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作繭自縛
孤單這麽就,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美男常伴在身畔,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好看的臉受到損傷,包包伸手抹抹嘴角,又用抹嘴角的手推開扇子。
即墨玄看看她的手,又看了看自己的扇子,嘴角抽了抽。
和世勒翌的嘴角也抽了抽,立即就退開了一步,瞪著一雙狹長的鳳眸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感覺到他二人含義莫名的目光,包包有點莫名其妙,嘿嘿幹笑了兩聲:“王爺憑什麽說我一定能解毒?那毒又不是我下的。”
雖然她確實是知道怎麽解去雲可軒的毒,但若是幫她解了毒,便是變相承認了是她給雲可軒下毒。即便雲可軒的毒解了,還是會以蓄意謀害未來王妃的名義,給她定罪。隻要進了大牢,再讓她畏罪自殺什麽的,就很正常了。
而且,正如雲可軒所說,她中的毒並不致命,解毒不急在一時,現在最關鍵的是她到底是怎麽中毒的,是誰給她下了毒,重要的是那人還知道包包能解這種毒。
中毒的這件事,可大可小,但她背後那人的居心就險惡了。
想是包包話中的某一句,戳中了和世勒翌的軟點,他眸光一閃,一抹欣慰之色在眸底一閃而逝,然而嘴裏說的卻是把包包打入冰窖的話:“軒妹妹今日隻去過你的玲瓏閣,毒自然就是你下的!”
他故意把軒妹妹三字說的輕柔了些,說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包包看,似是想從她的眼裏捕捉到一點點的情緒變化。
然而,他沒有看到他想要的回應。
“就憑這個?”包包神色不變,隻不由自主地把身子往即墨玄身邊挪了挪,“那我現在回去若是傷了或是死了,是不是也可以說是被你……和她害的?”
即墨玄失笑,不動聲色地配合著包包,移動身子護住把她護在身後,果然看到和世勒翌看過來的目光像是要吃了他。不知什麽時候起,他對包包——已是勢在必得。
聽了包包反駁和世勒翌的話,他實在忍不住掩嘴輕笑,斜睨著黑衣男子,一點也不掩飾幸災樂禍的神情,臉上寫滿了“作繭自縛!”四個大字。他太了解這個男子了,知道怎麽做能挑動那顆冰黑冰黑的心,但他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結果,當然最重要的是包包的配合。
不知是包包的動作還是即墨玄的笑容,反正就是他二人的舉止,徹底的惹惱和世勒翌,他眸光一沉,身形再次如颶風朝包包席卷而來。
這次,包包因為見識過即墨玄的身手便不再害怕,對他的襲擊也就不閃不避了。
然而她微笑的唇角,在看著和世勒翌鐵一般的手掐住自己的咽喉時。上揚的弧線倏地僵住,轉眼看向一邊的即墨玄,明明方才他就在她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可他為什麽沒有阻止冷麵王?
紅衣男子還是在她身邊,眼中有桃花灼灼盛開,那狐媚目光居然還赤果果地透著勾搭她的顏色,包包大是氣惱,當下卻也隻能瞪著大眼惱火地盯著他看。
“翌,既然你對你的軒妹妹極其疼愛,那……就讓這丫頭貢獻點血,她最近也胖了些,女兒家太胖終歸是不好看……最多過後我帶她回府去好好補補,”即墨玄笑嘻嘻地湊近和世勒翌的耳邊道,語氣特別真誠。
和世勒翌從自己的手掐住包包的脖子那刻起,臉上的神色就很奇怪,仿佛是他自己也不相信能這麽輕易的得手一般。這會子他聽了即墨玄的話後,毫無表情的臉上泛起一抹不好下台的難堪,更多的卻是陷入進退兩難的掙紮。
一刻鍾過去,和世勒翌掐著包包的手,慢慢變了手勢,又輕又柔,竟讓包包有一種他想順著她嬌嫩的肌膚撫上她小臉的錯覺。
“你……你……,”即墨玄的話讓包包瞬間氣憤不已,在她看來,那完全是在添油加醋。她用力掙脫和世勒翌的手,一手提起礙事的裙擺,準備狠狠揍一頓即墨玄,他笑著邊退邊躲避她。
包包連他的衣角都沒摸到,便越發氣了,她追著他打,邊追邊叨叨:“即墨玄,你這個大壞蛋,你到底安的什麽心?眼睜睜看著我被別人欺負不說,還慫恿冷麵王來取我的心頭血……我真是看錯了你,還以為就你對我最好……。”
忽然即墨玄腳步一收,包包卻收不住追趕的腳步,一下子撞進他的懷抱,嘴巴被他的一雙大手捂住,下麵的話成了咿咿嗚嗚的嗚咽,耳邊是他那猶自忍著笑意的聲音:“噓!丫頭別鬧了。”
包包烏亮亮的大眼轉了幾轉,這才發現二人這一追一跑的,居然給跑出了嘉園。
她咿唔著說了句什麽。
即墨玄聽不清楚,把耳朵湊近了她:“什麽?”
