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船到橋頭自然直
黃小淑的罵聲讓黃子平瞬間冷靜下來，她對黃小淑道：“其實不多，我沒問題。”
段夢瑩知道黃小淑的性格，更知道黃子平會答應，隻是沒想到答應的那麽爽快，按照他的性格應該會力爭吧？或許這麽快答應隻有一個解釋吧，這裏麵沒有誤會，隻有實打實，他真的推了自己老媽。段夢瑩心裏難受，強迫自己強忍住，用不怎麽帶感情的聲音道：“既然黃醫生覺得沒問題，我們就這樣說定，張法官你可以準備調解書了。”
張律師目光轉到黃子平身上，盯了有十秒鍾才開口道：“黃先生你真的確定了？”
黃子平很堅定的點頭：“我確定。”
“請稍等。”張法官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到書記員的書記桌前。
十多分鍾後，調解書被打印出來，雙方看過沒疑問，沒要求加入附加條款，各自簽名，先是黃子平簽，然後是段夢瑩，最後是法院的公章。
拿到一份調解書的段夢瑩從座位起來，對黃子平道：“多除少補，屬於你的錢明天中午前你能收到，一分不少。感謝，我們曾經做過很好的朋友，感謝我們曾經一起經曆過患難，感謝，朋友間，後會無期。”
段夢瑩說完一陣風似的走出去，四名律師也跟出去，迅速消失。
黃子平等了一陣，等他們走遠才感謝過法官出去，徑直上車。黃小淑和曹冰走後麵，來到車邊交流了幾句曹冰才自己走，沒和黃子平說，因為能看出來黃子平不想說話，他心情很糟糕，而這個糟糕的心情卻不是因為賠償金額比想象中多得多，而是因為段夢瑩最後說的話。
必須說，曹冰想對了，段夢瑩最後說的話確實對黃子平造成非常大的影響，讓他痛苦，讓他心緒不寧。很明顯段夢瑩的話是斷絕過去，友情到此為止，走出了法院就是陌路人。固然來之前黃子平已經帶著心理準備，但真到這一刻還是感覺心裏空空的，仿佛一瞬間失去了好多東西，而且絕大部分還是生命中最重要、最無法割舍的。
而既然曹冰能理解黃子平，自然黃小淑也能理解。她上車以後沒說一句話，隻是發動了車子緩慢往前開，沒有目的地，隻是亂轉，直到黃子平恢複正常說找個地方吃飯，她才有目的地的開。而當時已經晚上六點多鍾，吃完飯差不多八點鍾，他們沒有回住處，直接去機場。
九點鍾的飛機，梁靜香到達港海機場，一個人，一個背包，一臉疲憊。
把她接了上車，黃子平才問她為何一個人？她說不安全，所以把梁靜碧留了下來。
“對不起，那麽遠讓你過來。”黃子平給她遞了一瓶礦泉水，“不過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梁靜香道：“我更需要你做的是，把我師叔留下來。”
“屍體嗎？”
“對，這是你的地盤，不能讓他跑掉。”
“我答應你，不過你得先幫我忙。”
“你帶我去看看屍體，很容易判斷。”
黃小淑道：“要等，我先去找院長夫人，讓她把屍體領出來送殯儀館，我們隻能在殯儀館才能看見。”
黃子平道：“事不宜遲，走吧。”
黃小淑立刻開車，直奔郭恒紅住的小區，到達以後黃小淑一個人上去找院長夫人談，黃子平和梁靜香留在車裏。
雙方沉默了好久才由梁靜香開口道：“黃醫生你和段小姐要完了嗎？”
黃子平沒有立刻回答，他打開車窗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抽了好幾口才緩緩道：“不知道，不是敷衍你。”
“你們完了很可惜，你們是金童玉女，而且我能看出來，她很喜歡你。”
“如果最終真無法一起，我也覺得可惜，但我不後悔。”
“你不會是真推了她媽吧？我覺得肯定有誤會，你不是這樣的人。”
“謝謝！”
“我不是恭維你，雖然有時候你挺邪惡，但我真不相信你會那樣對女人。”
“不說這話題，說說你，我回來那麽久沒給你打過電話，你在那邊過的如何？哈亞提院長對你還算照顧吧？”
“很照顧，這要謝謝你，你還幫我付賬。”
“我說了我把你當朋友。”
“嗯，你電話響。”
黃子平把手機拿出來，望了一眼顯示，是王諾諾的來電，遲疑了一陣才接通：“諾諾美女，晚上好。”
電話另一端的王諾諾道：“看來你心情不錯啊！”
“還可以。”
“我心情很不好，等會你過來別墅陪我喝個酒。”
“你幹嘛了？”
“你過來再說。”
