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何其淒慘
“如此嚴重嗎？黃醫生，如果你能信任我，我這其中一個老中醫就是日本人，他在那邊有醫生朋友，可以安排過去幫忙，還可以跟船一路照顧，這樣對黃小姐有保障。”
“時間趕不及，原來的安排應該不會有問題，艾力斯先生不用擔心。”黃子平轉移了話題道，“我們開始治療吧！”
“黃醫生，少治療一次半次問題不大，如果你是要出海接應，我不能浪費你的時間。”
“我沒打算出海。”
“你是名醫，他們回來，你出去，中途能見到就能得到更及時的治療，不是更好嗎？”
這個事黃子平原來想過，但身邊就丁丁一個能人，要是被伏擊怎麽辦？大海啊，現在黃子平是非常討厭。況且段夢瑩也不願意，當時在機房就已經討論過。當然這個辦法確實對黃小淑很有保障，因為靠別人治療，還不如自己治療。到底要不要去，或者是偷偷去？不告訴段夢瑩？
心裏思索著，黃子平撇了身後的丁丁一眼：“丁丁你覺得呢？”
丁丁道：“我會盡力保護老板，我們也可以借肖恩。”
對，這是個辦法，黃子平對艾力斯道：“艾力斯先生，我現在缺人手，你能把肖恩借我嗎？”
艾力斯很爽快的答應道：“當然，我就這樣想，包括我另兩個保鏢都可以借。”
“肖恩一個就夠，你等等我。”黃子平快速出了病房，掏出自己的手機給高虎打過去，讓高虎盡快安排一條船。重新回到病房以後，又對艾力斯道，“艾力斯先生，我需要時間安排船隻做準備，我還是先給你治療吧！”
“我不想占用你的時間。”
“我要對你負責。”
“行……我們盡快。”
黃子平點點頭對丁丁道：“聯係張大山，讓他叫十個人出來，去四號碼頭。另外你再聯係孔玲燕，發短信告訴她我的決定，讓她通知小吉，叫小吉看我的定位信號，同時不要讓段小姐知道。去外麵聯係吧，順帶把我的學生叫進來。”
丁丁答應了一聲走出去，不一會學生進來給黃子平打下手，三個人一起給艾力斯做療程。
一個半小時以後，黃子平帶上肖恩，和丁丁三個人一起開車去四號碼頭。等他們到了目的地，張大山挑的人已經在等待，包括張大山自己，他們一個個都是迎戰狀態，身上掛滿了裝備。黃子平圍著他們轉了一圈，告訴了他們此行的目標以後，帶著他們登上了一艘小型貨船。
船開動，黃子平對丁丁道：“肖恩保護我就行，我整理一下帶來的這些藥物和器材。你去外麵找張大山商量遇上敵人的策略，怎麽值班，怎麽監控之類，都說好。”
丁丁道：“小吉下次開信號是什麽時間？”
“走出森林，現在應該快了吧，她看見孔玲燕的通知會給我電話。”
丁丁轉身走出去，肖恩問黃子平：“黃先生，黃小姐他們去日本是對付忍者嗎？”
黃子平嗯了一聲：“他們殲滅了六個忍者和一個教官。”
“這麽多？”
“多？”
“我意思是傷亡比還可以，如果黃小姐能沒事，甚至是大勝。”
黃子平沒回應他，整理著帶來的醫藥用品，擺好桌子。把黃小淑接上來以後，可以在桌子上進行手術，反正有時間，先把一切準備好吧，然後想想還缺什麽。等和小吉他們聯係上以後，再和那些現場的醫生溝通，路上也時刻遠程監護著黃小淑的情況。
船跑了半小時左右，小吉給黃子平打來電話。她說他們已經走出深林來到海岸邊，她和沙琅送的黃小淑上救護車，現在三個醫生正在施救。其餘的自己人按計劃在四周藏了起來，監控著四周的環境。他們兩撥人，拉的距離比較遠，有五百米，有起狀況來，夠時間離開。現場環境黃子平可不是很關心，隻要暫時安全，能有個時間給醫生處理黃小淑就好。黃子平更關心的是黃小淑的情況，所以反複的問黃小淑的反應，醫生的判斷等等。
正通話中，段夢瑩打過來，很顯然是詢問他為何超過兩個小時還沒回去。得撒謊，黃子平哎了一聲告訴小吉他先接個電話，等醫生那邊空出身來，他和醫生做一個連線，聽聽醫生怎麽說。小吉答應了，他立刻掛斷電話，接通段夢瑩：“我還在醫院裏麵，做些準備，暫時回不去。”
段夢瑩道：“你帶了幾個人？”
“啊？”
“我能看見你的信號，你是一號信號吧？你在出海。”
暈死，孔玲燕把信號顯示在電腦上嗎？好吧，瞞不住，黃子平隻能承認：“十多個，我覺得周步芳不會在華夏國，他沒這個空。”
