不該是眼睛的顏色啊。


  司馬玉的眼睛有淺淺的碧色。


  而和世勒翌的更甚,像極了幽潭裏最深處的碧綠色玉石,目光所及處透出一股詭異到令人發怵的光芒。


  包包心下震驚,麵上卻不動聲色地觀望著。


  和世勒翌冷冷地看著朝他走過來的司馬玉,顯然也是有些被對方的膽氣鎮住,一雙鳳眸定定地看了白衣女子一會兒,嘴角突然泛起一個奇怪的笑意:“司馬玉,你我之間不是說好各不相幹的嗎?”


  “正因為你和我現在已不相幹!”司馬玉不知為何,氣息有些急促,但她神容篤定,美目看著長身玉立的男子,語氣鏗鏘,一字一句清晰傳入大殿上所有來賓的耳朵,“所以我來了!”


  殿上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靜到呼吸都聽不到。


  包包一愣,繼而掃了一眼大殿,發覺居然沒有司馬祿的身影。


  和世勒翌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氣:“這麽說……你是來搶我這個皇位的!”不是疑問不是反問,而是肯定。他成竹在胸的平靜讓人覺得他早已知道會有這一天,亦為之做好了準備。


  一聲輕笑從司馬玉的櫻唇裏溢出,而後她又冷了臉色,不緊不慢地道:“皇上英明!”


  包包有點摸不著腦袋了,司馬玉這麽說是什麽意思?她到底想幹什麽?

  “好!”和世勒翌沒有想象中的憤怒指責抑或是任何意外的舉動,隻抬眼冷冷瞥了一眼司馬玉,唇邊浮起一抹冷若冰霜的笑意,道,“你居然真舍得殺了你自己的親爹!”


  包包大驚,她真的殺了司馬祿?

  司馬玉聞言微微撇嘴,唇角一抹冷嘲:“他一心隻想當好你的看門狗,那麽沒用的人怎配當我爹,不要也罷。不過我怎麽狠也沒你狠。你從小就心思陰沉自私狠毒,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事,滿足你自己的私欲……”


  和世勒翌驀地瞪眼望過去,眸底有詭異滲人的笑:“司馬玉,你確定你能贏過我?”他一開口,司馬玉自然被堵住了話頭,閉了嘴。


  司馬玉默了默,而後放聲長笑。


  “和世勒翌,你以為你有元石,我就沒有麽?”笑夠了,司馬玉緩緩張開手把掌心對著和世勒翌。卻見她的掌心處有隱約一點碧色,和她的瞳孔顏色是一模一樣的。


  包包心裏一動:元石是什麽東西?和世勒翌去空山不是為了她,難道就是為了司馬玉口中的元石?隻是這症狀怎麽出現在了司馬玉身上,她也去了?和世勒翌離開空山的時候是無聲無息的。


  莫非……他去空山,是為了得到和炎月一樣強大的力量?


  這個念頭讓包包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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