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奪嫡(一)
長安沒秘密,更何況司馬越也沒有隱藏的意思。
那些賭客,都被他驅走,隔壁的上林苑都受到了波及。
天還沒亮,就頗有一些朝臣在串聯,準備在第二天彈劾司馬越了。
隻是天亮之時,這動蕩就平息了。
這些人,大都是上林苑或者六福賭場背後的倚仗。
在長安鬧市區,開一間賭場和一間青樓,需要的不單單是實力,還得有背景,黑白兩道都需要。
胡佛的六福賭場,利潤的七成都要拿出去打點。
可是,這也隻能保他的賭場,平日裏無人滋擾,賭客鬧出事來,也有人替他平息風波。
但是,司馬越插手,還願意為他惹上司馬越的,已經很少很少!
哪怕是,他以往曾經獻上無數銀錢。
楊恪也不知司馬越夜裏做下的事,這畢竟是長安,晉國的長安,不是蜀山派。
旭日東升,金光萬道之時,他方才起床,這時,外麵的長安城,已經熙熙攘攘,無數人開始為生活奔波。
打來了水,洗漱過後,下樓,結賬,小二牽出馬,交予兩人。
路邊,隨意的嚐了小吃,算是早上的吃食,之後,楊恪就準備離開長安城了。
本以為在這座都城,能碰到一些魔門中人行凶,他可以站出來主持公道,順便,試探一下,都有哪些魔門派別在關注著自己。
隻是,沒想到走著一趟,竟然任何事都沒遇到。
出了城,行至碼頭,隨意掃了一眼,楊恪看著一艘小船,問道:“船家,洛陽可去得?”
說是小船,隻是和旁邊哪些三桅樓船相比,楊恪所問的,是一艘三桅小帆船,上下兩層,也足以容納一二十人往來了。
那船家是在招呼,所以楊恪才去相問。
“正是去洛陽的,還有一處上好廂房,客官,您請”
楊恪卻沒有立刻就上船,而是四周看了一眼,見著好多身著勁裝的人,正在來回搜尋著什麽。
這些人看到楊恪和幽萍兩人,卻也沒有什麽動靜,想來不是針對他的。
“我不願多等,剩餘還有多少客位,我全包了,你這就行船吧!”
聽著楊恪這麽說,那老板立刻彎腰招呼,“客官,都聽您的,您請。”
雖然,船隻順著渭河,入黃河,到洛陽,這是坦途,這一路,也無有多少危險。
但是平日裏,也少有人坐客船往來,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沒有閑暇時,四方遊玩的想法,更遑論去幾千裏外,敵國的都城了。
洛陽有的,長安也有。
隻有那些江湖人,或許會在天下遊曆了,但是他們,也不會乘坐這般小船。
能出的起錢的,都乘坐那些大樓船了,上麵應有盡有,路途也是享受。
坐不起大船的,也就尋那些客貨混裝的船,自然是因為便宜。
若是沒有楊恪包船,這老板,還得喊上不知多久,才能招呼到足夠的客人。
楊恪上船前,也隻是感覺,這船上,就兩三個人的氣息,他是覺得清淨,方才乘坐這船。
楊恪覺得這是小船,但是以幽萍乘船的經驗來算,這般船,在她眼裏,已經是大船了。
以往,在天湖中,最多也就是乘坐一下小舟了,桂冰娥不會督造大船,也不可能去督造大船。
蜀山派雖然有河流經過,但是水路崎嶇蜿蜒,也隻適合輕舟飄蕩。
上得這般“大船”上,她還是有些好奇的,有人引路,去了客艙,甲板上的一間,很簡潔的一間屋,一床,一桌,三隻凳子。
隨著楊恪登船之後,那船家迅速招呼了夥計回來,立刻就準備開船。
若非楊恪包船,他要在這裏叫喊一天,恐怕才能湊足客人。
揚帆而去,此時風向正好,還是順流,眨眼間,就漂離了長安城。
碼頭上,此時有人看著遠去的那艘船,問道:“那艘船搜了沒?”
“沒來得及”
問話那人,立刻就變了臉色,剛要大聲斥責,不過看了場合,還是壓著脾氣,喝問道:“為何不去搜?”
被他責問的那人,身高體壯,看似一昂揚大漢,此時卻俯首帖耳,小心的說著:“非是小人偷懶,而是剛要查到,就碰到那人出來了”
那人?
問話的不明其意,詫異的望著他,隻是轉眼,就想到了,驚異的吸了一口氣。
“是那人?”
“是那人!”
兩人像是在打啞謎一般,旁人聽見,恐怕是不明其意,不過他們自己是知道的。
“既然是那人,那多一事就不如少一事,上麵當家的說了,碰到那人都要小心行事,不然,闖下禍事,死了也是白死”
“是這個理!咳!咳!”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耳邊響起一聲附和之聲,聽見那聲音,兩人俱是一陣顫抖,抬頭看去,他們也不知身邊何時,來了一瘦俏男子,皮膚白皙,麵貌略顯陰柔。
特別是那雙眼睛,若桃花狀,像是一位世家公子一般。
那昂揚大漢更是突然跪了下去,說道:“當家的,小人該死!該死!”
他的誠惶誠恐,那公子像是並不在意,還撫了撫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稍後,卻緩步上前,離開了此處。
那大漢仍舊在那裏跪著。
……
“客官,這是酸梅湯。”
船開了不久,就送來冷茶和酸梅湯,這船老板也很是殷勤,還問著楊恪的口味輕重。
船上,自然是管飯的,畢竟要行舟一兩天的時間。
楊恪所居的,是貴賓間,自然有貴賓的待遇,像是甲板下的房間,那裏住的人,就隻能是有什麽吃什麽了,沒有挑揀的餘地。
甚至,就是茶水也沒,白開水都不會供應,渴了,河裏自己打點水解決。
坐在這船艙內,楊恪才清楚的感覺到,這船裏,還有三個客人。
隻是其中一人,氣息衰弱,在岸上之時,楊恪才未曾明曉。
“還未捉到?”
司馬越在上林苑醒來,聽到匯報,臉色一變,抓起一把東西,就砸了過去。
那人不敢躲,正是之前碼頭上的公子哥,此時受著司馬越的羞辱,他解釋著:“有艘客船,十分可疑,隻是那劍皇在搜查前,上了那艘船,吾等不敢擅自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