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想去改變很難
這已經很明顯好不好？黃子平當即點頭道：“是石愛玲，她現在人呢？怎麽資料沒說？”
“我已經打過電話問了私家偵探，他正在加緊調查，不排除已經被周星雲殺害的可能，畢竟殺了她就能毀滅所有證據。”
“聽你這意思，除非找到石愛玲，否則報警都沒有用對嗎？”
“不能說沒有用，而是對周星雲那麽強的背景來說，用處不大。因為除了他自己，所有當事人都已經不在，證據鏈無法做齊全，勉強為之也是定不了罪。”
黃子平瞬間不想說話，沒線索的時候想找到線索，現在找到線索卻行不通。甚至把線索給警察，不但給周星雲帶不去麻煩，反而是惹禍上身，什麽世道啊？好難接受。
黃小淑倒是見慣了這種事情，她並沒有感覺難接受，所以安慰黃子平道：“其實現在來說，這個消息已經不重要，周星雲在裏麵，很難脫身了。”
黃子平道：“我明白這個道理，但這是另一回事。事實是他殺了人，我們知道，卻無可奈何。這殺人的罪名和現在他所要承擔的罪名區別非常大吧？”
“不然如何？我當初說簡單直接殺了他，你不同意，你現在煩惱什麽？”
“被殺的是我的導師，你說我煩惱什麽？我得讓他死眼閉。開車吧，找個飯店，然後給歐陽斌電話，跟他說說這件事，看他能給我們什麽意見。”
“一樣，白搭功夫。”黃小淑嘴裏嘰咕著，但還是把車子啟動了往外麵開。
黃小淑還真猜對了，找到飯店，把歐陽斌找了來，黃子平自己親自問的。果然歐陽斌給的答案是沒辦法，如果是在港海城，還可以嚐試性的弄一弄。在回南市那邊，對方有勢力，而他們沒有勢力，隻能增添麻煩，而不會有成功的可能。他能給出的建議是，讓黃子平暫時忘記這件事，以後有機會再搞。
雖然心裏很不甘，吃了蒼蠅一樣難以下咽，但也真的沒辦法，隻能邊忍邊等待機會。
回到家剛洗完澡，陳子彈提早來了，還是有帶禮物。這次是一盒人參，數量不多，但質量非常好，不是普通人參。換了平常黃子平很不希望他帶東西，每次都收禮感覺壓力特別大。不過經曆過昨晚以後，他有點怕了，好不容易一次不帶禮物，卻直接給支票。收禮物總比收錢好吧？反正又不是在醫院，甚至不經醫院，這不叫違反規定。
來得早，黃子平自然動手也早，不過因為要搶時間，所以治療的過程也要長些，治療完一點鍾。把陳子彈送了走，黃子平打算睡覺，歐陽斌一個電話打過來，用急促的口吻道：“我剛接到個電話，讓我帶趙靜怡出去談。這個人來電話的人不是老嚴，而是一個我無法拒絕的人，這事要有變數。”
黃子平心裏一寒：“誰？”
“一個大人物，我和他有過交集，他知道我過去的一些不太光彩的事情，而且我還欠他一個大人情，要還。”
“你老板知道麽？”
“我已經給她打過電話匯報，她讓我問你，聽聽你的意見。”
意見個屁，真是飛來橫禍：“急不急？”
“可以緩一緩。”
“你等等，我想好了聯係你。”黃子平立刻掛斷電話去敲黃小淑的門，把剛得到的壞消息告訴黃小淑。
黃小淑已經睡覺下，突然來這種爛事，固然是很不爽：“你管他那麽多，不同意不就行了嗎？”
“估計不行，不同意的話，歐陽斌無法處理，我們等於賣了他。段夢瑩應該也是這個想法，所以才讓歐陽斌問我們。也就是說，這件事隻能我們自己安排。而現在這個時間，三更半夜肯定無法安排媒體去拍攝和偷聽談話內容，你這邊能不能有什麽辦法解決？”
“看他們在什麽地點見麵，如果是在沙灘，一片空曠，沒辦法。”
“如果是在咖啡廳的包間呢？地點我們可以選擇。”
“可以，但也是拚一拚。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對方的人應該會有防備，什麽防竊聽的工具之類。如果對方有做，我們怎麽安排都沒用。”
“既然竊聽不行，用DV機攝錄呢？”
“如果他們專業，DV機的信號一樣會受到幹擾。”
“試試吧，總好過什麽都不做，就算真沒拍到沒錄到，最多計劃亂了一步。但至少讓歐陽斌還了人情，這樣歐陽斌會感激我們。就他那腦子，還會想到其它辦法保證我們的計劃能延續下去。就這樣，你快去準備，我打電話通知歐陽斌。”
黃小淑回了房間收拾裝備，黃子平給歐陽斌打電話。等他和歐陽斌說清楚了自己的想法，掛斷了電話，黃小淑已經搞定，兩個人趕緊和她一起出門。先去找了一個咖啡廳，在包間擺弄了一番，暗處藏好DV機，還有竊聽器，再把地址發給歐陽斌。
