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讓大家傷了眼
太子?
楊廣?
他怎麽來了?
楊恪不認為他是來抄家的,沒這個道理。
這又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儒家盛世,是大江湖時代,武者為尊的時代,儒家固然繁盛,但是王朝之中,像是抄家滅族之類的事,已然很稀少了。
但凡大族大官,必然會把家中子女,送往大門派中。
隻要不是涉及到十惡不赦的重罪,就是死刑都少了。
不過還是有一些罪,若是牽扯,還會被王朝不顧一切,掀起滅門慘案的。
那就是謀反、謀大逆、謀叛這三大罪,是諸國皆不赦的重罪,哪怕叛逃其他國,也不會被接納,至少明麵上是如此。
所以,楊恪活著,楊廣不會來殺楊勇的,楊堅就更不會了。
沉吟片刻,覺得事情不會那麽壞,不過楊恪還是握住了孔雀翎,緩步到了府門前。
楊勇正神色惶惶,身為楊恪此身的父親,他的容貌,本來也稱得上俊秀,哪怕如今,因為世事,這身形巨變,也還能從眉目間,看出以往的些許風采。
身邊扶著他的侍女,都極其嬌豔,也不怪當初獨孤伽羅一意要將他貶謫。
身為太子,就要開枝散葉,自然也就要多妻多妾,但是獨孤伽羅卻恰恰不喜歡這種人。
她卻不知,不是哪個女人,都能生下十來個子女的。
更何況,還有那再怎麽努力,也生不了的,身處這個時代,若是還不能自行調解心情,那是愁也愁死了。
楊勇正妃就是這般沒的,一個兒女也沒有,楊勇的其餘妻妾生養不斷,她就被氣出了心病,年紀輕輕就沒了。
楊恪的此身的印象中,都沒有她的印象。
她這一死不當緊,隨後獨孤伽羅就更討厭楊勇了。
多次抱怨楊勇寵妾滅妻之後,楊勇這太子之位自然就沒了。
沒了也就沒了,在這個時代,那個位置,真不算什麽好位置,最起碼在楊恪心中是如此的。
為此不至於一家人殺的頭破血流。
楊恪是如此想的,但是世事大都不如人意。
雖然他和自己的那幾個兄弟,並未有多大親情,反而,因為此身過往的愚鈍,相處的並不好。
若非是皇帝皇後關注,又隻是癡迷叢書,於世事人情幾乎沒有多少牽扯,這才能安然活到楊恪覺醒。
在這府中,隻是一日夜,楊恪卻明了許多事。
有些,是來到這府中之後,逐漸清晰了的記憶,有些,則是來往之人的態度和竊竊私語。…愛奇文學iqi¥最快更新
因此,他給自己定義為覺醒。
根據現有的訊息,楊恪認為,自己並非是去年穿越的。
而是此身自幼,隻是沉睡了十來年時間。
那十來年,隻是潛意識在這個世界活動、成長,換個詞來說,就是“夢遊”。
這個猜想是不是真相,楊恪也不確定,畢竟,這穿越,也沒個說明書。
就像是當年花了五萬塊錢玩遊戲一樣,同樣的也是沒有說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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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站在府門前,眼前人心惶惶,但是楊恪卻不知不覺的神遊天外。
自進入這府邸,或者說,自踏步洛陽城之後,他一直就是這個狀態。
腦海中充斥著太多的畫麵,以往十幾年的人生,在這一日夜內,朝著他腦海中不斷的擠塞著。
不知不覺,一台明晃晃的大轎子,到了府門前。
沿街民眾被肅清,兵甲齊全的一隊禁衛,在街兩側維持場麵。
也就這個作用了。
在這個大江湖時代,以一敵百的武者到處都是,這般人物,就是入了朝堂,也不大願意居於人下,聽人使喚。
入朝,多為官;在野,則為士紳。
也幸虧這個天下,人心向善,願意為“俠”的武者,天下到處也都有。
對於武者而言,刺王殺駕雖然很少做,但卻不是不能做,所以,一般的兵丁也沒多大作用了,哪怕是一國精銳的禁衛,也隻能充作儀仗了。
楊廣早早的就下了轎子,這是他慣常就有的動作,他的儀仗仍舊班列兩側。
身為一國執政,監國太子,預備皇帝,要有這個範,用不用則是另一回事。
“王……兄……啊!”
遠遠的,一聲巨嚎,情真意切,這條街上,那些在門背後,院牆背後偷聽著的人,無不感覺哭嚎這人的悲痛。
這一聲,也把楊恪給驚醒了,心法不由自主的就運轉成了萬劍歸宗訣。
“啊呃”
“我的眼”
“好痛”
“……”
身在哪裏,都是全場的聚焦點,哪怕楊恪在神遊天外,也有無數人的眼目在偷瞧著他。
就連街上其他的府邸中,都有一些女兒家,正搬著梯子,探出頭來,瞧那個街上最靚的仔。
翩然若仙,不論是那迷離的眼神,還是那平平無奇的相貌,還是那挺拔的身姿……
隻是這一刹那,無數女兒家的眼睛,都被傷到了。
雖然那劍未刺入眼,但直麵劍尖,心中泛起的痛楚,讓人不由自主的扭開了眼睛。
還有楊廣,口中哭著“哥哥”,卻把眼目投注到了侄兒身上。
隻是還未臨近,就猛然感覺到無數利劍,朝著自己攢射過來,朝著自己的眼目中。
警覺的避開,他並未呼出“痛”來,比著那些嬌弱的女孩子,他自然要勝出些的,無論是膽量還是其他。
果然,若是天人!
這一刻,楊廣心中多了些許凝重。
在這個世界,皇權都可以輕視,隻是力量,卻不得不敬重。
那是曾有皇帝前輩,給他留下的教訓,雖然不是自己的祖宗,但是,大家都差不多一個職業,這職場經驗,大概是可以參考的。
這一刻,不但是他,還有某些正在窺探著的人,心中都泛起了“猛龍過江”的念頭。
就連,洛陽城西,伊洛河畔,一處簡約又透著幾分雅致的莊園內,一白衣男子,此時忽然望天,臉上泛起一絲凝重,忽然起身言說道:“這劍氣……”
他身旁,一人詫異的言道:“武王?這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