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他知道人言可畏, 卻不知道這些流言蜚語能殺人於無形,比沙場上最銳利的劍還要鋒利。


  陸修兀自在街巷上發愣,凝神回想著前世的點點滴滴,他在微冷的風中吹了許久, 四肢百骸都吹得冷透。


  恰在此時, 一隻溫暖的手環住了陸修的腰, 手心像是一罐熱爐, 緊緊地貼在陸修小腹上頭, 隔著薄薄的衣料渡給他幾分暖意。


  “陸將軍!”不知何時,薑洛已經站在旁邊門牙台階上, 她見陸修若有所思的樣子,索性繞到了陸修的背後,想要嚇他一嚇。


  陸修一下子便識出那雙手是薑洛的, 倒也不驚,他看著街巷來來往往的行人, 剛想推避開她的手,卻立時想到——


  那日他已經把清白身子給了薑洛,現如今自己是她的人了。


  仿佛一個男人做過那件事後,身子便不完全屬於自己了, 其中一部分歸屬於自己的妻主,以後也必須事事以她為先。


  無論是再出格、再強悍的男人, 在妻主麵前都應該是順從的。


  路上行人怎麽想他並不重要, 自己怎麽想也不重要……隻要妻主想要, 就算是在大街上苟合, 他也須得予取予求, 沒有不給的道理。


  “怎麽今日沒去太學?”陸修終是沒有推開她, 一雙素手反握住了薑洛的手, 朗聲問道。


  “我想你啦,所以逃學來看你。”薑洛隻是扭過頭來,與陸修對視,說出這樣一句來。


  陸修不禁麵上微紅,一雙狐狸眼淡淡地凝視薑洛,卻不知該說什麽了。


  薑洛見他一副信服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再又道:“騙你的啦,這不臨近殿試,姚司學便特為我們這一屆貢生放了個假。”


  陸修不由得羞惱,道:“你又來尋我開心。”


  薑洛唇角微微向上抿起,用兩根手指勾拉著陸修的衣角,道:“我們一起騎馬回府去罷。”


  陸修聽此,本來麵上隻是微微薄紅,卻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上輩子,薑洛也常常這般勾拉著陸修的衣角,來軍營大帳中尋他。


  “我們一起騎馬回府去罷。”那雙琥珀色的眸間閃爍著幾分狡黠。


  每當他聽到這話,便暫時擱置了手上的公務,含羞隨她回府上去。


  到了府中,薑洛便纏拉著他入臥榻,一直做到盡興了為止。


  那些侍人便蹲守在臥房之外,聽到聲音止息了,便端著銀盆、毛巾等物,魚貫而入,為她們二人梳洗後,他再回到軍帳之中處理事務。


  思及此,陸修也不知道薑洛是個什麽意思,隻得佯裝不知,輕聲道:“我今日走得急,沒有騎馬。”


  此時離那次已經有月餘,在這月餘時間裏頭,他與薑洛都是規規矩矩地,並無任何逾矩之處。


  除了那一次,薑洛還沒有主動向他討要過,陸修雖然身下曠得厲害,但這種事情畢竟不好由男子主動開口。


  “沒有關係,你沒有騎馬,我可是騎馬了。”薑洛指著不遠處的楊樹。


  陸修順著薑洛指著的方向看去,隻見粗壯的楊樹腰肢上纏了一根紅繩,“辣腳子”便被紅繩拴在了旁邊,安靜地站在樹蔭之下。


  “現在‘辣腳子’已經長大了,你我共乘一匹也是行的。”薑洛連忙將纏圍在楊樹上的韁繩解了下來,熟稔地將‘辣腳子’牽了過來。


  她利索地上馬,爾後伸出一隻手,邀請陸修道:“要上來嗎?”


  陸修一雙狐狸眼微微抬起,逆著光望了薑洛一眼,便握住了薑洛的手,踩著馬鐙上了馬背上,坐到了薑洛的身後。


  陸修穩穩地坐在了馬背上,這次換他問道:“需要我掌馬麽?”


  馬背上是他的天下,他常年在馬背上操練,在馬背上待的時間比在臥榻裏待的時間還要多。


  薑洛想了想,便將手中的韁繩遞給了陸修,道:“你來掌馬吧。”


  她整個身子側倚在了陸修懷中,微微眯起了眼睛。


  “若是困了就睡一會兒。”陸修操練著韁繩,隻是微微扭了扭,“辣腳子”就應聲飛馳,邁開了四隻蹄子,在官道上向前奔。


  “不……我不困。”薑洛狡黠地睜開了眼,眸間閃著淡淡的光彩,抬眼望著陸修的下頜。


  溫熱的呼氣直撲到陸修的脖頸上,攪得人心裏癢癢。


  陸修一手握著韁繩,一手輕輕地撫了撫薑洛的背,麵上微紅,隱隱約約地察覺到了薑洛的意思。


  這一回府去,恐是要行事的。


  薑洛再向上看了一眼他,隻見低斜的領口在馬背顛簸之下微微翳合,衣料時而嚴嚴整整地遮住鎖骨,時而半露出前麵幾分白淨肌膚來。


  薑洛心下一動,便貼緊了陸修的胸膛,在陸修的頸上輕輕吸了一口。


  原本光潔得沒有半分瑕疵的頸部,一下子添了一道紅痕,顯得無比乍眼。


  “唔……”陸修似是沒有料到,垂眸看了前頭的薑洛,已經確乎知道了薑洛的意思。


  薑洛剛經曆這種事情,正是食髓知味的年紀,對這種事情熱衷再正常不過。


  隻是她也未免太著急了,她們現下還在馬背上,怎麽能……


  他沒有拉住韁繩,仍是諳熟地操縱著身下的馬兒,一邊目視前方,一邊輕聲安撫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又不能插上翅膀飛了。”


  可薑洛卻沒有停下手,而是略帶好奇地打量著陸修的上下身子,胡亂戳戳動動,卻一不小心戳到了一片褶皺之處,其上還有淡淡的絨毛。


  “別……別碰!”陸修立時惱怒地將薑洛的手指打了下來,麵上不由得浮現出了絲絲點點的汗珠,咬緊牙根極力隱忍著,而手中仍舊穩穩地握著韁繩。


  “陸將軍,怎麽了?”薑洛閃著眸子,問道。


  陸修卻羞得滿臉通紅,不肯搭腔。


  那片肌膚看上去與別處並無不同,隻是多了一些褶皺,但是在肌膚底下卻藏了奧妙,男子的孕囊就在其下。


  在男子未有子嗣的時候,孕囊隻是顆花生米粒大小的東西,藏在小腹之內,無論是誰也發現不了。但若是男子一旦有孕,孕囊便會逐漸膨大,隨著嬰兒的生長逐漸長大,直至即將臨盆的時候,那孕囊會破出一道口子,將裏頭的孩子吐出。待到孩子生下來,那道口子也隨之漸漸閉合。


  也因此,曾經懷上過孩子的男子會留下一道淺淺傷疤,小腹處的肌膚也難恢複往日緊致,這些都證明男子曾有過身孕。


  上輩子,陸修就是因為連日流血不止,損耗了身體,傷及孕囊,此後才再難有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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