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沈亭昀對沈聽舟的事兒是真上心，上心到事無巨細，他都必須要知道。
但她在太後麵前說的話純屬胡謅，這會兒沈亭昀刨根問底，不免有些吃力。
“啊……”沈亭昀倒是善解人意，“既然王妃不願意說，那便不說。”
韞歡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緊張的情緒並未得到鬆懈，一個謊言是要無數個謊言來圓的，要是哪天她編不下去了，這便是欺君，到時候還是難逃一個死……
想到這裏，她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逼出一點淚花，然後又裝作失態的模樣，迅速別過頭去，“不是妾身不肯說，實在是妾身也不敢妄下定論，一切全都隻是猜測。”
“既是猜測，總也該有點苗頭，王妃不如說說，反正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你就將朕當做軍師，說不定……朕也能幫著參詳參詳呢。”
既然如此，那麽……柳蔓青，對不起了！
韞歡一咬牙，“妾身也隻是猜測，先前見王爺總是悶悶不樂，擔心王爺有個什麽閃失，就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想要同王爺說，哪知妾身去找王爺的時候正看到王爺與府中的醫女柳姑娘遊湖，妾身便猜測……”
這話說到這兒就無須再說了，懂得人自然會懂。
果然就見沈亭昀眉峰一動，“是這樣啊。”
“妾身自然是希望王爺身邊能有個懂他的人，若是兩廂情願，我自是一萬個願意，怕隻怕會錯了意，反倒惹得王爺不快。”
“你對王兄倒是真好，隻是……”沈亭昀的眼裏有試探之意，“王妃才嫁給王兄不久，就真的甘心麽？”
不會坑人的皇帝不是好皇帝，看看，這不就開始挖坑了麽？
韞歡緊緊貼著自己的人設，“隻要王爺開心，我自然就開心了。”
===
也許是沈亭昀有意透露，這段對話最終還是傳進了沈聽舟的耳朵。
“敢問王妃，我何時同柳姑娘一起遊湖了？”
沈聽舟問這話的時候，韞歡剛剛卸下釵環準備就寢，聽到問話被嚇了一跳。
“王、王爺？”她迅速起身，眼神飄忽，“王爺怎麽來了……”
“阿韞不希望我來？”
“沒有……不是……”整個王府都是他的地盤，她就算想攔也攔不住啊。
“阿韞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沈聽舟又向前走了幾步，過程中順帶揮退了連同玉竹在內的女使，“我還聽說，阿韞如今就急著替我開枝散葉了？”
“好像早了點兒……是吧……”韞歡下意識向後退去，然而後麵就是床帳，她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床帳內。
沈聽舟順勢欺身上前，將她困在帳內，“王妃著實大度，若是日後反悔，可怎麽辦呢？”
最後一句話近乎呢喃。
韞歡盡力與他拉開距離，勉強開口道，“隻要王爺喜歡，妾身就放心了。”
“嗯……”沈聽舟點了點頭，“隻要我開心，王妃自然就開心了。”
他連這句話都聽說了。
“不是……”韞歡覺得自己可能要涼，隻能盡力補救道，“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