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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油紙傘的姑娘

  書館離回子窖有段距離,似乎隔了八街十二巷。


  在這個靈氣盛行的時代,大多數人們忙著修行,已經沒有多少人去書館,所以書館也建的極其偏僻,位於潯陽城邊緣地帶,幾乎都要出了潯陽城。


  冷清的書館孤零零地坐落在某片空地上,四周不見人影,可謂淒淒慘慘戚戚。


  隻見書館門前一個破舊的竹躺椅上,有一位白發蒼蒼的極為蒼老的老者正搖頭晃腦,甚至吐詞都變得有些不清晰道:“有客自遠方來,吾甚歡乎。”


  平嵐走上前問道:“老人家,請問,您這兒賣的都有什麽書?”


  老人回道:“地日月朗朗乾坤,魑魅魍魎地理文,你想得到的,你想要的我這兒都有。”


  平嵐點頭:“那請問,有沒有關於奇珍異果注解的論集?”


  “進屋左轉,行七步,三層十二列,從上至下第三本。”


  “多謝。”


  平嵐剛走進書館,便被驚了一跳,隻見密密麻麻地書格裏放置著無數本書,單層數都有二十層高,列數更是有幾百列。


  他從三層十二列中取出一本叫做“奇珍譜”的書,發自內心地感歎道:“在如此磅礴浩瀚的書海之中,能在沒有分類分條的情況下將一本書記得如此清楚,當真是不簡單。”


  隨後,再向老者谘詢後,平嵐在十三層八百八十九列上三本找到一本“異獸譜”。


  平嵐將兩本書心翼翼的收起來,對那位虛弱到仿佛一閉眼就會沉睡去的老者問道:“請問,這兩本書什麽價格。”


  老者擺手回道:“財寶各有仙封,糊塗蟲晝夜不安,切記不可用價錢衡量文字,這是大忌。”


  平嵐有些不解:“老人家您的意思是……不用錢?”


  老者點了點頭,道:“年難留,時易損,生帶不來,死帶不去,我要這些又有何用處呢?”


  這句話聽得平嵐有些心疼,他看著孱弱到起身都難的老者低聲道:“老人家,既然生命隻剩最後的餘光,您為何又要空守這座書館呢?”


  “你……相信緣分嗎?”


  平嵐不懂老者話中何意,但不奉神佛的他還是回道:“盡人事,聽命,我向來不讚同這句話。想來所謂的緣分,也許隻是碰巧,不過某人在某人的生命裏碰巧出現過一次。”


  老者僵硬的擺手笑道:“從二十年前我便受命開始空守這座書館,等一個有緣人,如今二十年已過,我還是守來了。但如今看來,這個人好像不相信所謂的緣分。”


  平嵐聞言有些震驚,疑惑不解問道:“老人家,您的意思是你在等我?您早知道我要來?”


  老者隻是搖頭,沒有話,隻一揮手,那座清寂地書館便消失不見,化作一抹光,隱入平嵐的靈兮間。


  “老人家……”


  未等平嵐回神,一切回歸於寂靜,沒有書館,沒有竹躺椅,沒有老者。


  為何老者把整座書館都贈予自己?

  感受到靈兮之中磅礴浩瀚的書海,平嵐有些感傷,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老者等了他二十年,又為何等他?他來到這個世界也不過百餘,又何來二十年一。


  “苟,你之前來過這家書館嗎?”


  “沒有。甚至,都沒聽過。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怎麽知道這裏還有家書館的。”


  平嵐有些震驚,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他的腦海中的確有這家書館存在,隻是為何就連苟士奇都不曾聽過?

  似想到什麽,平嵐問道:“方才那位老者的境界,你能看透嗎?”


  苟士奇搖頭。


  ……


  潯陽城以北最為繁華,不僅因為這裏是進出城關的唯一道路,更因為範柳兩家便坐落於此。


  繁華的集市上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各種商鋪鱗次櫛比地排滿街道,且大多都被打上柳範兩家的名號。


  平嵐方才得到奇珍譜和異獸譜,甚至整座書館,他想回去好好消化一番。


  畢竟靈兮裏有這麽大一筆財富,他要盡快了解這些東西都有什麽用處。一方麵是為了尋找能提升修行的方法,而另一方麵則是如若再到百寶閣時,不會為自己的無知而吃虧。


  突然,熙熙攘攘的街道迅速開出一條路來。


  有一位撐著油紙傘的漂亮姑娘與兩人迎麵走來。


  平嵐當即轉身如風遁走,極其驚恐的對苟士奇道:“我先走一步,苟你替我擋住她。”


  苟士奇多少有些不解,別人見到柳如絮都是恨不得衝上去把眼珠子瞪出來多看她兩眼,你倒好,跑的比兔子都快。


  柳如絮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向苟士奇問道:“平嵐那個花心蘿卜呢。”


  似乎聞到花心蘿卜與柳如絮之間的貓膩,苟士奇問道:“柳姑娘找他?所為何事?”


  “需要讓你知道嗎?你是他什麽人?”


