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巨龍的可愛小腳丫
這已經是平嵐來到這片山林的第二,直到順西而行上百裏後他才回神發現身體的異樣。
按照常理來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像他這樣無休止的跑上百裏地而感覺不到勞累,況且還這般一路狂奔。
自來到這片奇異的山林便頻頻出現怪事,讓平嵐感到莫名其妙的是隻昨吃下一顆指甲大的無名果肉便渾身精力旺盛,至此沒有感到絲毫勞累。
所幸他心性夠好,且自喜歡研究怪事,接受能力也比較強,這才沒有被發生的一係列詭異事件所驚到。
反而他想知道更多關於這片山林的異事,以及山林之外是什麽,他要一探究竟,這裏到底還是不是原先的地球。
連夜前行數百裏,始終見不到任何出山的痕跡,路上所見的異獸也少了很多。他看了一眼還在自己肩頭熟睡的威,心想這或許與它有所關聯,連昨日那條飛蛇尚且見到威都落荒而逃,或許是那些異獸對它心生畏懼?
實則不然,而是他不知道前方有未知的危險。
再行進數十裏,便是連如同毫毛披在山被上的樹木都變得稀少起來,光線也開始逐漸變亮。
有腥風從前方撲麵而來,那是一條寬有千丈的長河,南北無限度的延伸不知伸向何處。
平嵐蹙眉頭微怒道:“後是山前是水,老莫非真想將我困在此處?”
寬千丈的河,另加上湍流急緩不定的流水,讓他感到絕望。
走到河岸前躬身看向自己的倒影,早已狼藉不堪,甚至有些滄桑和頹廢感。
他原本柔順的碎蓋此時夾雜著許多散碎的枯葉,支楞八叉的,看起來就像動漫人物腦袋上頂著可愛的呆毛。
黑白條紋衫也變得髒亂不堪,而且昨爬樹時褲腿還被劃破一個大洞,這般落魄模樣如若走在大街上難免會被別人當成乞丐。
平嵐嗤鼻一笑,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這個鬼地方,尚且不還能不能回家,甚至連走出山林都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事。
他心中或多或少會有些憋屈,畢竟他也隻是一個剛滿二十的三有青年,多少會有些火氣。
他當即衝著河麵極為罕見的爆了一句粗口:“我丟,到底有沒有活人啊,這裏還有個迷路的孩子待拯救啊。”
起來他心態還算比較好的,如果換做別人,經曆過種種視覺和精神上的衝擊,況且麵對這荒無人煙的鬼地方或許會無故瘋掉。
並不是每個人都是魯濱遜或者少年派的奇幻漂流。
河水非常清澈,透過水麵近乎能看到水底的礁石,如若這放在平時,估計這又是一則被連環報導的新聞。
在這個科技盛行的時代,各種汙染早已席卷全球,盡管政府正在嚴加管製各種能源汙染,但汙染從未斷過,明裏暗裏,農藥和化工廠,哪裏還能找到這樣清澈的河水?
平嵐對著河麵發泄一番後,無奈垂頭,無論他再如何大喊大叫都隻是徒勞,也不可能有一艘船憑空出現在他麵前。
他坐在岸邊呆滯許久,有些溫和的陽光灑落在身上讓人覺得非常舒適,他將沉睡的威放在一邊,褪去衣物。
隱隱可見他胸腹部有致的肌肉線條,不得不他身材很好,由於長期的鍛煉不肌肉發達但也恰到好處。
他縱身一躍跳近河裏,想要洗盡纖與塵,不曾想秋的河水非但不涼反倒有些溫熱,這估計是他唯一值得慶幸的事,而後在河裏遊起泳來。
曾經有段時間他喜歡去健身房遊泳,但回想一下,再大泳池與這然河水相比起來也是差地別。
秋季的陽光透過清新的空氣,緩緩照在河麵上,有些暖意,突然有一道繞眼的光線從他眸間閃過,不遠處水麵上有個什麽物事在光照下折射出耀眼的精光。
他順勢眺望去,隻見一個像水瓶一樣的透明物體在水麵上漂浮著。
“瓶子?”
平嵐有些疑惑也有些欣喜,如果那真是一個瓶子的話,那麽附近定然有人居住,如此來自己便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他快速向前遊去,愈來愈近,直到用手拿起才發現那並不是他想象中的塑料瓶,而是一個方體的透明物事,看起來有些像玻璃盒,但他可以肯定這材質不是玻璃,卻又不知是什麽。
突然,就在平嵐拿起盒子的那一刻,本來平緩的湍流迅速變得迅疾起來。
他連忙向岸邊遊,但沒想到湍流頃刻之間變成波濤,掀起足足有數十米高的水浪向他怒拍過來,極盡駭然。
……
他拍拍胸口,有些慶幸自己沒遊多遠,在水浪即將要把自己卷入水裏時,千鈞一發之際及時爬上河岸。
他心驚肉跳餘恐未平的看著手中的透明盒子,摸起來溫潤如玉透著絲絲冰涼。
平嵐心想,難道剛才就是因為這個盒子才引發的那場波濤?這是什麽東西?看起來隻是個普普通通的盒子。
穿好衣物,他準備帶著威離開這是非之地。可不知為何從昨晚到現在,威一直處於昏睡狀態,盡管路上怎麽顛簸都沒有醒來的跡象,難免讓他有些擔心。
就在平嵐抱著威,將掌心大的方形盒子裝進口袋準備轉身離開時,河麵開始突兀地震動起來,波紋一層又一層往河中心推去,越疊越厚,最後導致河心出現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
嗷——!
