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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我求你回到他身邊

  “哼!沒想到,夏雨啊,你還真傻!就住這?”


  齊曉芬一走進我租的屋子,兩個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四處轉過不停,走走看看,看看走走。


  我沒搭理她,隻是兩隻眼珠子,隨著她轉來轉去。


  秋紅啊,給你撂個大實話。那天,也幸好我的心情很好,要不然的話,我肯定會跟她杠上,搞得她灰溜溜的,不夾著尾巴走才怪呢。


  齊曉芬在我屋子裏,轉了好大一圈,才回到我吃飯的桌前坐下,看我吃的飯菜那麽簡單,就眉毛一挑,扁扁嘴:“怎麽?夏雨,你就吃這?”


  “怎麽?齊大秘書還有這份閑心,關心小民?體恤民情?”我吃完飯,用紙巾擦擦嘴。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來這兒,一方麵來看看你,另一方麵呢,還是想跟你談談。”齊曉芬根本不理我帶刺的話。


  “看我?莫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來了?哼哼,大不了,是來看看我的窘態,醜化一下我的生活,好讓我這麽個鄉下女人,對以前的那種富貴生活,感恩戴德吧,是不?”我抬頭看看她,鼻子哼哼著,“齊曉芬,齊大秘書,要這樣想,你就大錯特錯了!”


  “看來,還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就個把月時間,我們的美女小夏同誌,也伶牙俐齒了,說出來的話,能酸疼我的胃,刻薄掉我的大牙!”齊曉芬嘿嘿的笑了。


  “有其師,必有其徒嘛,對不?我這還不是跟你齊大秘書,學來的?”我對她說出來的話,仍是語中帶刺。


  “哎,夏雨,有沒有興趣跟我出去一趟,陪我聊聊?”


  她一副神秘的模樣看著我,還把下頜朝上抬了抬。


  “我倆有什麽好聊的哪?你貴人一族,我呢?下裏巴人一個!”我搖搖頭。


  “今兒個的夏雨,怎麽愛看低自己,對自己沒信心了?”她也搖搖頭。


  “不說了,你有什麽事就抓緊說吧,我一會兒還要出去呢。”我對她下了逐客令。


  “那就一道出去走走?怎麽樣?”她又在征詢我的意見。


  “跟你?還有共同話題麽?”我再次打量著她。


  我知道在我麵前的這個女人,是個不太簡單的女人。我曾經花盡心思,想去弄懂她,最後,我卻一無所獲。她就像謎一樣,令人費解,她的那些個花花腸子,多著呢。所以,我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覺:齊曉芬,這個謎一樣的女人,一定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不敢?光天化日之下的,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請將不如激將,她對我用起了激將法。


  “走走就走走!我又不矮你一截!誰怕誰?想吃我?諒你也沒這麽大的胃口!”我嘿嘿一笑。


  “這還差不多!”她聽了我的話,也一下樂嗬嗬的笑了。


  來到大街上,她緊緊挽住我的胳膊。那個親密的勁兒,在外人看來,我倆就是親姊妹。但有誰知道,我和她這兩個女人內心裏,其實是各懷心思。她的什麽心思,我猜不著,我也不想去猜。反正,我是這麽想著的:哼,你就裝吧,我倒要看看,你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狗皮膏藥!

  “齊姐,夏姐,您們好,請裏邊坐。”


  秋紅,不知不覺間,齊曉芬把我帶到了,她背著你爸給我開的那家流星雨咖啡屋。


  她找服務生要了一個雅間。


  不一會兒,服務員端來兩杯咖啡,放在我倆麵前,很自覺地退出了雅間,關好了門。


  沉默一陣,她問:“這咖啡味道,還適合你的口味麽?”


  我放下咖啡杯,淡淡的對她一笑:“咖啡進嘴時苦,進肚裏甜。所以,不管哪種咖啡,都一樣!再說哪,我在這兒,好歹也工作了兩三年,一切都習以為常了,說不上適不適合的。”


  “夏雨啊,一月不見,你真的很會說話了!”


  她看著我,這是在調侃我呢,還是欣賞我?

  “真的麽?伶牙俐齒?”我又是淡淡一笑。


  “看來,你比前段時間,成熟多了。”


  “謝謝你的誇獎!苦難磨人嘛,人總得成長,是不?”我笑眯眯地看著她。


  “嗯。”她也端著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還自言自語,“味道不錯,苦中有香。”


  “你要我跟你出來,該不是為了聊這咖啡,來品嚐這咖啡的吧?”


