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8章 敲打2
“這些藥拿回去用。”淩雪薇把一瓶丹藥放到了宗遊的手裏。
“多謝……娘娘。”
宗遊有些受寵若驚。
雄蒼離去,淩雪薇叫宗遊坐著回話,這次,氣氛緩和了不少。
剛柔並濟,不外如是。
“宗將軍,還記得方才我說得話麽?”
淩雪薇將新沏好得茶放到宗遊麵前,“茶如此,人亦如此。最難的,不是放下,而是如何經曆劫難後,重新振作,尋找真正的“拿起”之道。如今局勢已變,將軍要懂得審時度勢,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莫要被一己之憤左右。你要知道,你手中握著的,是上萬名戰士的性命。
“將軍聰慧,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
宗遊離開了。
月風進來,“娘娘說了那麽些話,應該累了吧?”
“還好,雄蒼呢?”
淩雪薇揉了揉眉心,閉眼假寐。
“去送宗將軍了。”
月風站在那,欲言又止。
“想問什麽,問吧。”
“娘娘,您早早就收到魔臨淵埋伏渡河的消息,為何到現在才說?”
軍情緊急,難道娘娘就不怕出現什麽變故?
月風忽然眼睛一亮,“難道娘娘是想觀察宗將軍的反應?”
淩雪薇給他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
“如今局勢變了,下麵的人思想還未變,遲早會出大事。”淩雪薇歎息,“要知道,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魔臨淵,而是神界之人。此次他們是有備而來,打定主意是要拿下魔淵十一州,若我猜得不錯,魔臨淵定然與千帝宗做了什麽交易。”
“千帝宗?您說那個亓原?”月風猜測。
“不,魔臨淵素來自恃甚高,不會跟那個亓原做交易。”淩雪薇搖了搖頭。
“您是說……無妄?”
神界之中,如此看不過他們好的,也就那個無妄了。
“八、九不離十。”
“可那個聖殿的監使能同意?要知道,當日他可是警告過他的,不準他再隨意出手!怎麽才每兩日就……”
“那個雲戟,不比無妄強多少。他之所以如此,不過是不想激怒夜墨炎,損失一個拉攏的機會。我曾聽神界其他人說過,他們此行下界,便是為了吸納人才,為神界挑選精英。所以,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取,而非毀。”
“月風,你可想過,這所謂的“神將日”,不過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大型獸場。”淩雪薇冷笑。
“娘娘,月風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來看。”
淩雪薇指著桌上壯闊的軍事地圖,上麵標示了整個中土的地形與情況,“這裏,這裏,還有這裏……你沒發現什麽?”
月風看了許久,突然眼睛一亮,“這是……”
“沒錯,天魔煞陣的出現是有規律的,強大的勢力,分布得越發密集,且天魔煞陣等級皆為最高級別。相反,那些小門勢力的,便弱了許多。你覺得,這些是巧合嗎?”
若說是巧合,打死他都不信。
“顯然這些都是有預謀的,經過精密計算過的。這些人,對於我們了若指掌,細想他們剛出現時,起初明顯是為震懾。之後,便設下天魔煞陣,讓數不盡的饕餮在大陸上肆虐。與其說是殺戮警醒世人,更像是……淘汰掉那些弱小的!”
月風一驚,“娘娘,難道他們的目的是……”
“我也隻是猜測,或許……他們是想在中土引發動亂,讓我們自相殘殺,最終,不費吹灰之力,挑選出最強的!”
月風大駭!
這番話,細思極恐!
如同一潑涼水當頭澆下,讓他從頭頂涼到腳底心!
若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太過分了!這些人難道就無半分憐憫之心?竟能想出如此喪心病狂的辦法來!”月風憤怒的說道,“隻為了一己之私,竟絲毫不顧那些無辜百姓的性命!還自詡什麽正義之士!我呸!”
難道在他們眼中,隻有冷冰冰的強弱之分嗎?
“強者為尊,順昌逆亡,這便是他們的行事之道。”
正因如此,才是最可怕的。
他們的敵人,不止是強大,也更加冷酷。
“娘娘,那帝君……”
“他不會有事。”淩雪薇目光沉沉,“那個監使親自下界,就表示夜墨炎的分量,不是一個小小弟子能決定的。”
“帝君就是厲害!”
月風神情充滿了崇拜。
“娘娘,若引起大亂是他們的目的,那無妄此舉,定是經過雲戟授意的!就算不是他授意,他也有放任之嫌!”
“沒錯,所以任何時候都不要依賴心理,這會使我們失去冷靜的頭腦。”淩雪薇說道。
月風點頭,“隻是娘娘,下麵的將士們未必會這麽想。梵胥大軍多久了未曾經此敗績,戰士們恐怕……”
“未經曆戰敗才最可怕,你要知道,驕兵必敗。”
淩雪薇走到一旁坐下,“仇恨與憤怒會蒙蔽他們的視線,讓他們看不清如今的局勢。”
所以今晚,她才會特意設下此局,來敲打宗遊。
“身在局中,難免會被情感左右,無可厚非。下令撤軍,就相當於放棄了之前戰士們拚死血戰打下來的江山,戰士們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這才是最讓宗遊憤怒的地方。”
月風驚訝,就連他都沒想到這點,娘娘竟然……
“既如此,此刻退兵,娘娘就不怕軍中士氣低迷,甚至引來眾人不滿嗎?”
“總要有人來做這個壞人。”
“娘娘怎會是壞人?娘娘一心為梵胥,士兵們定能理解您的苦心的!”月風聽到這頓時氣呼呼地反駁。
月風的維護,讓淩雪薇感到溫馨。
“更何況,娘娘不說月風也是知道的!近一年,梵胥大軍四處征戰,先是與魔族,後來是饕餮,軍力已大不如前!看似強勁的梵胥大軍,如今也不過是強弩之末!隨時都可能崩壞!娘娘日夜鍛造武器,就是為了加強軍力!月風說得對不對?”
淩雪薇驚訝。
沒想到,這個看似神經最粗的人,竟將事情看得如此透徹。
她笑了,“倒是不枉費你跟隨他這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