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有錢，沒麻煩？”他們倆這麽各說各的說了一通以後，蒙麵人的重點終於被最後的這句話吸引。
“這世上的人大都不喜歡麻煩，卻又喜歡錢，如果有這麽個活兒……風險低，難度小，酬勞還多，難道不劃算嗎？”韞歡微笑著看他，篤定他一定會點頭。
果然就見蒙麵人有些動搖，似乎非常糾結。
“大當家既然願意專門來知會我一聲，想來也是有自己的打算，既然如此，何不接受我的提議呢？”韞歡再接再厲。
“你有錢麽？”蒙麵人終於問了一聲。
“大當家不是已經收到錢了嗎？”
“你什麽時候給我錢了？”
“都是謝家人，是誰給的……不都是一樣麽。”韞歡理直氣壯。
“一樣麽？”蒙麵人有些詫異，但見韞歡一臉肯定，他細細一琢磨，似乎也確實是這麽個道理，因而又道，“那你 說，怎麽辦？”
“葛山幫既然接了這個活兒，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那不還是得把你綁了麽？”
“我話還沒說完。”韞歡屈起食指漫不經心地在桌案上叩了叩，“這個人……葛山幫該綁還是要綁的，隻是需要換個人來綁了。”
“換誰？”蒙麵人問。
“謝三姑娘。”
“綁雇主？！”
“剛剛不是說了嗎，謝家出錢，雇主換誰都是一樣的。”韞歡也不給他反應的時間，隻繼續說道，“時間，地點都還是之前說好的，等綁了人，還請大當家走得慢一些。”
“就這？”蒙麵人還等著她繼續往下說，但見她說到這兒就停了，難免有些不敢相信。
“就是這樣。”韞歡點了點頭，“是不是很簡單？”
“倒是很簡單，隻是有一點我不明白，”蒙麵人看著她，眼神漸漸變得淩厲，“你讓我帶著謝三姑娘走慢一些，什麽意思？你們謝家不會說是合起夥來釣我的魚吧？”
“怎麽會？”韞歡坦然看著他，“若是我們聯起手來，大當家覺得……我會告訴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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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送去了嗎？”謝晗問竹枝，仿佛如臨大敵。
竹枝謹慎的點了點頭，“之前王爺身邊的墨羽來了，給二小姐送了什麽東西，我是等墨羽出了大門才追出去的。”
謝晗放下心來。
“小姐，咱們這樣……萬一攝政王不去怎麽辦？”竹枝還是有些擔心，“雖然小姐模仿了二小姐的筆跡，但萬一被看出來了——”
“不可能。”謝晗煩躁地道，“我連爹的筆跡都能模仿得了，還能被她難住了？”
頓了頓，她又坐到梳妝台前，“過來給我補補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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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蒙麵人短暫的思索了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大當家的果然爽快。”
“不過醜化說在前麵，如果你騙我，葛山幫即便被剿滅，我也有法子來取你的性命。”
“一言為定。”反正這裏大半的人都想要她的命，拿這話嚇唬她是萬萬不可能的。
“你那小丫頭回來了，我先走了。”蒙麵人說完順著原路出去，又小心地關好窗子。
不多時就聽見門聲一響，玉竹鬼鬼祟祟走進來，見到她以後更是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小姐，竹枝給墨羽送了一封信。”
“你這一路上……都是這麽回來的？”韞歡看著她仍是那一副鬼鬼祟祟明顯就是做賊心虛的狀態，問。
“啊？”玉竹左右看了看，依然小聲說道，“沒有人跟來呀。”
韞歡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是沒有人跟來，但看著你這做賊的樣子，怕是全府都要懷疑你了吧？”
“我……”玉竹鼓起兩腮，低下頭去，“是我沒用……”
“算了，”韞歡又緩了一口氣，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起身往外走，“祠堂在哪邊？”
玉竹小跑著跟過去，又好奇地問，“小姐怎麽忽然想去祠堂了？小姐以前不是最討厭去祠堂的嗎？”
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玉竹又趕緊閉嘴，生怕勾起小姐的傷心往事。
以前不想去，自然是因為謝氏的牌位不在裏麵，但如今麽……
謝相自然是希望早些拿到能扳倒沈聽舟的東西，如此一來，謝氏牌位進祠堂這件事一定是越快越好。
果然，她才剛走出梅園不久，就見一個小廝風風火火往這邊跑，見到她之後刹住了步子，氣喘籲籲地道，“二小姐，相爺請您去祠堂。”
玉竹一臉戒備，下意識擋在韞歡身前，回頭看著她，“小姐，不能去了！”
“無妨。”韞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可是——”玉竹剩下的話全都被擋了回去，她看著韞歡走上前去的背影，在心裏默默地接道，可是以往相爺都是在祠堂裏罰小姐的……
算了！大不了等相爺要打小姐的時候，她多替小姐擋住就是了！
韞歡自然是不知道玉竹心中的打算得到，她進了祠堂，就見謝相已經坐在最前麵的蒲團上，閉目不知在想些什麽。
聽到動靜，謝相緩緩睜開眼，並沒有回頭，“來了。”
“來了。”韞歡往那一溜牌位處掃了一眼，並沒有見到謝氏的牌位。
像是知道她在看什麽，謝相自行回答道，“我已經吩咐他們準備下去了，叫你來，是讓你親眼看到。”
“多謝父親。”韞歡也說不上來自己此刻是什麽感覺，隻是自從她進了祠堂，心中總是發酸，也許是這身體本來的記憶。
謝相拍了三下掌，有人從後麵出來，將空出來的一個位置又擦拭了一番，然後小心翼翼放上新的牌位，最後進來的人將一本冊子呈給謝相，又無聲的離開。
“這是族譜。”謝相將族譜放到最新的一頁上，“你母親的名字一直沒有被抹去，她畢竟也是世家女兒，這一點體麵還是會給她留的。”
韞歡看了一眼，走上前上了一炷香，然後她看著謝氏的牌位，對謝相說，“事情已成，女兒就不打擾了，這便走。”
“走？”謝相抬頭看了她一眼，“我要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