“等會見。”
掛斷電話黃子平繼續和梁靜香聊：“梁小姐，關於降頭，我想好好問一問到底是怎麽回事？真可以用降頭來控製一個人？讓他聽令於自己？”
“可以，但需要的段數比較高，據我所知全世界沒幾個人能做到。”
“你能嗎？”
“我不能。”
“你師叔呢？”
“能。”
“有辦法破嗎？”
“有，用柚子葉熬成水往對方身上潑，不用一分鍾就能破。”
“能不能從外體特征看出來一個人中了降頭？”
“難，比如用蟲子，可以控製什麽時候發作，以及不發作，隻潛伏在身上，必要時才用。”
“這麽聽著挺恐怖。”
“我剛說過，段數比較高的才能做到，真沒幾個人。我問過我爺爺，就四個，一個是我師叔，一個失了蹤，是個馬來人，另一個是泰國瞎子。”
黃子平點頭，沉默。
半小時後，黃小淑從小區走出來，看心情不錯，應該事情搞定了吧？
等黃小淑上了車，黃子平一問，果然，院長夫人表示明天早上去領會屍體，直接拉去殯儀館。
回程路上梁靜香問黃子平：“如果最後證實跟我師叔有關，你們打算怎麽辦？馬上去搞定我師叔嗎？”
黃小淑道：“至少把他抓起來，你放心，我們有人盯著他，他跑不掉。”
“我住哪？”
“和我一起住，為了你的安全，等抓到你師叔以後吧，你就能自如活動。”
“希望快點。”
“我們更希望。”
聊著開車回到住處巷子口，黃小淑和梁靜香下車，黃子平自己開車去找王諾諾。
好奇怪，走進別墅，上了二層，在靠窗戶邊的沙發找到王諾諾，沒見她多煩惱，沒喝酒，而是在刺十字繡。
黃子平帶著疑惑的口吻：“我說諾諾，不是說不開心嗎？”
王諾諾反問道：“你希望我不開心？”
“當然不，我希望你開心點，隻是你自己說的而已，看來你是把我給騙過來。”黃子平往電梯方向看了看，“段夢瑩在？”
“原來在，我給你打電話時已經走了。”王諾諾把針線放一邊，打開茶幾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牛皮文件包，“她留給你的東西，真搞不懂你們，到底在幹嘛？”
黃子平打開牛皮包，拿出裏麵的一疊紙，竟然是債卷。看看上麵的數字，一億九千萬，這和自己賠償的錢數目一樣啊，怎麽回事？當即問：“她幹嘛給你這個？”
“她說這是你的錢，你賠了多少她給回你多少，從此無拖無欠。她媽坑你，她代她媽說一聲對不起，但你推她媽下樓梯是一回事，無法原諒。”
黃子平心裏有一陣暖流流過，隨即又是一陣難受，有情有義的段夢瑩啊，為何就和她走成這樣了？希望這樣真的能讓她安全起來吧！心裏一陣歎息，黃子平把債卷塞回去道：“我不要，你還回給她。”
王諾諾道：“我就說了你不會要，她說你不要就扔了，跟她再沒關係，所以你別為難我。”
“那就投資到你的公司。”
“我？算了吧，我不需要這麽多。”
“那你先給我放著，等有一天我需要了再拿。”
“我是該感謝你那麽信任我，還是該小心翼翼拒絕你？你真煩，去拿兩瓶酒上來吧，忽然間很想喝酒。”
黃子平立刻去，他也基恩想喝。
不過拿了一瓶酒上來卻發現王諾諾準備的是三個杯子，同時看見電梯有反應，有人從樓上下來。
黃子平趕緊問：“你是不是沒說實話？段夢瑩還在？”
“我騙你幹嘛？看你緊張的，那是張山峰。”
“張山峰在樓上？”
“不行？”
“你們，那個……”
“靠，你什麽眼神、什麽表情？他就幫我寫個計劃書，我們沒什麽。”
趁電梯門沒開，又想起上次答應過張山峰幫幫他的事，黃子平趕緊又道：“我覺得他很不錯，你為毛不考慮？總把人家當透明可不好，等你把人給整失望了絕望了，找了另一個，你就隻能哭。”
王諾諾一臉不屑：“愛找找，跟我毛毛雨關係。”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張山峰走出來，黃子平已經沒機會再說，他對張山峰露出笑容：“張總，好久不見。”
張山峰回道：“是好久不見，你像瘦了……”
“沒辦法，近來煩心事接二連三，吃不好睡不香。”
“保持好心態，船到橋頭自然直。”說話間張山峰已經走近，他找出開瓶器開酒，邊開邊對黃子平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幫忙去廚房拿點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