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老同學見麵

  次日清晨，黃子平醒來的第一時間就是打開手機遊覽本地新聞。


  翻了一陣，很快翻到關於采石場的新聞，警察找到了十多噸止咳水，抓了好幾十人。不過暫時來說，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止咳水屬於誰，警方就沒有通報，說要時間調查。媒體倒是把槍炮對準了造福百姓大藥房，說是他們的止咳水，他們是接到知情人提供的線索，撲過去的等等。


  很明顯，造福百姓大藥房的公關危機再度加重，黃子平看著那一篇篇報道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段夢瑩原來還在睡夢中，聽見黃子平的笑聲，醒過來一臉奇怪道：“大早上笑什麽呢？”


  黃子平道：“咱媽的計劃成了，造福百姓大藥房的公關壓力更大了，他們現在肯定愁容滿臉在開會。”


  段夢瑩翻起來拿過手機看，也露出笑容來：“預計之中，但還是值得高興。看他們怎麽弄吧，我總覺得周妍還是會找你。你要繼續裝傻，無論她說什麽，無論她怎麽刺激，你都不要承認。”


  黃子平狠狠點頭：“我知道，第一次沒談好，第二次肯定換方式，直接坑我，我得小心。走了，起床……”


  他們的想法沒錯，此時此刻周妍正在自家客廳裏，和周星雲，以及兩個股東麵對麵坐著開會。電視在放新聞，就是止咳水被收繳的新聞。周妍心裏對周星雲恨的不行，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周星雲處理，竟然藏那麽隨便，輕易就被找到。為什麽不銷毀？是自己沒說清楚嗎？

  周妍狠狠瞪著自己的侄子道：“看你做的好事，你就不會藏好些？沒把握藏好不會銷毀嗎？”


  周星雲也感覺委屈，因為周妍沒說過能銷毀，隻是說轉移。可現在狀況已經出了，解釋反駁沒用，還是想想怎麽處理這種雪上加霜的情況吧：“這件事是我的問題，是我沒處理好，我道歉。我們說說怎麽解決吧！”


  周妍問兩個股東有什麽辦法沒有？兩個股東紛紛搖頭擺手，一副無能為力的模樣。


  周妍自己想了想道：“還是要想辦法弄清楚到底誰搞公司，怎麽查不到呢？真是奇怪，莫非真不是黃子平？”


  周星雲道：“要不再去見見他？收買他？”


  周妍一臉鄙夷道：“你腦子壞了是不是？收買、收買，你以為人人都能收買？他比你缺什麽？你能用什麽收買他？”


  周星雲沉默。


  “軟招已經用過，不能再用。”


  “用硬招吧，就當是他搞公司，我們也搞他，逼迫他讓步。”周星雲惡狠狠道，“我就不信他能通天。”


  “你又腦子燒壞了是不是？我們現在處於弱勢。”


  “那就任由他魚肉了嗎？”


  “你確定是他，不是周步芳？”


  “我覺得不會是周步芳，不然現在還不聯係我們？”


  “就是他才不會聯係我們，如果他聯係我們，反而不是他。”


  “等那麽多天了還等？他一直不聯係，外麵的情況一直糟糕，到時候想反擊恐怕都無能為力。”


  周妍當然知道這些，她比周星雲想的更多，心裏亦更煩躁。好窩囊，連是誰打自己都不清楚，情況還越來越糟糕，再這麽下去造福百姓大藥房真會被整垮：“采石場那些人是不是能信任？不會把你說出去？”


  周星雲道：“隻有三個知情人，別的人都不知道那是止咳水。”


  “三個知情人呢？”


  “抓了一個，跑了兩個。抓的這個，我已經讓人去他們家傳了話，不能說，否則他們家裏不保。”


  “你這樣做？”


  “隻能這樣做。”


  “狗入窮巷的道理你不懂？”


  “姑姑放心，我分析過他的性格，這種方式對他最有用，我們更怕的是老狗。”


  周妍沉默，她也很著急，動用了許多關係去找，硬是一點老狗的消息都沒有，一天沒找到老狗就得被動，好難處理：“等會我們去一趟港海城再找黃子平談談，最後一次，最好能確定，如果不能確定，不再考慮他，不再考慮息事寧人的策略。”


  這是要迎戰的意思，正合周星雲的口味，毫不猶豫答應下來道：“我去見，我有個策略。姑姑你不說最後一次，我還不敢提。”


  “你說說。”


  “其實非常簡單……”周星雲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周妍聽完，嘴角露出笑意。見兩個股東也沒意見，揮揮手讓他們走。她自己也收拾了一番，化了個淡妝，換上一套光鮮性感的裙子，和周星雲一起出門。


