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無法回頭
我不敢說……
或許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這個答案，不該由我說出。
她盯著我，眼神當中透著一絲渴望，她想從我這裡，獲取她想要的答案。
可是我這裡並沒有她想要的答案。
我不知道怎麼說，也不知道要怎麼做。
半晌，我攤開自己的手掌，將一顆失去光著的龍珠遞到了念九的面前。
念九目光落到龍珠身上，死死的鎖定著。
幾秒鐘后，她的眼眶再度紅了，淚水無聲無息落下。
「謝川，你接受了九哥的獻珠？」
她的手朝著我伸過來，懸在半空中，卻沒有去觸碰龍珠，她的聲音里透著一股絕望在裡面。
這是獲取真相的絕望……
「我不得不接受，我們沒有選擇。」
「可是你就眼睜睜看著九哥去死嗎？你接受他的獻珠，你良心安的下去嗎？你明知道，失去龍珠的他，必死無疑啊。」
她聲音即便沙啞，卻依舊聲嘶力竭。
「我知道，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不能回頭了。」
我目光正視著念九，我一字一句，無比認真。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啊？謝川，你為什麼眼睜睜看著九哥去死，為什麼你還能忍心接受他的獻珠。」
念九的情緒完全崩潰，我不知道如何安撫。
我只能繼續說：「因為我沒有能力救他，我不接受他的獻珠，就會被那群追殺他的人，奪走他的龍珠，兩害相交取其輕，有時候不是我們不去選擇，而是我們根本沒有實力去選擇，這是他的龍珠，你好好收著。」
我將九皋的留下最後的遺物，放到了念九的手心當中。
她眼神絕望的看著我，可即便如此，我也幫不了她。
我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她好好活著。
我摸出一張卡，遞到了念九手中：「這裡面有我所有的錢，密碼，六個零。」
念九接過我的卡，情緒忽然迸發，將銀行卡折的粉碎。
她的手也很快被銀行卡的利刃給破開我，鮮血流淌而下，可是她似乎絲毫都感覺不到痛感。
我命由我不由天，走到這一步，不是誰能預測的。
逝者已逝，活下來的人，要繼續去完成死者的遺願。
「跟我走吧。」
我目光落到她的臉上。
她抬頭看著我：「你是誰啊，我就要跟著你走啊……」
「跟我走，為你的九哥報仇。」
這句話，像是一下就點燃了這個萬念俱灰的人的存活的希望，她目光當中短暫的迸發出一道光芒。
「報仇？可以做到嗎？」
「只要你想，沒什麼不可以做到，你難道想你的九哥就這樣白白死了嗎？」
「不，絕不。」
她目光陰沉了幾分，仇恨的怒火已經被點燃。我不再多說，往前走去，走了十來步，我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的聲音。
我扭頭看去，就看到念九跟著我一步一步朝著前面走去。
我也沒有催促，就這樣，我們一前一後，在夜色的蒼茫之下，往前挪動腳步。
背後，不知道時候又傳來一陣「嗚咽」的哭泣聲。
我知道她很難過，很難過……
可是這種難過，用語言根本無法撫平。
當我得知爺爺去世時候的消息，我內心也很難受，可是我知道有些東西，再也回不去了。
我們心中只能帶著他們的信念，繼續活下去。
所以我內心篤定，一定要風光迎娶陳小小，然後帶著她回去，拜見爺爺。
一路往前，一路哭聲。
但她卻是壓制著，狠狠壓制著。
「想哭就哭吧，這夜色當中也沒有旁人。」
我這句話像是開了她眼睛的閘門，頃刻間，讓她將情緒釋放出來，我頓住腳步，從身上摸出一本青龍經。
我轉身走到她面前，將《青龍經》遞給了她，「拿著。」
念九看著我手中有些破舊的青龍經，忽然開口問我說：「這是什麼？」
「這是可以幫你復仇的東西。」
「就憑藉它？」
「嗯，就憑它。」
我們從郊區走到市區，看著逐漸亮堂起來的城市，我對她說：「你有居住的地方吧？」
「有。」
「你記下我號碼，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
我轉身朝著念九走去，到了近前，我重新看到她的眸子里燃燒著一絲希望，我知道她有了目標之後，就不會尋死。
她會朝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直到真正的為九皋報仇。
可是我也知道，這一次的對手，不是尋常人，而是風水界的幾個大家族，尋常人，這輩子想報仇幾乎是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這一次念九沒有拒絕和我交換號碼。