  我知道她約我出來,總有她的意圖,絕對不是,隻有喝咖啡這麽簡單。


  “嗯。”她很爽快的朝我點點頭。


  “既然有事,你就直說吧,我不想你跟我轉彎抹角兜圈子,那太費神!你直說好了,我不跟你刻薄就是!”


  我的話逗得她嘿嘿的笑了:“爽快,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人!我就欣賞你夏雨的這種性格!”


  “就你?還喜歡呢。哼,恐怕你心裏沒恨死我才怪呢!”


  我心裏這麽盤算著,還是滿臉笑意的凝視著她。


  “夏雨,我問你,你現在真的就隻想,安安心心的過那種緊巴巴的日子?”突然,齊曉芬盯著我的眼睛問。


  “怎麽?難道這種生活,在你眼裏不好?在你們的生活中就不入流?”我不答反問。


  “我看得出來,其實你的日子過得並不是很舒心。”她還是盯著我。


  “嘿嘿,連這你也也看得出來!齊秘書,說實話,我夏雨還真是,不得不佩服你的精明!”


  我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你臉上,不是明明白白寫著的嗎?還要我特意去看?”


  “有麽?我沒有覺得呀!”我摸摸自己的臉,還在抵賴。在她麵前,我沒想著認輸,“你看,我這臉上光滑潤潔,哪兒寫的有啊?”


  “還狡辯?夏雨,我勸你就別死扛下去啦,行啵?依我看,你還是回到他身邊去吧。別把自己的一生,稀裏糊塗交給一個,連吃飯穿衣,都很困難的人!”


  她一番合情合理話,逼迫得我,隻能沉默著,呆呆的看著她。


  “怎麽?我說的話,還在理吧?”


  她見我一言不發,立馬追問。


  “在理又怎樣?不在理又如何反正?反正,眼下,你說什麽都對!不過,他那兒,我是回不去啦!”我實話實說。


  “怎麽?還把那點薄麵,那點廉價的自尊,看那麽重,是不?”她嘿嘿一笑,又說,“這都啥年月了,還守著顏麵和自尊去生活?”


  “不行!這回就算你說破天,我也不能跟你回去!”


  我很固執也很堅決。


  “別賭氣啦!”齊曉芬站起來,在雅間裏走走,又環視一周,看著我,感喟不已,“夏雨啊,你看看,雖然過去,你在愛情方麵不如意,但至少,吃的穿的住的,樣樣都有是不?哪像你現在過的這日子?要風是雨;要太陽是雪天的?一月不見,你整個人兒,看上去是黃了瘦了,就快變形了!”


  “我還沒動我的積蓄!”


  “你能用一輩子?”


  她火辣辣的眼神,像要融化我似的。


  一陣沉默,好一陣沉默!

  “你要是願意回去,你別擔心屠縣長,這事包在我身上!”她在征求我的意見。


  “不!我不想回去!”我很堅決。


  “說說你的理由。”


  這回,她很溫和的看著我。


  “第一次是我主動離開他的,算我不對;第二次是他趕我出去的,是他的不是,兩者可以扯平。但他說,我和他女兒搶男人,這個氣,我受不了!”


  “就為這?你也太苛求他了!你不知道,他對你有多好!你走的這段時間裏,他雖然沒跟你聯係,但我知道,他每天都念叨著你。夏雨,你想想,他好壞也是一縣之長,他怎麽可以輕易給你低頭呢,是不?要這樣,他還怎麽做人?”齊曉芬說得頭頭是道。


  我搖搖頭。


  “不信?那我給你看樣東西。”齊曉芬拿出他的手機,放在我麵前,“你好好看看手機裏麵的畫麵吧。我把他這段時間的生活,全攝在了裏麵。”


  我看著手機畫麵裏的那個我熟悉的男人,我一下傻眼了。


  那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啊?每天夜裏,他都要偷偷的跑到他妻子的墳前,傻傻的,呆呆的,坐著,坐著。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吹風下雨,他也從沒間斷過。好癡情的一個男人啊!


