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舟撩完就跑。
韞歡被他這麽一番撩撥，也睡意全無。
玉竹端著水盆進來的時候看到自家小姐傻兮兮地坐在床上笑，唬了一跳，走過來試探著問，“小姐？”
韞歡回過神，看了玉竹一眼。
“小姐這麽開心，可是有什麽喜事？”玉竹想起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王爺走出去的背影，也跟著笑眯了眼，“可是因為王爺？”
韞歡忽然對著她感慨道，“玉竹啊……我忽然有些舍不得走了。”
“走？”玉竹吃了一驚，“小姐你要去哪裏？小姐在這裏待得好好的，為什麽要走啊？”
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麽，韞歡趕忙輕咳了一聲，掩飾道，“我這一覺睡得實在是太好了，好到我都不想起身了。”
“原來是這樣啊……”玉竹拍了拍心口，“小姐你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想不開，想離開這裏呢！”
韞歡沒有接著開口，剛剛有那麽一瞬，她確實有點動了想留下來的念頭，但也隻是剛剛那麽一瞬。
她看向周圍，這裏的所有對她來說不過是能夠觸摸到的虛構世界，她又怎麽會對這樣一個地方產生依戀？
至於沈聽舟……
他之於她應該是一場絕美的夢境，夢醒無痕，她更應該趁著還在這裏，好好的對他。
這樣想著，人也精神了不少，她興致勃勃地對玉竹說，“明日，我們再去收集些花露回來吧！”
===
清晨剛剛過去，又是嶄新的一天。
韞歡在小廚房內跟著玉竹學做新的點心，當她將和好的麵團捏出一朵花的模樣的時候，外麵忽然送來消息，說太後召她進宮。
時隔多日，當她再次踏入宮門，忽然就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而這也不自覺就提醒了她，如今的太後，和她是情敵。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王妃病了多日，如今見來……似乎氣色比之前更好了。”
太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裝出一副關切的模樣，“看來是攝政王府的風水養人。”
她低頭淺淺地笑，麵上仍是一派恭順，“想來是因為妾身每日裏無事可做，變胖了的緣故。”
“是嗎？”
太後又仔仔細細打量了她半晌，意有所指，“哀家倒是沒瞧出來胖瘦，隻是總覺著……王妃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或許是妾身許久未向太後娘娘請安，太後看多了宮中妃嬪，如今再看妾身，便有些陌生了。”
韞歡也不知道太後今日是怎麽回事兒，而且她猜……太後應該還不知道畫舫上都發生過什麽。
“倒也是。”太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隻又重新關心起她的身子來，“先前聽說王妃病的很重，哀家原是打算將一直給哀家看診的醫官派過去，但攝政王說已經請好了一位大夫，哀家便也沒再堅持，如今見你恢複的很好，不知那大夫是何許人？如今可還在京中？”
韞歡聞言搖了搖頭，“那位先生行蹤不定，聽說留下方子以後便又雲遊去了，如今……想來早已不在京中。”
“是這樣啊。”太後似乎感到有些可惜，又忽然說道，“你們成婚已有一段時間，哀家總盼著你們也好、皇上也罷，總要為哀家再添幾個孫兒，讓哀家盡享天倫之樂，如此一來，哀家在這深宮之中……也算放心了。”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
韞歡隻將話題往沈亭昀那邊引，“如今後宮充盈，小皇子總是會有的，太後您也不必心急。”
“是啊，宮裏這麽多人，我也沒什麽好心急的，隻是你們啊……”
太後又歎了一聲，“你這個身子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這一來一去大病了一場，你這元氣肯定也是大傷的，這樣的話……哀家什麽時候才能聽到你們的好消息？”
“太後……”
她裝出一副無奈又難為情的樣子，也跟著歎了一口氣，“我和王爺的情況，太後最是清楚不過了，又何苦來打趣妾身……”
“他還年輕，年輕人總是不太懂事的，你這個做王妃的，也要學著多擔待一些。”
太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象征性地勸了她一句。
“太後說得是。”韞歡點了點頭。
“他這幾日想必也是心煩，東齊霓裳公主的屍體找到了，雖說公主前來並無備案，但到底也是死在了京師，東齊那邊總是要個說法的。”
太後這個時候終於打算與她閑談幾句。
“太後的意思是……這件事，王爺管了？”
慕容執雖然沒將事情直接鬧開，但既然已經鬧上了禦書房，這汴京城中大大小小能夠得上關係的官員想必多多少少都能知道一二。
之前人人都在想這差事會落在誰的頭上，聽太後的意思，竟是直接給了沈聽舟麽？
難怪這兩日他總是忙得很。
“這件事隻有他來管，才是最合適的。”
太後話音剛落，福海公公從外麵進來，說是謝昭儀來給太後請安了。
“你這個三妹妹倒是孝順的很。”
太後沒說讓謝晗進來，而是先向著韞歡說道，“自她進了宮，也是忙得很，皇帝喜歡她，總是喜歡往她的宮裏跑；平時閑下來，她又常常來我這兒請安說話。”
“謝昭儀有這份孝心，又得到太後的賞識，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能跟著沾沾光了。”
說是這樣說，心中卻暗想，謝晗若是知道她從前想方設法都想得到的沈聽舟是太後看中的人，也不知會作何想。
太後似是意外於她的反應，挑眉看了她一眼，向著福海一抬手，“讓謝昭儀進來吧。”
沒一會兒功夫就見謝晗走了進來，她提著一隻食盒，見過禮以後雙手捧著遞上去，“之前聽太後咳嗽了幾聲，妾身便燉了些蓮子羹，想著來獻給太後。”
太後看了那蓮子羹一眼，“謝昭儀有心了。”
“太後喜歡便好。”謝晗柔順地道。
“哀家記得皇上似乎很喜歡蓮子羹，這會兒哀家也實在吃不下什麽，這碗蓮子羹便拿給皇兒吧。”
太後說著卻又對韞歡說，“哀家與謝昭儀還有些話要說，這蓮子羹……就勞煩王妃替哀家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