包包不得已,伸出舌頭舔了舔即墨玄的手心。
即墨玄嚇了一跳,慌忙把手縮了起來,絕色無雙的俊臉竟一下子紅成了番茄。
“玄哥哥,我們真的就這麽出來了?”包包無視他的羞澀,對這麽容易就出了嘉園有點不相信,她回身扒著嘉園的大門,探首往裏麵望了望,喃喃地重複了一句,“是真的出來了?”
腦袋被扇子輕輕一敲,頭頂傳來即墨玄帶著揶揄的聲音:“你這麽戀戀不舍的,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讓你的王爺把你胸口戳一個洞取血啊!”
“不要不要,咱們快走吧!”她又不是笨蛋,送回去找罪受?她連連搖頭,伸手拉了他飛快地離開。彼時她隻想著遠離嘉園,遠離雲可軒與和世勒翌越遠越好——最好是永遠不再見。
然而,和世勒翌掐著她脖子時那複雜的神情卻莫名其妙地浮上腦海,他當時再想什麽?為什麽看著那麽氣勢洶洶的招式,到了她的脖子上會毫無力道?是不是……他這麽做是有苦衷的?
包包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地震驚了一下,這是想幹什麽?她這是在為冷麵王找傷害自己的借口?煤的,親眼見到他那麽喜歡雲可軒的自己,還不死心嗎?這是犯賤的節奏吖!
嘉園的木屋內,和世勒翌收了僵住的手,回身在雲可軒身邊坐下,展臂輕輕環住仿佛下一刻就要消失的女子,安慰道:“放心,她的血我會得到的!”
雲可軒看著包包和即墨玄的身影嬉鬧著消失在視線中,沒有答話。她乖巧地依偎進和世勒翌的懷中,白兔般溫順。美麗的雙眼闔起,那扯起的嘴角,泛起與她純真臉龐極不相符的殘忍笑意。
和世勒翌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包包消失的方向,有幾不可覺的失落在他眼底漾開,他是不是要失去她了?
可是,懷中的女子他也是不能失去的。他等了她十年,十年來的刻骨思念,每一個午夜夢醒間,她說的那句話都在他耳邊回旋:“哥哥放心去吧,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的!”
十年前他丟了她,十年後的今天,他無論如何都要保她無虞!可是,為什麽,心這般的空,這般的沒有著落,就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就要離他而去了。
玲瓏閣
即墨玄和包包剛接近院門,駱大鷹便攔下他,附耳低低向他說了什麽。他聽完後臉色一變,目光凜冽地看向那個還沒有發現包包回來,而急的在院子裏踱來踱去的藍筱依。
把蘇華羽綁上狗腿丟到丞相府的門口?這個藍筱依是活的不耐煩了,竟敢去惹那個女修羅!不過這事關係到包包的安危,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不管。
思慮了一會,即墨玄招手,讓石二虎過來,吩咐他去做了件事。
這邊廂,藍筱依已經看見包包了,滿臉喜色地吩咐小言他們擺上晚飯。
包包招呼即墨玄一起用晚膳,但往日恨不得夜宿在玲瓏閣的即墨玄,今兒卻反常的說府裏有事回去了。
天色暗了下來,燭火一動一動的跳著,顫顫的光芒映著藍筱依的臉,她的目光遊移著,交握在腿上的雙手也是顫顫的。
包包已經換上了白色的褻衣,領口和襟邊有一圈寬一寸的繡金花紋。
小言幾個已經被包包支開,去別的院子裏找姐妹們嘮嗑聽八卦去了。藍筱依已經盯著燭火看了很久很久了。
夜色下的玲瓏閣,燭光曼舞,二人對麵而坐。包包靜靜等著藍筱依開口,她知道要走出這一步,對藍筱依來說很艱難。
或許是想起了沉痛的往昔,藍筱依忽地淚水簌簌而落,哽咽了良久後,抬眸望向包包,她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訴述著對她而言,沉痛的往事。
籃筱依來自一個古老的部落,他們與世無爭自給自足,全寨隻有一個進出口,易守難攻。
她的父親是族長,一次出去辦事,在族外的樹林裏救了一個受傷的男子進了村寨。那男子進了村寨後,殺光了整個村莊的人,而籃筱依卻因為欺負弟弟而被母親責罰關在後山的黑屋裏,逃過一劫。
她在後山上聽到村寨裏婦人孩子淒厲的慘叫,衝到村子裏的時候,隻看見那人離去的身影,整個寨子,無一活口,就連那個因為父母寵愛而被她嫉妒幼小的弟弟,也閉上了眼睛。
籃筱依沒有哭,隻從母親身上解下她沒有拔出來的流月劍發誓,一定要殺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