一聲驚巨吼從漩渦中心蕩然傳出,將平嵐耳膜震的生痛無比,腦子瞬間昏沉雙眼發黑。
知道定然又遇到了某種怪物,他強忍著疼痛,撒腿便想快速逃離,但雙腿卻如同灌了鉛一般寸步難行。
平嵐回頭,隻見一條長近百丈的黑色身影盤踞著軀體從巨大的漩渦中漂浮而出,掀起陣陣腥風和水花將他的臉拍打的生疼,他極為艱難的睜開雙眼。
這一眼便是終生難忘,於美好事物不同,這是極盡的驚恐駭然。
他自認為這兩見到過各種奇禽異獸,早已顛覆了自己的世界觀,再遇見什麽怪事也能以平穩心態相待,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那赫然是一條黑色巨龍!
與書上所的,電視上所放映的幾近相同,其粗壯的身軀布滿黑色鱗片,四隻龍爪像鷹爪那般尖銳無比,仿佛隻要稍微用力便能切斷世間任何事物。
他抬頭望去,黑色巨龍碩大的腦袋上頂著一對宛如鹿角的黑紅色犄角,張著血盆大口,獠牙不知長有幾許,一雙黑色寶石一般的眼睛裏仿佛埋葬著無盡深淵,直勾勾地盯著平嵐。
“人類,你為何擾我清淨!”
平嵐剛從震驚中回神卻又陷入震驚,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一條會話的黑色巨龍?
空氣陷入平靜,一陣死寂,然而,平靜隻是暫時的。
再一聲嘶吼響徹際!
隻見黑龍張著血盆大口筆直向平嵐吞來。
他被震的頭暈目眩幾欲昏倒,嘴角溢出鮮血,但他強忍著沒有昏倒,他有些懊惱,有些憤怒,他雖然慶幸自己從神農頂的雷暴中活了下來,但卻被莫名其妙地丟到這個鬼地方。
按理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隻有死過的人才知道死亡的可怕,所以這次怎麽也不能死掉,他要活下去,他要回家,回到那個他熟悉的地方。
平嵐捂著胸口,強忍著巨痛,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根幹枯脆弱到可憐的樹枝,像是用來防身。
這幅畫麵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可憐,那是多麽渺的一個人,用一根幹枯的樹枝指著龐大到遮蔽日的黑色巨龍。
他用近乎嘶啞到顫抖的嗓音喊道:“我初入此地,怎會知道這他喵的是沒有盡頭的山林,怎會知道這他喵的有條看不見對岸的長河?怎會知道他喵的河裏還有條神話傳中的黑龍!怎會知道我他喵的還是要死在這裏!”
他有些憋屈,從平凡的世界來到這鬼地方,他知道自己可能回不去了,隻是靠著心頭那微弱的信念一路往西走或許能走出這個破地方,能走回家,卻還要幾經生死,與平凡世界的安定相比起來,這種動不動就要死的破地方反差實在是太大,任誰都會難以接受,所以他一連罵了幾個他喵的。
他就是要罵。
他指著黑龍不停的罵,似要罵的它狗血淋頭,他從沒有罵人罵的這般流暢過,興許是有些絕望,繼而絕望到無所畏懼。
漸漸地,他發現並且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在這個世界,弱就隻有死,或者等死。
正因為死過一次所以他才更想活著,但活著,便是此時最艱難的事。
黑色巨龍看著眼前這個渺到如螻蟻的人類,有些聽不懂他在什麽。
垂死掙紮的人它以前見得太多了,但像這般死前先發瘋的人它還是第一次見,所以覺得有趣,漸漸消除了心中那個吞掉他的念頭。
平嵐跌坐在河岸邊,將嘴角蔓延到下巴的鮮血抹幹淨,仍舊扯著嘶啞的嗓子喊道:“我他喵的來到這個破地方,人生地不熟,從昏暗的山林裏一夜狂奔了數百裏,好不容易才見到除了樹以外的河,好不容易才見到這溫暖愜意的陽光,好不容易才以為離家更近了一步,好不容易才以為自己活了下來,卻被如此殘酷的宣告結束。”
因為太過用力,讓平嵐喘了一口氣,他聲音逐漸微弱嘶啞起來,他低頭繼續罵道:“當這是一場遊戲嗎?好玩嗎?我他喵覺得不好玩!我……丟?”
一雙膚如凝脂的細嫩腳丫赤裸著出現在平嵐眼底,打斷了他所有的怒罵。
他有些生硬的抬起頭,一個比他要兩三歲的女孩如同可愛的使一樣降臨在他麵前。
她黑色的裙擺垂落至膝蓋,卻難以蓋住修長白淨的腿,她肩頭係著兩根黑色的飄帶,一張不染人間風塵的臉幹淨如謫仙,瓊鼻俏臉,齒白唇紅,額點朱砂,三千青絲隨意懶散地垂落肩後。
她仿佛是從動漫中走出來的人物,讓平嵐瞠目結舌,如同時間定格般愣在原地。
黑裙女孩蹲在平嵐身前,雙手撐著下巴,一雙黑寶石般的眸子帶動長長的睫毛不停眨動,好奇地盯著平嵐,聲音似要軟到人心都要化了:“繼續啊,完我就不吃你咯。”
平嵐視線透過女孩的肩頭向河麵望去,但此時河麵早已平靜下來,哪裏還有想要吃掉他的憤怒黑龍。
平嵐霎時間有些口吃,舌頭打結道:“你……你不會就是那條黑龍吧?”
女孩鼻子上皺出一條很好看的紋路,俏皮的提溜著眼珠子回答道:“是咯。”
平嵐有些不知所措,臉變得有些灼熱,極度窘迫道:“那你還要吃我?”
“本來是想吃的。”。
女孩眨了眨靈動的眼睛:“不過現在不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