把車開到咖啡廳對麵的馬路，熄了火，黃子平和黃小淑就在車裏等待著。
不到十分鍾，已經能看見歐陽斌的車子開進咖啡廳的停車場，隨後他帶著趙靜怡下車，走進咖啡廳裏麵。
然後再十分鍾，有兩輛車一前一後開進咖啡廳的停車場，一輛是省城牌照的商務車，車上下來一個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淡妝，盤發，衣著華貴，氣質過人，舉手投足間很有魅力。緊接著是一個男人，五大三粗，從他下車第一時間四周張望的行為看，這是保鏢，還有個司機沒下車。另一輛奧迪是港海城本地牌照，下來一個禿頂男人，大肚腩，戴眼鏡，走路昂著腦袋，很囂張的模樣。
他們三個人結伴走進咖啡廳，兩輛車才又下來兩名中年司機，各自靠著車在抽煙，等待自己的主人出來。
這應該就是和歐陽斌談的人了吧？黃子平是這樣認為，問了問黃小淑，她也同意。而且她猜那個很有氣質的女人是周星雲的姑姑，造福百姓連鎖藥店的主席，就她那種氣勢，也隻能是她。
果然黃小淑也沒猜錯，他們進了包間，那個女人自我介紹就是說的是周星雲的姑姑。隨後的內容聽不見了，傳來的是一陣陣尖銳刺耳的聲音。黃子平剛打算問黃小淑這怎麽回事？黃小淑自己先說了出來，用的是很失望的語調：“果然是有防竊聽的工具，我們聽不見了……”
黃子平也很無奈：“等吧，反正有DV機，可能拍下來都不一定。”
“我看那個保鏢的警惕程度，走路的慣性，以及站位等等，這人不簡單，不是特種兵出身，而是殺手。”
“我去，這都能看出來？”
“特種兵和殺手不一樣，你在特種兵身上看見的無非是兩種氣質和兩種習慣。首先是氣質，正姿、正氣，軍資站多了後期怎麽改都會留下痕跡，普通人看不出來，我能看出來。正氣不說了，是一種長期精神灌輸落下的無形的東西，你應該懂。其次說習慣，還是精神灌輸的原因，退役後自己找工作，保護自己老板的同時也會和當兵時一樣，同時顧及身邊許多人的安全。他從下車時看四周景物和人的目光能判斷，總的來說，殺手自私，特種兵無私，殺手不會顧及其他人死活。而除了無私，還有一種習慣，就是對環境掌控的確定度，剛剛他進門後沒有回頭看。如果是特種兵，會回頭看，原因很簡單，他們通常是組合行動，有嚴密的製度，對所有事情都會確定確定再確定，殺手沒有製度，隻有前麵的目標，殺手不會多做些沒必要的事而增加露陷係數。”
黃子平無比震驚，他媽的，黃小淑這眼睛是裝了紅外嗎？暴汗著道：“黃小淑你真的很變態，你腦子裏裝了一台電腦嗎？”
“訓練後遺症，殺手一輩子是殺手，想去改變很難。”
“怎麽聽著這麽無奈？”
“你以為？你願意當殺手嗎？”
“我還是做個普通人好。”
“對，可我有記憶開始就是殺手，就必須是殺手，你被控製你高興？”
“你現在不挺好？”
“記憶能刪除？要不你給我做個手術把我記憶刪除？不用想過去的事，不用對每件事都警惕，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我現在不能隨心所欲，殺手思維會時刻讓你感覺很痛苦。”黃小淑語調顯得很悲涼，她說的時候，黃子平感覺身後嗖嗖嗖的一陣陣冷風，“你不是殺手你無法理解，或者甚至覺得我小題大做，但你看過尼基塔應該她內心的掙紮。那是演戲，演技再好都不是真事，在經曆真事時會放大倍數的痛苦，是數倍，明白嗎？”
明白嗎？
不知道，不確定。
黃子平想著黃小淑的話，一陣陣難過湧上心頭。
黃小淑不容易啊，她經曆了一些常人不太會經曆的糟糕事。
普通人在校園出來，看見的是社會的一片繁華，生活的美好，對明天的工作和愛情充滿祈望。
而黃小淑從訓練中心出來，看見的是血腥、殘忍、死人，以及各種陰謀詭計，和各種壞人壞事。
關於希望，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會被更厲害的殺手殺死，或者被特種兵圍攻。
關於愛情，更無法想，在訓練中心不能戀愛，和外麵的人戀愛則組織不允許，所謂對明天的希望又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