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等時機
次日中午，港海城最高級的西餐廳“地中海”，黃子平和段夢瑩一起接待了菲爾先生、蠍子和米娜。老美子和丁丁也在場，兩輛車，他們是司機。
這個餐廳黃子平可是記憶深刻，段夢瑩在這裏請過他吃飯。王諾諾當時有一起來，但吃完逛了一會街就先走了，故意給他和段夢瑩留下獨處的空間。然後他和段夢瑩上了夜遊船，再然後兩個人在船上打了架、跳了江，鬧出來一大堆的麻煩，但是賺了錢，五百萬，當時黃子平感覺段夢瑩背後的關係好恐怖。
菲爾先生坐下午四點鍾的飛機走人，因為行程不是非常急的緣故。所以剛到西餐廳，段夢瑩安排服務員先弄了一瓶紅酒，喝酒聊天，差不多一點鍾才點餐。而吃完午餐，兩點十分，這吃的是西餐，一個個的等，好浪費時間，因此吃完坐了一陣就要結賬去機場。
隻有菲爾先生和米娜一起走，這是去到機場之後黃子平才知道的事情。蠍子被菲爾先生留了下來，直到忍者的事情辦妥才能離開。從菲爾先生這些話來聽，他去對付忍者的事應該靠譜。但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所以黃子平亦沒有去深想什麽靠譜不靠譜的問題。他更多的是在想，菲爾先生留下蠍子會不會有別的什麽目的？
想拒絕，又怕這是菲爾先生試探自己的方式。要是自己拒絕蠍子留下來，不是意味著忍者的事，自己心裏不那麽在乎嗎？這樣菲爾先生辦的效果就會差。還是留下來吧，反正也有不少問題要問蠍子。而且雙方的關係還不錯，黃子平是不太相信蠍子敢坑他。
辦理好機票，三點鍾，菲爾先生和米娜又呆了十多分鍾才過安檢。黃子平看他們的背影消失，立刻轉過身道：“丁丁你開我的車，蠍子你跟我。老美子你送夢瑩回公司，然後回研究室。”
老美子立刻和丁丁交換車鑰匙，五個人一起出機場。
上了車，黃子平立刻問蠍子：“蠍子你說老實話，你老板會不會盡心盡力對付忍者？”
蠍子遲疑了一陣道：“他會不會盡心盡力對付，我不敢說，但他有盡心盡力去想計劃，安排和聯係。這種事要是中間不出狀況，應該沒問題，我覺得是這樣。忍者好厲害，消滅他們的機會可遇不可求，我老板想的辦法不行，黃先生你自己把所有人派出去一樣不行，即便弄一千的正規軍去還是不行，他們太神出鬼沒。”
“所以，隻能是他們自己人對付他們自己人？然後我們自己小心點？”
“對，等時機，盡量想別的辦法消化仇恨，畢竟宮本已經被消滅。再來幾次沉重打擊之後，他們為誰賣命？隻能退休過正常生活，或者找別的力量依靠。而如果這些別的力量和黃先生沒衝突，就大可不必多想。”蠍子給了黃子平一個笑容，“我可以很誠實的說一句，我老板對你，是欣賞、忌憚、在乎，很多種複雜的感覺集合。我原來告訴過你他想走的路，他的眼界很遠，你幫他那麽多次，除非是關乎性命，否則不會有什麽利益促使他改變對你的態度。”
蠍子說的有道理，黃子平聽了再想想，心裏頓時寬了許多：“你留下來，你老板有什麽別的交代嗎？”
“沒，就是在中間幫忙聯係和監督對付忍者的事。這是態度，我老板在向你表明態度，僅此而已。”
“我信你，但如果在事情完成的中間，你老板吩咐你做什麽對我不利的事情，你要告訴我，畢竟你也不想我們打起來。”
“黃先生為何覺得要打起來？”
“黃小淑為何要脫離隊伍自己走，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
“我撤離的時候被直升機和特種部隊追殺，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
黃子平和蠍子對視著，從蠍子眼裏確實看出來一片茫然：“你不關心這些嗎？”
“就幾天時間，做很多善後處理，忙的不行，等搞定，已經跟我老板過來。”
“那我實話告訴你，原來應該是你老板想過橋抽板幹掉我。但不知道什麽原因，他改變了計劃，最後保護區的領導沒有執行他的新指令。當然這其中可能有我自己的一些問題，但我都是因為意識到保護區的領導可能要對我不利，所以才做了刺激他們的事。”