  苟士奇猶豫片刻,笑的極其不檢點道:“我是他什麽人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平時給他端茶倒水,鋪床疊被,偶爾還會給他暖暖床……”


  柳如絮嬌眉輕蹙:“無恥!惡心!”


  “既然柳姑娘覺得他無恥惡心,那還要找那個登徒子做什麽?敘舊麽?”


  柳如絮被這麽一問,當即有些答不上來,俏臉桃紅道:“我……我當然是要打他一頓,解我心頭之恨!”


  苟士奇假裝傷心,一副令人慘不忍睹如同扭捏姑娘模樣,酸道:“呦,如此看來我家嵐可真是過分,有了我還在外麵拈花惹草,真是讓人傷心。”


  “給老娘死開!”


  柳如絮手中的油紙傘驟然收縮,尖銳的傘帽直指苟士奇,此時整把傘就如同一把劍被她握在手裏。


  苟士奇看著離自己喉嚨不過三公分的尖銳傘帽,不懼反笑道:“如果柳姑娘真想知道花心蘿卜在哪,開個價的話,我倒也可以賣給你。”


  ……


  “還好爺我溜得快,隻是不知道苟士奇那家夥能不能擋得住。”


  平嵐回憶起上次被柳如絮支配的恐懼,不禁打了個寒顫。


  正當他從某條沒人的巷子走出來時,便看到了苟士奇。


  “苟,你怎麽甩掉那個母老虎的?她沒跟來吧?”


  平嵐心翼翼地四處張望。


  “放心。”


  苟士奇搖了搖手中的錢袋賤笑道:“她肯定會跟來的。”


  平嵐當即明白發生了什麽,撒腿便跑,怒喊道:“苟,你他喵的出賣我!我花錢雇你,你良心不會痛嗎?”


  “哪能啊,我出賣誰也不能出賣錢啊,你,誰能與錢過不去啊,那不是傻嗎?”


  正當平嵐準備迅速離開時,一把被折收起來的油紙傘擋住他的去路。


  “你剛才誰是母老虎?”


  平嵐站在原地,自知該來的躲不掉,難得硬氣一回道:“你怎麽了?”


  哢一聲,油紙傘傘帽由劍尖狀分成一把剪刀狀,直追平嵐腹下十公分第三條腿處。


  “我靠,你這狠毒的女人,還來真的?”


  平嵐飛退幾步,極為驚險地保住自己的命根子。


  上來便想要他斷子絕孫,他當即氣不打一處來,對在一旁看戲的苟士奇喊道:“苟,我出一顆晉靈果!把這娘們綁了,壓到我床上,今晚我就要讓她知道什麽叫心狠手辣!”


  柳如絮聞言,白淨嬌俏的臉頰瞬間如同火燒,紅的不能再紅,傘兵瞬間裹挾著渾厚的靈力向平嵐飛去,冷聲道:“我要殺了你!”


  柳如絮是柳家極其嬌貴的獨苗苗千金,縱然晉靈果再珍貴,苟士奇也不會真的將她綁起來。再,以她八重的實力,憑借她的手段,自己就算傾盡全力能製服她也不一定能將她綁起來。


  眼看平嵐即將就要一命嗚呼在這記傘兵下,苟士奇連忙上前阻擋,將這一記化解開。


  “滾開!不然連你也剁了!”


  憤怒的柳如絮額前垂落幾捋青絲,由於動作太大,本來就裹不嚴實身體的衣物又向下墜了幾分,顯得格外嫵媚。


  平嵐吞了一口口水,沉聲怒問道:“我們無冤無仇,你三番兩次為難我,到底是想怎樣?”


  “我……”


  的確是她自己招惹平嵐在先,她也知道自己確實有些無理取鬧,但她就是對平嵐懷恨在心,卻又不知道恨在何處,總之見到就想出手,不見又心裏毛毛的不甚自在。


  柳如絮收回傘兵,將額前的發絲撩到耳後,提了提垂落幾分的衣服,稍微收斂了幾分春光,緊咬牙根道:“明日,父親邀你到府上喝茶。”


  她也不知父親是怎麽想的,竟然會邀請這個登徒子上門喝茶,自然有無盡怒意。


  但不知為何想到明日平嵐要來自己家時隱隱間又有些期許,讓她羞愧不已。


  平嵐被這句話驚的不知所措,他自認為與柳家沒有任何恩怨糾紛,可柳家家主為什麽邀請自己到他府上喝茶?難道與範家有關?與破氣果有關?


  他將信將疑道:“你家邀請人就是這種態度?”


  柳如絮麵色紅潤,對平嵐的態度極為不滿:“你愛去不去!”


  “當然不去。”


  平嵐一口回絕道:“我為什麽要去?去你家府上不是羊入虎口?到時候你把我五花大綁,那我不就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任你蹂躪任你宰割?”。


  苟士奇奸笑附和道:“嘿嘿,柳姑娘,我覺得嵐的不錯,如果嵐今晚邀請你到他房間喝茶,換做是你,你會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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