“我擔心而已，你既然去了，我不說什麽，就一句，小心。”
“謝謝。”
“謝什麽，我該支持你，你忙吧！”段夢瑩主動掛斷了電話。
黃子平他們坐的船駛入了公海的時候，小吉他們也上了船，兩條船的距離在收短。但這沒有讓船上的人都感覺高興，因為經過醫生處理以後的黃小淑，狀況比想象的糟糕。日本那些醫生對此無能為力，隻是簡單地保護住了她膝蓋的傷口，讓壞死的速度慢些。當然最大的問題是，從後背打進去的子彈，肺部被傷到，不在手術室裏，他們無法動刀挖。即便在手術室，不是刀工很高明的醫生，估計都沒法辦到。
原因可以說很倒黴吧，就因為黃小淑從高處摔下來過，導致很多器官同時受損，內部在出血。他們用了抗感染的藥維持著，最終的麻煩需要黃子平自己處理。黃子平和他們交流過，得到這樣的信息時，整個人瞬間冰冷。他媽的，這要怎麽治？這不是保住了命就行的事，黃小淑可是很驕傲的人，如果無法恢複到六七成以上，她會選擇死。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好消息，有，如果不是黃小淑抵抗能力強，又自己給自己處理過，而且會卸力，大概沒堅持到出樹林已經掛掉，別說見醫生了……
黃子平把張大山叫進來，讓他去駕駛室拿了紙筆進來，他邊思考邊在寫寫改改，把黃小淑目前的傷情狀況，以及可能發生的意外都寫出來，給小吉打電話拍傷口照。等小吉搞定以後，他把自己寫的紙張也拍了照一起發給陳義。接著給陳義打電話，讓陳義召集外科專家研究，以最糟糕的預判來準備手術。
想想覺得不怎麽放心，黃子平又打了一個電話，給老金打過去。
電話接通，聽黃子平介紹完了黃小淑的情況，老金整個人愣了好一陣才道：“怎麽搞成這樣？你現在那麽強大，非要讓黃小淑去做任務？她是你的保鏢，是保鏢。”
黃子平道：“先別說這些了，我需要你幫助，你得回來。”
“她多久被送回來？”
“再四個小時我就能見到她，然後在船上五個小時，直升機在公海接，一個半小時能進手術室。”
“你直接告訴我，多久。”
“十個半小時。”
“我和陸慶祥一起去。”
“謝謝。”
“黃小淑是我給你找的人，我不救她嗎？別謝我，我很不爽你。”老金劈啪掛斷電話。
黃子平哎了一聲，打算出去走走，剛到門前就看見丁丁端著方便麵進來：“老板你要出去嗎？我給你送夜宵。”
黃子平道：“沒胃口。”
“我覺得你要吃，然後睡一睡。昨晚開始到現在你都沒睡過，會匯合了師姐還得忙，回到醫院還得做手術，做多久都不知道，你不想想自己都要想想師姐。你沒精神，手術出了意外怎麽辦？雪上加霜。”
“先放著吧，我抽根煙就回來。”出了前甲板，又看見茫茫的沒有岸的大海，被又鹹又腥的海風吹著，不舒服，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總在海裏飄，大概這也是人的無奈吧，上天不會因為你不喜歡這樣東西，而讓這樣東西遠離你，有時候反而會它更加接近。
丁丁放好泡麵也出了前甲板，靠在黃子平左側的護欄道：“老板，我想問你個問題，你和我說真心話好嗎？”
黃子平苦笑：“你是想問我，你師姐能不能救，我有幾成把握對吧？”
“嗯，包括能恢複到什麽程度。”
“坦白說，不知道。”
“怎麽會不知道？艾力斯這樣的癌症患者你都能救。”
“不一樣，艾力斯隻要保命就行，黃小淑……”黃子平把沒抽完的香煙丟進大海，轉過身麵向著船艙，“打個比如，她的腳現在在壞死，隻要砍掉就不會要命，但能砍嗎？不能是吧？”
“你是神醫。”
“我已經在想辦法，見到她，檢查清楚之前，我都不敢說，我希望情況沒那麽糟糕。”
“如果真那麽糟糕呢？”
“我會問她。”
丁丁不言語了，問黃小淑，讓黃小淑自己選擇，黃小淑肯定說的是來一針安樂針，這何其淒慘？
“走了，吃夜宵，睡覺，精神，我會盡力。”
“我值班。”
黃子平自己一個人走回去，把泡麵吃掉，然後找了個角落靠著，閉上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