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血刀惡僧(四)
隻是一個瞬間,一位邪道宗師就這麽沒了。
縱橫的劍氣,也在楊恪揮手間消失的蕩然無蹤。
血刀老祖還有血刀門,凶名都隻是在川蜀之地有傳播,血刀老祖本人隻在中原江湖行走過一次。
這次,他武功大成,應該是準備在江湖掀起腥風血浪,登上兵器譜,傳揚凶名的。
百年前百曉生撰寫兵器譜,和九國發布的天地人榜不太一樣的是,兵器譜不分善惡,每月更新。
九國的天地人榜,天榜十年更新一次,雖然也是不論善惡,但卻看背後的勢力;至於地榜和人榜,江湖人稱之為俠義榜。
所以,邪魔兩道,想要成名,隻有兵器譜一途了。
以江湖之廣大,哪怕有著奇門傳承,想要在江湖名噪一時,就得做下足夠多的好事或者壞事,江湖中人,做好事自然是斬妖除魔,也隻有這樣,方才能夠成名。
做那些扶危濟困的小事,江湖中沒人會給你傳頌的,所以,兵器譜中,大俠並不多,反而是邪魔外道居多。
這自然是做壞事容易了,以血刀老祖的本事,他要登上兵器譜是很有希望的。
本身武功在普通江湖人中,算是頂尖的了,天下看著有許多的大宗師還有天人級高手,但是這等高手,尋常江湖人根本不得見。
荊南四奇,已經算是尋常江湖人見到的,最厲害的高手了,可是他們四人中,最厲害的水岱和劉乘風,兩人都是大派出身,劉乘風出身衡山,水岱出身峨眉,都是大派嫡傳,這般年紀,武功也自然厲害了。
他們四人,自然不懼血刀惡僧,不過若是單身一人對上,恐怕就兩說了。
這次,若非血刀惡僧擄了水岱之女,他們四人也不會一意追擊,從荊南一直追到這蜀西之地。
“楊掌門隻劍斬此惡僧,佩服!佩服!”
卻是陸天抒此時解開了水笙被封住的穴道,起身拱手說著。
他在結拜兄弟中,年紀最大,平生行事,仁義為先,人稱“仁義陸大刀”,在江湖中人緣也是極好的。
此時他恭維楊恪,語氣極為真誠,須發皆白,看著年紀已經老邁,卻有不怒自威的儀態。
“不敢,隻是除惡之事,義不容辭!”
楊恪倒也沒怎麽謙虛,他若隻是江湖散人或者某家門派的嫡傳,那麽就得謙虛些,可如今,他是一派掌門,還如此年少,就當有此風範。
“師兄,就是這惡僧喧鬧嗎?”
互相吹捧是江湖慣例,何況此番,楊恪也算是救了他們的侄女,花鐵幹幾人也正在準備措辭之時,一道倩影乘月而來。
桂冰娥的輕功,也是極為玄妙的,雖然沒有楊恪近乎騰雲駕霧般的如夢如幻,也是淩空虛渡的上乘輕功。
隻是這般輕功展現出來,就令人暗自稱奇。
瞧見其容貌的,隻覺得仿佛看見了月宮仙女一般,那被罰跪地的汪嘯風呆呆的注視著,仿佛忘記了心中的羞憤。
狄雲也是呆呆的看著,他以往心中隻有師妹,後來瞧見水笙,雖然水笙他覺得極美,但是他還是覺得師妹最好最美。
不過此時,瞧見桂冰娥,卻亂了心神,這才是真正的仙女!
“師妹來的正好,這是江湖人稱荊南四奇的四位大俠,陸大俠,花門主,衡山的劉師兄,峨眉的水師兄。”
“這是我桂冰娥師妹,乃是武當桂華生師叔之女。”
楊恪居中做了一個介紹,主要是劉乘風和水岱兩人,都是玄門同道,雖然峨眉、衡山兩派都接納釋家傳承,道佛並傳,不過隻要兩派中的玄門傳承未曾斷絕,那就還是同道。
聽見楊恪介紹,陸天抒四人,此時皆抱起拳頭見禮,實在是武當桂華生之名,正是他們行走江湖之時,最熟悉的名字之一。
桂冰娥之時頷首,並未回禮什麽的,這也沒人表示失禮,仿佛如此仙女,就該如此冷漠一般。
“諸位武林同道,水岱在此謝過諸位助手之恩,我女既然脫難,到時還請諸位往我“冷月莊”一行,定當厚待……”
水岱打過招呼,令汪嘯風繼續跪著,又瞪了一眼怯怯的女兒,就去招呼其餘的那些人,也是打發走他們。
眾人隻有楊恪救了的那兩人,上前搭話表示了感謝,卻也不敢多說,立刻就告辭了。
其餘人都隻是圍觀了一眼血刀老祖的慘狀,啐了一口吐沫,就一一退走。
“這血刀……”
水岱看著插在地上,隻漏出刀柄那刀,有些猶豫。
這定然是一把神兵,隻是這歸屬,卻不好算了,他們四人追擊這惡僧,按著規矩,可以參與分贓,不過這惡僧是楊恪所殺,這神兵合該楊恪所得。
“這惡僧武功路數詭異,不過我觀之,走的應該是天州所傳的三脈七輪之理,狄雲,我觀你內功精湛,護身卻無所持,適才聽你所述,得了這惡僧的傳承,這血刀你可收下。
我觀你性情也是純良,持此神兵,當揚善除惡……”
楊恪自己也不好拿這血刀,也是沒什麽用,可是給荊南四奇他也不願意,不過瞧見了惶惶的狄雲,卻有了主意。
水岱聽楊恪如此分配,猶豫了一下,也未曾說什麽話。
這血刀路數,和他們兄弟幾人的武功路數也都不合,小輩中,出息的也沒幾個,不用為他們謀算。
這麽想來,這血刀給予狄雲,就算是彌補此前的一些誤會好了。
想到這裏,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水笙,順手又拍了一下汪嘯風。
“不知楊師弟和桂師妹此行?”
一旁的劉乘風此時挨近楊恪,溫聲打聽著。
“我桂師妹此前居在天湖冰宮,蒙長輩之念和師妹青睞,願將冰宮一脈遷入蜀山……”
楊恪三言兩語將他此行之事簡單說了下,說的有些模糊,並未說這是張鬆溪之請,和冰宮那邊也隻有桂冰娥一人做主。
這其實說來,真沒有長輩的什麽事,不過劉乘風等人聽來,卻感覺這是兩家長輩做主,為兩人牽媒。
這就是他們自己想的了,楊恪隻是話未曾說透,他們怎麽想,那就是他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