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年裡,秦楓直接做了個竹筏,找了一條寬敞的河流,順流而下,到哪裡就在哪裡簽到。
隨性了許多。
別人從佛法之中學到的都是如何修佛,他卻學到了更類似於道教的隨性。
他一邊在竹筏上釣魚,一邊修行。
怡然自得。
又過了兩年的時間。
秦楓的竹筏穿過長長的山脈,終於是得見人類的城池建築。
他驚訝的發現,這裡竟然已經是楚國了。
「看來我與太玄宗真的是有緣啊!」
秦楓笑著道。
這段時間他每次吃烤魚的時候,都感覺缺少了什麼,現在一見到人類的城池,才想起來是缺酒了。
自從那次在滄瀾城飲過一次靈果釀的酒之後。
秦楓就喜歡上了這個味道。
「嘭……」
他隨即從竹筏上一躍而起,來到了岸邊,大步朝著城池之中的方向行去。
一步百丈,沒有多久,秦楓就來到了城池之中。
這裡熱鬧非凡,各種人川流不息。
秦楓找到了城中最好的酒館,然後慢慢的灌了一壺酒,就準備離開。
然而,他才沒有走多久,便是見到前方的道路上,圍了一大群人,非常的喧鬧。
秦楓眉頭微皺,他發現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時的人群之中,一個枯瘦如柴,頭髮花白的老頭,渾身都是血跡,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在他的旁邊,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傷心的哭泣著,不斷的用滿是補丁的衣服袖子,來給老人擦拭血跡。
她哭泣的沖著正在打砸破敗老宅的那些惡人,道:「你們都是壞人,搶了爺爺的所有家產,害的我們連飯都快吃不上了,現在連我們的最後容身之所也要搶走,你們都是壞人.……」
那些惡人之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聽到小女孩的聲音,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臂,道:「嘿嘿.……我怎麼能把你忘了,長得這麼好看,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那渾身都是血跡的老人,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用沙啞的聲音,道:「不要動我孫女,求求你們,放過她.……」
「壞人,你放開我……嗚嗚……放開我.……」
小女孩也是哭喊著想要掙扎,但是卻難掙脫滿臉橫肉的那傢伙。
「去你的吧!」
滿臉橫肉的傢伙,一腳把老人踹到一邊,抓著小女孩便是要走。
「噗嗤.……」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光芒,卻是忽然爆射而來,將那滿臉橫肉傢伙抓著小女孩的手臂,給斬了下來。
「啊……」
滿臉橫肉的傢伙,頓時發出痛苦的慘叫,疼的在地上打滾。
而此時正在破敗老宅之內,四處打砸搜刮的那些人,紛紛聞訊跑了出來。
不少人的目光,也是看向了那道光芒傳來的方向,驚駭無比。
一個臉上都是充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此時,秦楓邁步走過來,他安撫小女孩道:「怎麼樣,沒事吧!」
「我……我沒死.……」
小女孩見到秦楓很陌生,有些害怕的搖了搖頭道。
這個時候,秦楓的目光看向了那老人。
對方看到他,先是一怔,隨後眼中滿是震驚,以及羞愧.……
「師兄,這是怎麼回事?」
秦楓遞給了老人一枚丹藥,心中無比疑惑和驚訝的道。
這老人竟然是張程。
秦楓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再次見到張程,竟然是這副模樣。
「我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師兄了,我也不配做你的師兄。」
張程沒有接過秦楓的丹藥,而是苦澀的搖了搖頭。
秦楓還準備說什麼,那群打砸的惡人,也都將目光投向了秦楓。
「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連.……」
他們眼中怒火中燒,眼中滿是憤怒。
然而,他們話還沒有說完,秦楓看了過去,數道劍芒頓時朝著他們爆射而去。
「噗嗤.……噗嗤……」
所有打砸的惡人,都被抹殺。
連在地上疼的打滾的滿臉橫肉的傢伙,也被誅殺。
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全部震驚的目瞪口呆,看向秦楓的眼中,充滿了恐懼。
這裡好歹是個大城,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強大的修鍊者,只是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修鍊者,竟然一個眼神,秒殺了這麼多人。
「秦楓.……你.……」
張程聲音沙啞,眼中的震驚,遠超在場的所有人。
秦楓明明是個修鍊廢材,怎麼會如此之強?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還是那個曾經被他安慰的師弟嗎?
他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根本不真實。
「噗嗤.……」
不過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張程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氣息更加的微弱了。
「趕緊把丹藥吃了吧!」
秦楓隨即便是道。
然而,張程聞言,卻是苦澀的搖了搖頭。
他氣息微弱無比,緩緩的道:「邪魔來襲.……我擅自逃跑……我.……我不配活在這個世上.……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我……我早就該死了……」
數十年前,太玄宗面臨大量邪魔來襲的時候,他擔心自己的妻子,擅自逃走。
而當他安頓好妻子回來的時候,邪魔已經退去,被發現他逃走的長老,直接廢除了修為,趕出了太玄宗。
從那以後就一直生活在這裡。
張程並未記恨太玄宗,只是覺得自己丟了太玄宗的臉,早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了。
「在那種情況下,心生懼意,也是人之常情。」
秦楓終於知道張程為何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了,但並未因此而看不起張程,緩緩的道。
如果他毫無修為,如果他身份普通,那次邪魔來襲的時候,他肯定毫不猶豫的帶著秦紫凝逃走。
那些享受了更多修鍊資源的人,理應承擔更多的責任。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早就想要一死了之了。」
張程頓了頓之後,眼中滿是哀求的道:「臨死之前,我.……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求.……求你把落落帶到太玄宗,哪怕.……哪怕是做個雜役弟子也可以。」
他是落落唯一的親人了,如果他死了的話,落落就再也沒有親人了。
「我上次還欠你一個人情,這不算是你求我,算我報答你的人情了。」
秦楓緩緩的道。
聽到秦楓這麼說,張程蒼白衰老的臉上,也終於是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後面幾十年,他生活無比的凄慘,今天臨死前,終於是了結了一樁心事。
緩緩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