互換聯繫方式，我們就分道而行。
我回到家中，凌晨三點半，我剛進入店子內，就看到羅胖子趴在櫃檯上，發出震耳欲聾的打鼾聲。
我忍不住給了羅胖子一個白眼，我走到近前，輕輕的推了下他的身形，我開口道：「羅哥，天亮了！」
羅胖子登時驚醒，有些盲茫然的看著我，「不是吧，怎麼就天亮了，我才剛睡著了。」
羅胖子看了眼時間，接著就和我說：「謝老弟，你又開刷我，這不是才三點多嗎？不過也不早了，你不是剛回來吧，這麼晚回來，幹什麼去了……」
羅胖子又開啟了啰嗦模式，我只好打了個哈欠，就和他說：「羅哥，我困了，得去睡覺了。」
「好吧，也是，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我回到房間，卻沒有著急睡覺，我在腦子裡快速的過著信息，今日若不是那一道紅色的符篆救了我，我今天可能就活不了。
這一道紅色的符篆出現了好幾次，只是我一直捕捉不到使用這一道紅色符篆的主人到底是誰？
並且這一次混亂的交手當中，明顯有人鎖定著我，想要將我給弄死。
可是當時的主角並不是我，卻還是有人要對下死手？
我忍不住發出一道呢喃了聲音，對我動手的人會是誰呢？
鄭家的人？
當時所有的人都激烈的對九皋發動攻擊，唯獨鄭芙蓉似乎沒有出手？
鄭芙蓉難道對龍珠不感興趣嗎？
我有些搞不懂這其中的原由，經過一番思索，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我感受了下身體里的氣息。
我現在我身體當中除了我自己修行的純陽之氣，還有就是鄭三甲之前的靈氣，另外就是九皋給我的強勢氣息。
不過九皋的龍珠之氣進入我的身體里之後，我卻沒有對它進行煉化。
壓制在身體之內，若是他日可以還給他，就還給他，如若沒有了機會，那就都還給念九吧。
只是現在還不到時機，念九身上沒有任何氣息支撐，根本就無法支撐著九皋留下這麼龐大的氣息，等她有了一些基礎之後，我再將九皋留下的氣息，送給她。
想著想著，天色逐漸放亮。
我翻身下床，渾身湧上一些酸痛的感覺。
這場風波，也讓我見識到了什麼是人性。
我出門之後，羅胖子就和我打了聲招呼，他穿著一條白色的褲衩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一隻手端著一個杯子，一隻手拿著牙刷。
一邊刷牙，一邊哼著歌曲。
「謝老弟，你起來了啊。」
他有些含糊不清的道。
「是啊，起來了。」
「哦，剛好門口櫃檯上有你一封的信件，你快去看看。」
羅胖子的話，登時就讓我怔住了會，我問說：「誰送來的？」
「不知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心中生出狐疑，抱著好奇之心走到了門口，看到櫃檯上封著一封信件，信封的內容很簡單，謝川收。
正當我看的出聲的時候，耳畔忽然響起一道聲音：「都什麼年代了，還寫什麼信。」
我被這一道聲音驚到了，我扭頭詫異的看了眼還在刷牙的羅胖子，我登時有些無語，這死胖子什麼時候到我身邊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看我幹什麼，謝老弟，你趕緊將信件給拆開看看。」
羅胖子催促我說著。
我嗯了聲，開始拆開信件，就看到信件上的白紙上，用毛筆娟秀的寫著幾個字，「避風亭見，鄭芙蓉留。」
我：「……」
鄭芙蓉差人送信給我，讓我去避風亭見她？
這算怎麼回事？我都有些沒有搞懂是怎麼回事。
「鄭芙蓉居然找你，謝老弟你可要小心，這女人不好惹，一個沒搞好，說不定會惹禍上身啊。」
羅胖子提醒著我。
我心中也生出了疑慮，不應該，她找我做什麼？
想了會，我面色忽然忍不住驟變，因為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當時我裝扮無痕道人的時候，施展過金光神咒，該不會是被她認出來了吧。她現在找我過去，該不會是給了設下了鴻門宴吧？
可是如果我不去，不是顯得更加心虛。
鄭家的人若是要對付我，應該沒有這麼多顧忌吧？
我心中開始思慮著這些事情。
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謝老弟，你要不然去吧，畢竟是美人相邀，你多去看看，說不定就能忘記陳蔚風的閨女，要是鄭芙蓉這女人真的看上你，那你豈不是……」
「羅哥，不要胡說。」
我打斷他的話。
羅胖子尷尬的「哈哈」的笑了幾聲，沒有往下說。
「避風亭在哪裡？」我忽然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