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所有的故事都有最開始,隻是那些人們不願提及的造就了無從起。而你得相信,對你,我惟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一個樣貌清秀,身著錦衣的男子端莊地坐在麻袋上,仿佛他坐得就是那些貴族老爺們的真皮沙發,而所處的環境不是貧民窟裏一間破敗的茅屋而是豪華的宮殿。林楓不止一次地感慨。他麵前的這個男人比他曾見過的老爺都像一個老爺,優雅、冷漠,及傲慢。
不是那種讓人生厭的傲慢,而是一種讓人產生了理所當然的錯覺的那種傲慢。哪怕林峰較之這位男性要高出些,但是當他們平視的時候,林峰依舊覺得自己是在被俯視著。
“你覺得,世界之初是怎樣的?”平緩的、溫柔的聲音讓人沉淪,林峰低下頭靜靜地思考,然後“一片寂靜。”
幼時曾聽別人過數次的盤古開之類的神話,後來從其他國家過來的自稱為“牧羊人”又了一大堆的神七創世之類的言論,林峰一個不信。
你問他原因?林峰還會問你信的原因。如果不信仰有所原因,那麽信仰也一定有所原因。
牧羊人了很多神的故事,林峰又會“記載於曆史上的東西有多少毫無依據,而隻是最初那個編造著的的把戲?為了權利、為了金錢,總之是為了自己某些心理所運用的把戲?”
牧羊人又講述了神的仁慈、神賦予的奇跡,林峰又“有好的影響的是神的仁慈,有不好的影響的是神的懲罰,你遠渡重洋給我們民族帶來災厄,你回去國內帶著無數人的逝去消息——也許其中還有你——你不是牧羊的人,你是神不願留下的罪,你不會被救贖,你上不了堂,就像你的妻子孩童將痛苦死去。”
牧羊人講述十誡,手中握著冰冷的火器,林峰仍舊在“信我者得永生,不信我者就抹去?也許這裏確實是牧場,但神也不過是依附於信仰上的極惡蠕蟲,你不是牧羊的人,你是被蠱惑的貪婪之輩。渴望永生?也許神亦不長存,隻是世世代代而已矣。畢竟寄生蟲沒聽過嗎?我喜歡你們獻上的禮品,相信你也一定不會拒絕我們未來會給與的回禮。不要驚歎於奇跡,然後奉我們為神明,我們會羞愧不已。”
林峰擅長詭辯,可能還有些毒舌屬性,也許沒有。但一直以來所受的良好教育並不使他在家族巨變之後保持冷靜,倒是讓他不願屈身於淤泥。便自己來到這貧民窟,後來他餓暈了,正好倒在這屋門口,被麵前這個男子撿了回來。這應該也算緣分吧。
畢竟同樣遭受家族巨變、同樣不願屈從、同樣才華橫溢,又碰巧遇見。——林峰已經直接為麵前的男性按上了一個可憐的背景。
不過,他似乎對神話方麵更加了解呢。雖然他不信神,好吧,保持敬畏也是好的嘛~林峰聳了聳肩,表示理解。
那名男性忽然站起身,望向了外麵,不知在看什麽。
林峰並不擅長遮掩自己的情緒,尤其是他將麵前這個人因為知己的時候就更加坦率了:“你在看什麽?”
“梅子樹(花期在五月)開花了。”
“啊~差不多要到四月中旬(農曆)了呢,哎?不對,這也有梅子樹?”林峰抬起頭也好好端詳著外麵,“唔~沒有啊~我還以為梅子樹也能在這邊生長了呢。”
“這邊的環境並不適合。”
“知道啊,所以才會稀奇呐。”林峰撇了撇嘴,躺在草席上,叼著一根野草。往日在家裏他可不敢這樣,但是如今哪兒還有個家啊?有點冷呢
“我要走了。但我要最後問一句,‘你甘心嗎?’”最後一句他地愉悅,聲線甚至翹了起來,林峰看著站在門口欲要走的友人,忽然覺得他笑得有點像那個傳教士嘴中的魔鬼,逆光而站,正午的陽光鋪灑下來,不能帶來絲毫的聖潔
不可救贖。不可原諒。“神,你有罪。”林峰像是陷入了回憶裏,喃喃自語道。
“我,我赦你無罪。”他的友人半勾著唇角,淺淡地笑著。
你究竟是魔鬼還是使?我的友人。我那不願告知姓名的友人。任你是誰吧,你是我的友人,這點就足夠了。
那麽,現在自己也要離開了呢,去看看那幫狂妄自大卻愚蠢至極的家夥們。。
啊~恩,那句話怎麽來著?
他們是如此傲慢,以至於毫不遮掩自己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