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9章 請辭2
“你們做到了。”淩雪薇道。
“不,還沒有。”
伏汲抬眸,“此次浩劫,提醒了我,我們做的還不夠。戰亂更迭,人心渙散,那些隱匿在黑暗中的不安,並未消除。或許隻是躲到我們看不見的角落去了,隻是身處中央的我們,很難察覺罷了。”
此次,因為神界的這場浩劫,暴露出了梵胥更多的問題。原本自以為固若金湯,殊不知,大難前,這些問題終於浮出水麵。
“所以,這三年,我想給白樂守靈的同時,下到地方遊曆。或許隻有真正深處那些窮鄉僻壤,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根本之法。”
淩雪薇眼睛一亮,“這麽說……?”
“是,我是不會離開的。這裏,可是我的家啊,我們生存了這麽多年的地方,我豈會說離開就離開?”
淩雪薇鬆了口氣,隨即笑了。
這才是他啊!
那個在無數危難之中力挽狂瀾,被無數朝中大臣奉為第一謀臣,風華無雙的那位丞相大人啊!
“看來不必我多勸,原來你早就想好了。”
“也是休沐這幾日剛決定的,還未來得及說,娘娘您便找來了。”
兩人相視一眼,隨即同時大笑起來。
衣冠塚前,本該凝重的氣氛,一掃而空。
兩人就像是來郊遊野炊般,邊喝酒,便暢聊起來。
不知不覺,時間已過去了一個時辰。
直到那邊月風都等急了匆匆找來,看到的就是他們娘娘還有伏汲大人正暢飲閑聊的一幕。
月風,“……”
本以為該很沉重的氣氛,眼前這是什麽情況?
還有,在白樂大人的墓前,兩位能不能收斂點?
“娘娘!您怎麽喝酒了!夜老特意叮囑過,您最近不能飲酒的!”
嗅到酒氣,月風急眼了。
“咯,月風?你來了?來來來!一起坐下來喝一杯!”
此刻淩雪薇已經醉了,不過腦子還算清醒,隻是看在月風眼中卻顯然不是那麽回事了。
“伏汲大人!您怎麽也不勸著娘娘!”
“月風,你現在是越發嘮叨了……”
伏汲懶懶拎著酒壺,邊說還邊往嘴裏灌了口。
月風無語,實在不想跟兩個酒鬼說話了,上前扶起淩雪薇,“娘娘您怎樣?還能走嗎?”
“我好著呢!我根本沒醉……咯……”
說著又打了個酒嗝。
“今個高興!來!咱們不醉不歸!”
“娘娘您莫不是忘了咱們還要趕路呢!行了趕緊回飛舟上去吧,夜老他們都等著呢!大人,我先帶娘娘回去了,您也少喝點吧!我可是知道的,禦醫可是再三叮囑過您要戒酒三個月的!”
“行了行了趕緊走吧!囉嗦!”
伏汲揮揮手,月風無奈,隻能帶著走路打晃的自家娘娘離開了。
不過臨走前,還不忘將其他酒壺全給抱走了。
伏汲無語。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有管家公的樣子了,堂堂月衛,混成這樣……”
他罵了句,隨即忽然笑了。
將最後一口酒灌下,隨即站了起來。
“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拍了拍墓碑,他拎著酒壺一步三搖地回去了。
清風吹來,桃花片片,落在衣冠塚周圍,隻留下酒香嫋嫋,還殘存在空氣中。
悠悠回蕩。
“娘娘下次您千萬不能這樣了!等會回去,挨罵的可是屬下!夜老有多恐怖您又不是不知道?”
出了桃林月風嘴上嘟噥著。
“月風,大男人少唧唧歪歪的,囉嗦!再說了,鵲爺爺哪裏恐怖了?明明那麽和藹!”
“那是隻對娘娘您好麽?”
月風翻了個白眼,他們這些人有哪個不怕夜老的,被他一瞪,屁都快嚇出來了!
“這是怎麽了?”
回到飛舟上,夜修天等人立刻迎了上來。
“淩丫頭?月風!怎麽回事?你怎麽讓淩丫頭喝酒了?你怎麽看的人?!”
果然。
月風欲哭無淚,“夜老,這真不關屬下的事啊!”
“回來再收拾你!”
夜修天瞪月風一眼,立刻同司羽晁一起將淩雪薇扶了回去。
“綿綿!”
回到屋裏,淩雪薇直接撲向床上的小家夥,手上一通蹂躪。
“我家綿綿真可愛!來!娘親親一口!”
小家夥被自家娘親一通搓揉,小臉都紅了,可依舊樂嗬嗬地傻笑著,讓旁邊的司羽晁都不忍直視了,“好了妹妹,你看小綿綿臉都紅了,咱別鬧了啊!來,躺下休息,哥哥給你弄點醒酒湯來。”
話落,雄蒼便端著醒酒湯進來了,司羽晁給他一個讚,接過立刻遞給她,“快趕緊喝了……”
淩雪薇倒是乖乖接了,然後咕咚咕咚喝了起來,喝完了,不由打了個咯,那迷瞪樣,不知為何,簡直跟旁邊剛睡醒的小綿綿一模一樣。
夜修天忍俊不禁。
“行了,她沒事,咱們都出去吧,讓她好好休息。”
於是一行人很快出來了,揪著月風詢問究竟怎麽回事,可憐的月風成了出氣筒,忙將林中的事說了。
夜修天笑了,“怪不得丫頭今個這麽高興,算了,難得她開心,隨她吧。月風,啟動飛舟,出發了。”
“是。”
飛舟升空,很快便沒入虛空,不見蹤影。
兩日後。
抵達雪山。
等安頓下來後,已經是傍晚了。
住的院子,依舊是雪鬆梅居,這裏跟她上次離開時並無變化,依舊是她最喜歡的樣子。
月風在幫她一切行囊收拾妥當後,便依依不舍離開了。倒是哥哥,在雪山住了幾日,隨後也回了鹹城。
雪山的日子,就這樣平靜下來。
她也終於決定要閉關了。
小綿綿也已經兩個多月,白白胖胖的,像神話畫中的福娃娃,銀衍和夜修天每天都抱著不撒手,稀罕地不行。小綿綿也很喜歡這兩個白胡子老爺爺,最愛的就是坐在他們腿上,揪著他們胡子玩。
兩位老爺子也任由她揪,都快將她寵上天了,恨不得將所有好吃的好玩的全捧到她麵前來。甚至有時候為了“獨寵”,兩人是針鋒相對,水火不容,幼稚得根本不像年過百歲的,反而更像是三歲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