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老吳
老吳把黃子平帶進一層的一個會議室，跟隨進來的還有一個普通幹警，他負責錄口供。
親自給黃子平倒了一杯水，老吳道：“黃醫生，原來我問你的人，他們說你在做手術，整整做了六個小時嗎？”
黃子平喝了一口水道：“夜宵都沒吃，有東西吃嗎？”
“你很餓？”
“不然你覺得我在浪費時間？”
“我這裏隻有泡麵。”老吳對幹警擺擺手，由幹警出去弄，不到五分鍾就給黃子平泡好拿進來，這時老吳才繼續道，“黃先生請慢用，我們不急。”
黃子平說了一聲謝謝，接過來，攪動吹著吃，真的餓，做手術太透支體力了，身心疲憊。
花了三分鍾吃完一桶麵，黃子平喝了一口水，給自己點上一根煙：“好了，談吧！”
老吳道：“黃醫生你開新聞發布會的事很詭異，你要不要先做一些解釋？”
“看來老吳經驗很豐富，沒有認定我就是凶手。”
“我們做案子要講求證據。”
“好一句講求證據，我就給你證據。”黃子平拿出手機，先給段夢瑩發了一條短信，讓她告訴媒體他現在人在公安局，同時把和抓何紫薇那些人對話的錄音也給媒體。另外就是回家拿免死金牌和獎章，不是有給自己級別嗎？雖然不想用，但情況特殊不能不用，後果就先脫身了再說吧。短信發出，黃子平也調出了錄音來，按了一下播放鍵後把手機丟在桌子上。
整段錄音三分鍾左右的時間，聽的時候，老吳他們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對錄音的內容，他們都感覺非常震驚，似乎又忽然能解過來的模樣。
聽完後，老吳道：“黃醫生，這段錄音不會是你偽造的吧？”
黃子平道：“你要是不信，還有短信可以給你看，就是對方說的發過來的時間，一分都不差。”黃子平拿回手機調出短信，給老吳遞過去，“如果這還不能證明，新聞發布會結束後我就走了，去了六門縣，當時我的人在救人，有當地警察可以證明。”
老吳接過手機看短信，同時嘴裏道：“現在何小姐怎樣？”
“胸口被紮了一刀，十幾個醫生一起做手術，經過六個小時才搶救過來，暫時算穩定。”
“當時很凶險？”
“如果不凶險，需要十幾個醫生？我自己不就行了嗎？”
“對，黃醫生是名醫，而且各方麵關係很硬，竟然還能找到當地警察配合。”
“這些事不方便對你說，如果對你說，你天亮就得走。”
“我為何要走？”
“你會明白。”
老吳點點頭，點上一根煙，抽了兩口嗬嗬笑道：“黃醫生的人品是可以相信的，這些證據可以證明你不是殺羅柱的凶手。但這件事，如果我事前知道，我不建議你這樣做，你應該報警，而不自己和綁匪做交易。”
“他們不是綁匪，他們的目的不是要錢，而是想毀滅我。就那樣的新聞發布會，隻不過是第一步而已。幸虧我把人救了出來，否則還不知道會如何。”
“這點我讚同，你們能力很強，找人的速度比警方還快，這裏麵有什麽道道吧？”
“我剛剛和你說了，不方便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讓我如何幫你？你先想想這個問題。”緩了一口氣，老吳接著又道，“我們談談別的，你的人在山莊闖的是大禍，死傷那麽多，屬於重大傷亡案件了，你有什麽解釋？為何要這樣做？”
“你怎麽看？”
“你們去對方的地盤鬧事，你們的責任。”
“你覺得我的人發神經？他們為何要去？”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對啊，為何要去？不如黃先生先說一說。”
“救何小姐出來時，我們順帶抓住了兩個綁匪。現在兩個綁匪還在我手裏，他們供出了一個人，我們去那個破山莊隻不過是去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沒想到對方很強硬，不交人，不當麵對質，還仗著人多欺負我的人，最後才造成現在的結果。這就是前恩後果，你看，是我們的責任嗎？”
“你們不是警察，你們不適宜去做這樣的事，人沒救出來時報警不適合，我能理解你們，畢竟許多事主的家屬碰上這種事都不敢第一時間報警。但人救出來後還繼續搞，而不是報警，這就有問題了，你是覺得自己是執法者嗎？”
“我當時在做手術，對這些不知情。”
“就是說，是你手下人的責任了嗎？”
“別給我下套，我沒這意思。”
“黃醫生是什麽意思？”
