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紅兒和依兒
“明天,和我進宮去給母妃請安!”他忽然打斷她,冷冷丟下話,便抬腳離開了,似乎走的很急,背影有點像逃。
包包愣了愣,他不相信,唉,也是,誰會相信啊。可是,為什麽走的那麽快,她還想擠兩滴眼淚出來,求求這冷麵王爺把她休了,怎麽就走那麽快啊?
紅兒帶著兩個小丫鬟進來,把被褥換了,又讓她們退下去,她卻遲遲不走,隻躬身而立看著包包,欲言又止。
“紅兒,你想說什麽?”包包嘴裏塞著藍筱依帶來的麵條,含糊不清地問道。
紅兒囁嚅著:“姑娘,我……姑娘,你……。”她的雙手不安地握緊,顯然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什麽你啊,我啊的,說,恕你無罪。”包包吞下一口麵,從中挑起一隻紅色的東西,看了看,這莫非是傳說中的龍蝦,明明是市場上最常見的蝦皮。
想到藍筱依居然把蝦皮說的那麽珍貴,包包就想狠狠咬她一口,卻不知道在這裏,能把蝦皮加在麵裏的,確實是沒有幾家。
她臉上惡狠狠的神色,卻嚇到了紅兒,隻見紅兒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身體幾乎全趴在地上:“姑娘,你不能得罪王爺啊,姑娘。”
得罪王爺?包包嚼著蝦米,有點茫然,她得罪冷麵王了?
“怎麽說?”包包把最後一口麵湯喝了,看看碗底幹淨的像洗過了似得,有點不開心,但藍筱依那丫頭沒有來,紅兒又這個樣子……算了,湊合著,不餓就好了。
看紅兒趴的辛苦,包包有心叫她起來,又覺得不妥,也就不管了,反正他們都習慣了。
“王爺從來不在妃子們的房裏夜宿,今兒大婚,王爺來了,姑娘卻把他氣走了,”紅兒聲音有些顫抖,卻還是堅持著,“王爺今晚走的時候,臉色很不好,隻怕是以後都不會來了……姑娘。”
就這小事?包包有些鬱悶,伸頭往門外瞧了瞧:“他不來就不來,藍筱依那丫頭呢?”不會是怕被她報複,跑了吧,那可就不好玩了。
紅兒抬頭:“小姐,紅兒求你了,以後不要得罪王爺。”
“知道了,知道了!”包包不耐煩了,往外趕紅兒,“我累了,要睡覺。”這紅兒婆婆媽媽唧唧歪歪,煩死!
“姑娘,今晚就讓紅兒睡在內室,你睡外間,”紅兒借著收拾碗筷俯耳,以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請姑娘今晚委屈一下。”
差點就忘記今兒是他和她的新婚之夜,前麵的那八個王妃據說可是都沒活到明天早上。包包看看紅兒,不動聲色思慮周到,紅兒確實不簡單,隻是這樣的女子,當個丫鬟未免可惜了。
包包嘴角幾不可覺地一揚。
紅兒和藍筱依都是包包的貼身丫鬟,所以,臥室設在包包的外間,包包鑽進被子的時候,發現藍筱依居然在對麵榻上睡死了。
這個臭丫頭,居然不聲不響的睡了。
電視裏的王府丫鬟不是都得等主子睡了,才能安寢的麽?怎麽到了她這兒,什麽都不一樣了?
這藍筱依不是省油的料,但紅兒更加不是個可倚賴的主!相較紅兒,藍筱依雖然來路不明,但包包有種感覺,她絕對不是來害她的!
無聲無息地飄到藍筱依麵前,想嚇她一嚇,卻在看到她的睡顏後,悻悻然回身躺下。
不得不說,那臭丫頭長的蠻可愛滴,特別是睡著的時候,簡直就是個嬌嫩的美嬌娘。
藍筱依感覺到包包離開,嘴角一揚,得意地笑了。
翌日
藍筱依坐在一個長長的被子邊,大力地左右搖晃著卷在被裏邊的人:“姑娘,快起來,王爺在正廳等著,你再不下去,他就要過來了。”
過來就過來,管他的,好困!包包翻個身,繼續睡。
“怎麽辦?依兒姐姐,怎麽辦?”紅兒急得走來走去,雙手不停地搓著,沒了主意,隻得一直煩藍筱依。
藍筱依看著縮在被子裏的人,閉起眼睛,長長吐了一口氣,伸手,朝某處一點。
笑聲突起,包包大笑著,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姑娘,你起不起來?”藍筱依問。
包包大笑著,眼淚都流出來了,拚命點頭。
藍筱依無奈地別開臉,伸手又是一點。
“臭丫頭,你……,”包包返身掐住藍筱依的脖子。
藍筱依也不反抗,隻是伸出一根手指在包包的大眼睛前晃了晃。
包包立馬焉了。
紅兒驚訝地看看藍筱依,又看看包包。當初,藍筱依攔住花轎,說是包包的童年好友,無家可歸要投靠包包,紅兒是不信的,但看藍筱依說的句句都是理,也找不出什麽破綻,這才稟告過司馬丞相,收留了她。
如今看來,這藍筱依還真是包包的舊時好友。
“紅兒,你愣著幹什麽?還不給姑娘梳妝,”藍筱依拿腳碰了碰紅兒,提醒道。
梳妝完畢,冷麵王已等得不耐煩,先自上了馬車。
踩著那個小青年的背上了馬車後,包包極想對那小廝說聲謝謝,可看看車裏人清冷的眉眼,她還是咽回了快到喉嚨口的話。
這人,總是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包包,這裏是女子地位極為低下的朝代。
讓包包大為滿意的是,馬車上的紗簾是可以掀開的。
“哇,你這馬車好,這個可以掀開,那不就可以看風景了?”包包掀開紗簾,把頭探出去,四處張望。
看到包包那歡喜開心的神色,和世勒翌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長街兩邊有美麗的花爭相開放,空氣中氤氳著泌人心脾的花香,街上人人頭上無一例外都別了一朵新鮮的花朵,連街邊的小販和挑擔的腳夫均不例外。這裏人頭上別的花,和在包子鋪時看見路人頭上帶的那種花很相似,但細細看了卻又略有不同。
——然而,包包竟沒有對這帝辛國隨處可見的花,有半點記憶。
“這是哪裏?”包包放下簾子,轉頭問那個冷的像冰雕般的人,這裏無論男女老少,似是都極愛那種爬藤的花朵,而那花,包包見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