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供奉的香案
剛出門,卻撞到了一個人,包包沒有細看,隻一個勁地陪不是。未料,那人卻忽然抓住她的臂膀,驚訝地叫了起來:“包包姑娘,你怎麽在這裏?”
包包哀歎,自己是招了什麽運,這初來乍到的,居然也能如此出名。
“我是武雲啊,包包姑娘,你不記得了?”男子卻是真的高興,臉上全是一副他鄉遇故知的眉飛色舞,“盛世酒莊,記得不?”
炎月已經跟了過來,站在包包身後。
朱元亦遠遠觀望著。
聽得他提起盛世酒莊,包包神誌一清,不由得細細看他,這一看,禁不住把著他的手臂笑了起來:“原來是烏雲啊,你說說咱倆乍就這麽有緣了呢。”
說起這個烏雲,就不得不說包包第一次到盛世酒莊的事情。
當時沐離正忙的不可開交,包包一來,便被指使著去端菜倒茶的,而武雲便是當時天字一號房的客人。
武雲年少有為,是帝辛首富武四爺的獨子,亦是沐離的熟客。因了包包麵生,他便賞賜了一文銀子,惹的包包喜笑顏開。而後,包包製作的小糕點,亦是他第一個帶頭品嚐。
換一個角度說,武雲之於包包亦有首吃之恩,包包還為了感謝他的信任,讓沐離每次都免費給他送一種糕點。雖然說不上什麽大恩大德,若是在帝辛也不過爾爾,然而在這裏,卻算是舊相識了。
武雲見包包認出了自己,也笑了起來,揉揉她的頭發,語氣親昵的像是一個大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正是因了他不同於帝辛其他富人的自命清高,而且他從來不介意包包把他的名字叫成烏雲,包包在盛世酒莊的時候,偶爾碰上他也會聊上幾句。
“我啊……,”包包想了想,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說起,隻得絞了絞衣角,嘿嘿笑兩聲道,“我這不是聽說這西南風景如畫麽,得空就跑來看看了。”
武雲聞言一怔,道:“你什麽時候來不好偏尋這個時候來,你不知道最近這裏很亂嗎?”
包包看他一眼,道:“烏雲,你自己不是也在這裏麽?”
武雲抓抓頭,道:“我這是做生意沒辦法,我若是不來,我家老頭子那把老骨頭可受不了半個月的顛沛,會散架的。但是你遊玩可以推的啊。”
包包被他的話繞的有點暈:“什麽半個月的顛沛?”
“從帝辛到這裏,最快也要七天,一個來回那不得半個月?你是不是走了更久?”武雲再次揉揉包包的頭發,帶了一點同情,“不如你回去的時候就跟著我走,我的商隊是最快的,保管你七天之內回到帝辛。”
七天?包包愕然,她不過睡一覺啊。她拖著烏雲離炎月遠了點,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乾元一十五年正月初九,”武雲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你怎麽了?”
這麽說,她醉酒,一醉就是七天?忽地想起原本聽到趕車的是陰離落,到後來卻變成了即墨玄。又想起一向愛幹淨的即墨玄下顎上的胡子渣,
她忽然很想看到即墨玄。
“烏雲,我有事先走了啊!”包包邊說邊跑過去,拉起炎月的手就往回走,因為她不認識路。
武雲這才注意到炎月,他一震,居然有這麽出色的男子在她身邊,難怪她一直對自己不理不睬,想想他武雲在帝辛那也是名門公子,雖沒有並肩王即墨玄的容貌,卻也不遜色於其他才俊。
為了引起包包的注意,他從比以前更經常的往盛世酒莊跑,卻難得遇上她,偶爾遇上,她亦隻是隨便聊幾句便離開,竟從不曾注意他,這次難得在這裏遇見她,這麽好的機會,怎麽好放過?
“包包姑娘,我住在鳳來客棧,還有十天才會走,有事記得去找我啊!”武雲把手放在嘴邊做成喇叭,對著遠去的包包大聲道。
遠遠,傳來女子嬌憨的回應:“知道了,謝謝烏雲哥哥。”
聽得女子對他的稱呼加上了哥哥二字,武雲不自覺地揚起了唇,身後,一雙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武雲回身,卻見一個眉目清秀的男子正笑著看自己:“這位客商也是從帝辛來的?”