  這邊黃子平也和段夢瑩一起出了門，丁丁跟著段夢瑩去上班，小吉來接黃子平回中心醫院。


  剛到診室坐下，黃子平就主動給葉倩打了個電話，說可以合作，但要耐心，合作需要時機等等。反正黃子平就是挑的好話說，盡量不得罪葉倩，穩住葉倩。效果好嗎？坦白說，不是非常好，葉倩很暴躁。不過從整個局麵來看，黃子平遲早要和周家有一戰，葉倩亦隻能依靠黃子平。


  掛斷電話，給自己衝了一杯茶，開診。


  十一點半，黃子平出了診室，上艾力斯的病房。當時老金已經做完針灸，正在和藥。黃子平和他聊了幾句，原本打算找他一起吃午飯，還沒到午飯時間，接到周星雲的電話，周星雲竟然約吃午飯。周星雲來，出乎黃子平的意料，但他沒有拒絕，周妍都不怕，會怕周星雲？當然黃子平也提了要求，飯店自己挑，東方大酒店，中餐部一號包間。


  從艾力斯的病房出來，黃子平臉上帶著詭異微笑，邊離開醫院邊給張山峰打電話，讓張山峰給他留一號包間，他點個清蒸排骨，切的別太均勻，大小要分明，小的挑出來，在裏麵打瀉藥，大的不要打。


  和張山峰說完已經來到停車場，上車。


  小吉把車子啟動，邊往外麵開邊道：“老板你這是要請誰吃飯？”


  黃子平嗬嗬笑道：“我不請誰，我老同學請我，拉死他……”


  “周星雲？”小吉很古怪的語調，“他怎麽可能請你吃飯？”


  “繼續試探唄，不過這次肯定帶著坑。”


  “周妍都不是你的對手，周星雲來找難受嗎？”


  “話不能這樣說，那家夥隻要不衝動，其實比周妍聰明，隻是相對於某些事沒有周妍老道。關鍵點在於，他是我同學，知道怎樣刺激我最奏效，雖然鬥嘴一直他吃虧，但我有生氣過，甚至失控過，對周妍我可沒有。所以沒辦法的情況下隻能試一試唄。”黃子平臉上的笑意不減，卻歎息了一聲，“話說這是他們自己送上門，到頭來搞的怎麽著都和飯店無關吧？”


  小吉道：“會不會當場發作。”


  “我不拖很久。”


  “及時毀滅證據就沒問題。”


  “好啊！”


  幾分鍾後，黃子平和小吉先一步來到東方大酒店一號包間，他們喝著茶等了五分鍾左右，周星雲才到，一個人。


  這家夥穿著白色西裝，打領帶，皮鞋擦的很亮，頭發打了啫喱水，成功人士的派頭。比較起來，黃子平就很隨便，穿的便裝，還是便宜貨。他站起來裝出一副很友好的表情，嘴裏下著刀子對周星雲道：“老同學你今天這穿著很帥氣，但似乎不怎麽適合。”


  周星雲不屑道：“論穿衣服的品味你差遠了吧？”


  “我不是說品味，我是說你這身白色。你還是留著奔喪時穿吧，你今天請我吃飯，這樣穿成何體統？不過大家老同學，我還能接受，嗬嗬，來，坐。”


  還沒坐下已經被黃子平嗆的想吐，周星雲心裏自然不爽。想到了自己此來的目的，他才又隱忍下來，坐下道：“老同學，鬥嘴我是鬥不過你，所以我要直接點，反正本來就是仇人，就用仇人的方式說話。是不是你搞我們公司？你要搞到什麽地步才肯收手？現在我們這邊不想搞，想談，你開個條件。”


  如此直接倒是嚇黃子平一跳，看來這個坑不會小。他打算怎麽坑？邊給周星雲倒茶，黃子平邊道：“忽然變那麽大方，還真讓我一時間受寵若驚。我真想承認是我搞你們公司，然後狠狠坑你們一把，讓你們哭去。很可惜，真不是我。”


  周星雲不相信的神色：“老同學，剛說了用仇人方式說話，你現在算什麽？你覺得我們不是仇人還是仇恨不算大？”


  咄咄逼人啊，說不算，顯然不是，說是為何又不直接承認自己搞他們公司？黃子平很為難，同時也明白了周星雲來的策略，用一種讓自己進退為難的方式進行逼迫，讓自己表出一個最終態度。他媽的，假設他帶了錄音機，談完後無論自己怎麽說，他都捅媒體，最終自己不跟著完蛋？


  越想心裏就越不安，黃子平悄悄觀察周星雲，還真看見這家夥有問題，他帶了一個手提錢包，就放在桌子上，拉鏈一頭對準自己。


  這家夥平常沒有帶手提錢包的習慣吧？忽然間這樣絕對有問題，絕對有備而來。


  該怎麽應對？腦子快速轉動了一番，黃子平以進為退，把問題拋回去道：“仇恨肯定有，但體要說多深，我覺得你問自己。是不是深到我要搞你們公司，一樣是問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