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就知道，這橫插一手的是杜雲意。
“杜、杜姑娘……”那夥計不敢阻攔。
杜雲意更是如意閣的常客，她向來出手大方，就衝著這一點，如意閣也不敢怠慢了她。
兩邊都得罪不起，夥計左右看了看，陪著笑臉說道，“這口脂是如意閣的限量珍品，口脂的顏色也有所不同，二位姑娘可要先試試顏色？”
“限量珍品？”杜雲意聽到這裏旋開口脂蓋子，將裏麵的口脂推出一點來，看了看，“還剩下多少？”
“啊這……”夥計又往韞歡那邊看了一眼，有些為難地說，“就隻剩下這一套了。”
“我都要了。”杜雲意將口脂放回盒子裏麵，轉身又去了別處。
“這……”
雖然賣出去了一盒口脂，怎麽算都是如意閣賺了，但夥計還是張口結舌地看著韞歡。
畢竟這東西是他最先拿給韞歡看的，如今卻被杜雲意搶了先，他總覺得有些對不住。
“可還有別的新品，你帶我們看看吧。”韞歡自然不會因為一盒口脂去跟杜雲意計較。
夥計見狀，連忙更賣力氣地去介紹別的新品。
在見到韞歡拿起一串琉璃手串之後，立刻說道：
“謝姑娘當真好眼光，這琉璃珠串選的是最上品的好琉璃，一年做出來的數量用一隻手就數得過來了，最是襯人的。”
韞歡轉頭去問謝晗，“喜歡嗎？”
謝晗隻盯著那珠串發呆。
“試試看。”韞歡將琉璃珠串戴在謝晗的手上。
“這位姑娘冰肌玉骨，這珠串倒像是專門為這位姑娘而生的了。”夥計趕忙讚道。
“這個我們要了。”韞歡說道。
“好嘞！”夥計殷殷切切地問道，“姑娘可還要再看看別的？”
韞歡點了點頭，“這珠串你先替我們包好。”
謝晗剛剛才將珠串摘下來，忽然手上一空，是被旁邊的人一把截過去。
杜雲意又是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出現，她將那珠串拿過來套到了自己手上，又一臉鄙夷地看著謝晗，“嗤”了一聲。
“鄉野丫頭就算是打扮得花枝招展，也還是個鄉野丫頭，你難道還當真以為自己能成了那金鳳凰不成？”
謝晗一臉的委屈，卻也不敢說什麽，隻能緊抿著唇。
又小聲地對韞歡說，“堂姐，咱們去看看別的吧，那個……我不要了。”
“杜姑娘。”韞歡雖是一臉平和地看著杜雲意，聲音卻沉下去一點。
“君子不奪人所好，杜姑娘這是何意？”
杜雲意瞥了她一眼，笑道，“你都說了是君子了，我隻是小女子，不受那一套的約束。”
“這如意閣裏麵有那麽多的東西，杜姑娘為何偏偏與我們姐妹為難？”
謝晗在一旁看著，輕輕拉了一下韞歡的衣角，“堂姐，算了，我們去看別的東西吧……”
杜雲意將謝晗的舉動看在眼裏，得意地對韞歡說，“是呀，你身邊這小跟屁蟲都說了，要去看別的東西，你還要在這裏同我爭些什麽呢？”
韞歡嗬出一口氣，她先是將謝晗護在身後，然後看了一眼周圍紛紛投來目光的人，對杜雲意道，“敢問杜姑娘，若是我們去了別處，杜姑娘就不會再同我們搶了嗎？”
“那就要看你們是不是看上了我相中的東西了。”
杜雲意把玩著手裏的琉璃珠串，“若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本姑娘自然是要為自己主持公道的。”
杜雲意這話說得著實是理所當然，大有一副“本姑娘樂意，你能拿我怎麽著”的樣子。
“堂姐，我們先回去吧……”
“不急。”韞歡回頭對謝晗笑了笑。
又轉而看向杜雲意，“所以杜姑娘的意思是，若是我們兩方都看上了同一樣東西，杜姑娘是一定要買走的了？”
“看上的東西再好，隻有握在手裏才是自己的，若真如你所說，我們的眼光當真巧合到看什麽都是對方也喜歡的，那你也隻能自認倒黴了。”杜雲意趾高氣揚地回道。
“那好吧，”韞歡像是有些無奈，“希望我們看上的，不是杜姑娘你也喜歡的。”
“但願如此。”杜雲意說完將手上的珠串丟給那夥計，“你也聽到了，還不去給本姑娘包起來！”
夥計慌慌張張地接過那串琉璃珠串，心情複雜地去包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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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隻管選，不用怕。”韞歡拉著謝晗去了另一邊，這樣對她說。
“可是堂姐……那位杜姑娘好像就是故意在針對堂姐你一樣，不管我們看中了什麽，她都是一定會奪去的。”
謝晗搖了搖頭，“堂姐，我什麽也不想要了，你別為了我和杜姑娘起衝突，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這麽做自然是有我的道理，你什麽也不用怕，喜歡什麽就拿。”韞歡說完隨手拿起一根簪子在謝晗的頭上比了比。
“可是我喜歡的最後全都要被杜姑娘拿走啊……”謝晗黯然道。
事實果然如謝晗說的一樣，她們精心挑選的東西總會被突然出現的杜雲意截胡。
到最後，杜雲意打包的東西已經快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早就說過了，我若看上的東西，是一定要拿在手裏的。”
杜雲意得意地看著韞歡，“謝韞歡，你還選嗎？”
韞歡看了看被她奪過去的那些東西，忽然問謝晗，“你還有什麽別的看中了沒有拿的嗎？”
謝晗震驚了，“堂姐……”
杜雲意聞言也嗤笑一聲，“謝韞歡，實話告訴你吧，今天你相中了什麽，我就拿什麽，絕對不會給你留下一件東西。”
韞歡歎了一口氣，接著對謝晗說，“那我們就多謝杜姑娘替我們付賬吧。”
謝晗：……
“你要是能這麽想，也不錯。”杜雲意氣焰囂張地轉身，“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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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杜雲意的離開，如意閣裏的其餘客人便不再一直盯著她們幾個人看。
方才那夥計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對韞歡說，“謝姑娘，您還是別往心裏去了，要不這樣，您……再看看別的，興許還有之前漏看的什麽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