武雲雖然年輕,但自認識人的本事還是有的,此人舉止優雅,看衣著像是雲南本地的有名人士,當下抱拳施禮:“武雲正是帝辛人士,請問閣下是……。”
“在下朱遠,”朱遠亦不隱瞞身份,“看武兄對那位姑娘甚是關心,可知道那位姑娘現在非常危險?”說話間,他用目光示意武雲。
武雲亦是精明商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當下假裝把手上一枚扳指掉落在地,趁著俯身撿起的時候,餘光中見到先前包包出來的那個店裏,有兩個女子出來,招手喚了幾個人,吩咐了幾句,有一人順著包包去的方向追去,其他的幾個各自散去。
“武兄不介意的話,可願和我好好談談?”朱遠見到武雲擔憂而又懷疑的神色,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不滿武兄,我也是奉命來保護包包姑娘的人。”
武雲再次抱拳,道:“希望朱兄能告知其中緣由,我也好盡綿薄之力。”
“武兄請!”
“朱兄請!”
炎月被包包拽著小跑著,有點無奈:“小軒,你是不是拉措了人?你要去軍營應該讓朱遠帶你去,怎麽倒拉上我了?”
包包回頭,甚為討喜地笑了笑,道:“月哥哥,別告訴我你對這裏不熟?我剛才在那首飾店裏看到了供奉你的香案。”
炎月微微一怔,繼而笑了:“他們把我畫成了那個樣子,你居然還認得出來?”
包包捂嘴嗤笑,然後一本正經地道:“雖然畫像沒有你本來的神韻,可誰讓我太經常見到你打坐入定的姿勢了,我啊,現在閉著眼睛都能想象到你那無趣的入定模樣。”
炎月默了默,忽然又道:“你方才就看到一張我的畫像?”
包包想了想,道:“還有一張,看著應該是女子,隻是那女子的眉目模糊,案前也沒有香火,我便沒細看。”
炎月道:“那是因為她的原體被毀掉了,所以供奉的香火燒不著。”
包包不置可否地輕嗯一聲,順口問道:“她是誰?”
炎月反手握住被她抓著的手,站住腳道:“她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包包回頭看他一眼,道:“不管她是什麽人,你都不許傷害依兒。”
炎月愣了愣,道:“那……不一樣。”
“前麵那個是不是軍營?”包包忽然指著遠處叫了起來。
炎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點了點頭,星眸裏有一抹欲言又止。
彼時的即墨玄正在大帳裏商量軍事。
駱大鷹正說著,近來有墨雲樓的舊部出現在這裏,而且好像還有心蘭的人,石二虎便笑著接道,雲南因為包包的到來,幾乎聚集了江湖上的所有門派什麽的……
即墨玄想起在車上照顧包包的時候,雖然她沒有醒來,卻似乎天生對吃的特別敏感。他每次隻要把湯勺放在她嘴邊,她便能自己喝進去一些。他耐心的喂,她居然每次也能喝進去把半碗。
每次讓南笑給包包和藍筱依梳洗的時候,炎月就會和他談起包包的事情,他知道在她的心中住的滿滿都是他。如今他隻要望著她,他便覺的幸福,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的情緒。
想到她醒來初見到他時候別扭的小模樣,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今日十二鐵衣衛都在,這幾個月來,他們各自之間的職責,極少像現在這般聚在一起,原本大家正向即墨玄回報著收集到的情報,卻見自家主子笑的一臉春色。
他們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人,修羅場的殘酷廝殺中,早已練就他們不輕易動情的性格,但對於即墨玄,他們卻是死心塌地敬畏。不僅僅因為他無法估量的身手,更因為他理智到冷酷的判斷力。
很多時候,武功決定一個人的強弱,精準的判斷卻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然而,此刻那個雙手托著腮,一雙上挑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一臉春色的人真的是即墨玄?分明就是一個陷入情網的花癡。
駱大鷹和石二虎倒還沒什麽。
其他的幾個先是震驚到麵麵相覷,接著又了然相視而笑,最後哄堂大笑起來。
南笑卻是眸光暗冷,她是十二鐵衣衛中唯一的女子。
他們的大笑,把即墨玄的思緒拉了回來,他微微咳了聲,幾人的笑聲頓了頓,而後更加肆意地笑了起來。
“主子,你居然也會動情?那梅裏雪山上的神女是不是也該動心了?啊!”十二鐵衣衛中的蒼七海一向嘴巴不饒人,但遇到即墨玄,平日都是他被打壓的主,這會子難得逮到機會,不得好好調笑一番。
即墨玄手中的狼毫刷一下長了眼睛一般飛向蒼七海,堪堪插在了他的耳朵上,隻聽得即墨玄平平無緒的聲音道:“你們繼續!”
蒼七海咽了咽口水,從耳朵上拿下狼毫,和駱大鷹研究起來:“老大,你看這狼毫夠換一壺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