  再想想,蕭雲呢?動不動還跟我發脾氣,說我這也不對,那也不是?麵對這兩個男人,我該怎麽辦呢?我該何去何從啊?不知不覺間,淚水,控製不住的,從我兩眼裏跑了出來。


  “還是回去吧,夏雨,別讓他太難受!”齊曉芬的眼淚,也流出來了,“你不知道,怕他出事,我每天晚上,隻好遠遠的跟著他。我清清楚楚聽到,好多時候,他在秋紅她媽墳前,先呼喚秋紅媽的名字,接下來就是你的名字。夏雨,你說說,他心裏那個痛,你能感受到麽?他的那份情,你能明白麽?”


  “齊秘書,我真不明白,你全心全意對他,為什麽不跟他走到一起呢?”我流著淚,問她。


  齊曉芬喝了口咖啡,再次站起來,走到窗子邊,看看窗外。好一陣才回過身子,看著我,還自己搖了搖頭:“夏雨,你真想知道?”


  我點點頭。


  “那好吧,我告訴你。”齊曉芬又喝了口咖啡,“要不是你再次問起,我還真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知道呢。那是我跟他的故事,我本想一輩子把它爛在肚子裏。唉,看來今兒個,你不弄明白,你是不會回到他身邊去的。為了他,我就豁出去全告訴你,即使你笑我,也無所謂。我隻希望,你知道後,千萬別告訴其他人!”


  “嗯”。我點點頭,對她說,“你放心吧,我保證守口如瓶。”


  齊曉芬喝了口咖啡,講起了,她跟你爸的故事。


  她說,二十多年前,在斜盤鄉,有一戶姓齊的人家,家裏特別窮。窮得吃飯穿衣,都要靠政府救濟,才能馬馬虎虎混日子。政府給了齊姓人家很多資助,希望他們聽政府的話,不再生孩子了。可他們就是不聽,非得再要一個孩子不可。當時,計劃生育工作組,差點踩斷了,齊姓人家的門檻。齊家人死活不幹,隻抱著一個理念:斷供應,斷資助,都可以,就是不能斷孩子。計劃生育一去,齊家人就東躲西藏,直到孩子給生了下來。孩子是生下來了,沒辦法,計劃生育工作組隻得前去罰款。夏雨,你想想,人家吃飯都難,還哪兒去弄罰款?


  計劃生育工作組,組織了十幾個人,去到齊家。挑人家糧,遷人家豬,拆人家房,還把齊家男人捆到鄉政府,去吊鴨子鳧水,逼著人家,跪瓦渣滓。那情形,真是慘不忍睹。


  第二天,斜盤鄉黨委書記從區上開會回來,得知這一情況後,把搞計劃生育的全召集去。他拍著桌子,大罵那些人是人渣。最後,他還逼著他們給齊家人道歉,所拿的東西全退回去。派人把齊家男人,送到醫院盡心醫治,給齊家人送去了一大筆補償款,齊家人對他,那真是感恩戴德的。


  “當時,那黨委書記姓啥?”我問齊曉芬。


  “屠光明,就是秋紅他爸。”齊曉芬語氣肯定,“正因為那件事,秋紅他爸曾被撤銷黨委書記,並調離了工作崗位。”


  “哦”,我出了一口長氣,“難不成你就是齊家的孩子?”


  “嗯,我就是那個,差點來不到這個世界的孩子。要不是秋紅他爸,我真的就不存在了。”


  齊曉芬臉上,幾乎是淚如瀑布。


  “那你是來報他的恩德的?”我又問。


  “可以這麽說吧。我知道這件事,是在我父親去世前。他臨終吩咐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屠光明書記。所以,大學畢業,我從二十多年前就開始打聽,好不容易找到他。找到他那年,又恰逢A縣正招考公務員。或許是上天的庇佑,我如願以償來到他的身邊,當了他的秘書。是他給了我生命,為了他,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


  齊曉芬的故事,深深打動了我,我由衷的對她說:“確實,你是該好好的,去報答報答你的這位大恩人!要沒有他,就沒有你的今天!”


  “這回你明白了,怎麽想?”齊曉芬又問我。


  我搖搖頭:“我還是不想回去,我走了的話,蕭雲怎麽辦?”


  “他不是還有秋紅麽?”


  “秋紅?”我冷笑一聲,“他能愛上秋紅?”


  “隻要你沒在他身邊,我相信他一定會愛上秋紅的!”


  “你就這麽肯定?我看你,別做夢了!”我再次搖搖頭。


  “不信?你走著瞧吧!”


  她說完,笑了。我也隻好陪著她傻笑。


  她的笑,好意味深長喲。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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