“我剛已經說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們隻是去問清楚，一個巴掌拍不響你知道吧？對方不想打架，即便我的人再想打都打不起來，是不是這樣的道理？如果不是，最後打了起來。如果是，為何是我的人的責任？老吳你請回答，讓我看看是不是我的思維方式有問題。”
“不……”老吳搖頭道，“黃醫生的思維方式沒有問題，而且很聰明。但這跟你們是不是應該報警沒有關係，我現在就想知道你們為何不報警？你們的動機是什麽？假設這件事你們報警處理，會是現在這種結果嗎？這是根本的問題，你應該給我答案，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們警方？”
“你又給我扣帽子嗎？和你聊天，真氣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有可能性。我的猜測，你可以反駁，可以給我你的理由。”
這個老吳，整個人表現的好淡定，無論說什麽話，基本上不帶什麽能令人猜測到他內心想法的情緒。他說話也是很老道，思維清晰，能言善辯，對這些事還經驗十足。直覺告訴黃子平，這家夥的級別絕對不低。然後就是，夜總會那些老板和他打過招呼，但他並不是完全站在他們那邊。
心裏想清楚了，覺得老吳隻是想處理問題，黃子平也選擇性說一部分實話：“這裏麵的事比較複雜，不報警的其中原因之一是時間和時機不對。等你們接到報警再派人去，凶手肯定已經跑掉。另外就是有第三者在這裏麵搞局，否則事態不會發展到那麽嚴重的地步。”
“什麽第三者？誰？”
“什麽人找過你，而我這邊又什麽人找過你，你再結合一下這些人的身份，你還想問嗎？”
“沒人找過我。”
“這樣的話，隻能等等了……”
“黃醫生你又不說，剛剛問你為何找人那麽快，你不說，現在又不說，我很難幫你，你這樣的話你的人隻能送看守。”
“你在威脅我？”
“我隻是想幫你，但你都不願意說，按程序，我這邊隻能這樣做，不然你就證明他們的清白，找出別的負責這件事的人來給我。”
黃子平正不知說什麽好，這時候忽然手機響了下，有短信進來。拿過手機打開看了一眼，是段夢瑩發的短信，她已經拿來他需要的東西：“好吧，老吳，雖然你不承認，但我知道這裏麵到底怎麽回事，有人找過你。當然我也知道你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和你的想法一樣，不是因為我理虧，而是因為我熱愛這個地方。找你的人是不是這想法，我不知道，你站什麽立場，基於這些，你自己想。”
老吳一聲歎息：“哎，黃醫生，你說的這些話還真令人難受。都是你的猜測而已，沒有人找我，我在公平公正的處理這件事。你想想看，找你回來都隻不過是聊天式的談話。你的人也好好待遇，正常錄口供，有東西吃、有水喝。反而不是你的人，他們的狀況比較不好，都蝸在一個大屋子裏麵銬著、蹲著。因此，你不要和我說這種話，你應該說的是你隱瞞的那些內容。”
“必須要說？”
“除非你想把事鬧大，你應該不願意。我也不願意，因此才希望知道個清楚，不是逼你。”
“你覺得你可信？”
“問你自己，你覺得我想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我想，無論我是不是可信，隻要目標一致，有何關係？”
似乎是這道理！那麽，老吳到底是不是希望事情小一些？黃子平重新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其實從現在的狀況看，老吳還真有可能想大事化小。他那邊有壓力也沒錯，夜總會的老板找過他們，利用關係施過壓，他們應該也反感，畢竟自己這邊也不弱。他們如果偏幫一邊，最後結果隻會發生更大的事，所以最好的方式是和稀泥，用軟方式，讓事方相互製衡。
這樣的話，自己得找出一個老吳必須幫忙的理由才行。
現在想想，黃子平忽然有點明白為何大二不肯幫自己，說不方便幫了，應該也是老吳的這種想法，不想鬧大。
既然這樣，黃子平隻能用一些本來不想用的東西：“老吳，你找個人把我媳婦帶進來，然後我們單獨談。”
老吳很爽快的答應了，揮手讓幹警出去請段夢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