蠍子無比震驚，這種表情在臉上持續了差不多十秒鍾才慢慢平靜下來，似乎在思考，隨後又過了差不多十秒鍾才開口道：“這裏麵會不會是有誤會？”看黃子平一臉冷笑，蠍子又道，“好吧，黃先生那麽有智慧的人，顯然把一切都想的很明白才敢說。我想說的是，我老板最終也放棄了，證明他更願意和你當朋友，最後出的意外不是他的責任。而且他已經承擔起了自己的責任，親自過來，以及給你那麽多鑽石。我當時看見他帶那麽多鑽石，好奇怪，現在我明白了，他在用這種方式承擔，對你說抱歉。”
“腦子不錯，能想到這些。”黃子平驚訝的同時有幾分不爽，因為他收鑽石當時就沒想到，而是回家後段夢瑩才分析給他聽的這個可能性。這個死蠍子，自己這邊和他同領域的人，除了黃小淑之外，就沒有比他厲害的了，“鑽石是怎麽回事？”
“另一個國家的礦產，非法開采，太多的我不說了……”
“出了問題，我第一個殺你。”
“黃先生，你已經殺過我一次。”蠍子指指自己衣服裏麵的傷口，“還是近距離的開槍。”
“這件事你得謝謝我，不是生我氣。”
“我沒生氣，這一槍是當時最好的方式。我欠你，而且很多次，我就是個小人物，但我會盡我的所能讓你們雙方保持友好。因為我不想你們雙方任何一個受到傷害，這是感情，黃先生你要相信我。”
蠍子一臉出自肺腑的模樣，這種話他不是第一次說，每次的表情都差之不大。這證明他內心真是那樣想，黃子平當然相信，並且說了出來，因為這種時刻不能試探式，那樣不尊重：“蠍子，你表明過一次了，我已經信過你，現在更信，這種話不要說了吧！”
蠍子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但隻維持了幾秒又嚴肅起來：“黃先生，黃小淑出任務了嗎？”
“對。”
“和我們原來這些事有關嗎？如果有，你又覺得可以，告訴我。如果無關，就算了，我也不想多事。”
“周步芳沒死。”
“三倫島那個周步芳？”蠍子的臉色忽然變的很難看，“百分之百確定嗎？”
“我在南非和他麵對麵見了，你說是不是百分百？”
“怎麽這樣？”蠍子當時有一起戰鬥，那種恐怖的程度比在馬達加斯加更嚇人，“天啊，炸彈都沒炸死他嗎？”
“沒，他在南非坐班機飛日本，而且送他的是政府人員，航班登記信息裏還沒有他。”
蠍子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肯定是周步芳和那些政府人員的關係不菲。而去往日本，很可能和宮本有關。他從而想到的一個問題就是，黃小淑是去日本，當即問黃子平：“黃小姐是去日本嗎？”
“是。”
“一個人？”
“五六個。”
“全是你這邊的高手？”
“廢話，不然碰上忍者怎麽辦？”
“那是忍者的大本營，五六個其實都不夠，看是去做什麽了。”蠍子一臉擔憂，“黃先生，這個事你們從長計議過嗎？”
“算有吧！”
“我能幫你什麽忙？”
“倒不如你問自己，你能幫我什麽忙？”
“我就一個人。”
“外麵沒有隊伍嗎？”
“沒有。”
“那算了，你還是回酒店住下來。”
蠍子點點頭，眼神裏露出思考神色。
到了酒店門口，蠍子下了車，這時一直當司機的丁丁問黃子平：“老板，我們要回醫院嗎？”
黃子平思索著道：“不想回，去新區吧，我想去見見歐陽律師，我換個座。”
下了車，上了副駕，黃子平在導航裏輸入了歐陽斌律師樓的地址，讓丁丁開車。
半個多小時以後，黃子平來到了歐陽斌的辦公室。當時歐陽斌在看一個案件的資料，見進來的是黃子平，立刻把資料丟一邊，樂嗬嗬繞出辦公桌迎接：“老板，貴客啊，請坐請坐，我給你泡好茶。”說話間把黃子平領到休息區的沙發裏坐下來。
沙發很舒服，夠大，黃子平坐下去，四周摸了摸：“歐陽律師，你的辦公室真奢侈，平常沒少賺錢啊……”
歐陽斌道：“都是托老板你給的業務呢。”
“你泡什麽茶？紅茶我不喝。”
“有綠茶。”歐陽斌整理了一下茶具，燒水，然後拿出一罐茶葉，“對不起啊老板，應該我去見你，這倒好，你來見我了，怪我忙。”
“對，請你吃飯都沒時間來，太不給麵子，下次得你請我。”
“請，必須請。”
“近來如何，忙什麽？”
“一個朋友出了點商業糾紛，金額挺大，一直在弄，好麻煩。”
“你是無人不知的名律師，花時間而已，能弄好是不是？”
“但願吧！”歐陽斌哎了一聲，“老板你呢，近來還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