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魚
王白張著嘴。
口水從嘴角滴落了下來。
他現在的模樣很狼狽，外表看上去倒是沒什麽大礙，但兩隻泛著眼白的眼睛、自然張開的嘴巴、垂落在衣服上的口水，都說明王白此刻的狀態已經脫離了本身的控製。
平日中的王白知道自己模樣英俊帥氣，自然注意衣裝打扮，不會讓自己露出如此形象。
實際上，王白的精神狀態並不好。
那顆星球所在的星海看上去並不屬於已知星海中的A、B、C、……、Z、TN、FO、G、GAM星係，而是屬於還未被人族所探索的、距離祖星有數百億光年之遠的未知星海。
未知星海中往往蘊藏著無盡的秘密。
黑白色調構成的星球被不可知的力量捏碎，抽象的符號隨著群星間的“力”開始噴薄肆虐，逐漸構成道憤怒的情緒。
這顆星球是沉睡之靈的搖籃。
王白親眼目睹著那尊偉岸的身形從沉睡中蘇醒，無盡的群星自祂身邊環繞，道道如真神級別的古龍組成了祂的頭部下沿的觸手，兩顆不滅的太古巨恒星構成了祂的眼睛。
祂的身軀仿若銀河。
星辰自這尊沉睡之靈的周邊生滅，虛海的間隙自祂腳下扭曲，難以計數的生靈的詠唱伴隨著在未知星海內低聲的囈語成就了祂的翅膀，標誌著這尊沉睡之靈的徹底蘇醒。
王白看到了祖星。
沉睡之靈跨越了無盡的星係，抵達了人族祖星的周邊，十尊人族的祖神如同不滅的太古巨恒星般與虛海作戰，數不盡的自然行星圍繞著戰場崩碎。
是…
“熒惑之亂”。
星河方舟在這裏螻蟻，護衛神如士兵般死去，虛海向已知星海張開了猙獰的大嘴，內部無邊的寂靜通過兩片“海”的扭曲後，化作無盡的怪物。
王白看到了父母的自然行星，那是兩顆在戰場上毫不起眼的自然行星，他們似乎正在規劃撤離戰場，周圍有龐大的海盜主戰艦掩護著他們的撤離。
戰爭在繼續，畫麵卻戛然而止。
王白意識空間內的黑紅色幕刃劇烈顫抖著，它無法將接下來的畫麵以王白能承受的方式穿達給他。
就在王白試圖強行觀看後續的畫麵時，他意識空間內的幕刃忽地發出“哢”的聲音，裂痕出現在了把柄之上。
這是王白頭次看見幕刃會損傷。
“這兩根觸手……就是沉睡之靈的部分身軀嗎…”王白停下了繼續觀看的念頭，麵色複雜的看著幕刃把柄上的兩根觸手，歎息道：“難以想象，你們的原主人究竟經曆了什麽。”
但最讓王白不解的，還是自己的父母。
“沉睡之靈的記憶中，我父母已經做好了提前撤退的計劃，可最終為什麽……”王白的記憶深處，最高議會頒發的烈士家屬告示上，清清楚楚的寫著：為我人族，死戰星海。
但事實恐怕並不是這樣。
“那艘海盜主艦，看上去又和紅袍海盜的主艦模樣相差仿佛。”王白迷茫著，抬起頭：“這又代表了什麽？”
數不盡的疑問填滿了王白的腦海。
“十尊人族古神、成年的沉睡之靈、星海強盜、虛海……”王白苦笑著搖了搖頭：“似乎哪個，離我這個見習神祇，都有好遙遠的距離。”
王白很快冷靜了下來。
他查看了幕刃的裂痕，發現並不算嚴重，隻需要消耗破防點就能修補完畢，生怕夜長夢多的王白連忙將幕刃修好，破防點也徹底清零。
不過王白倒是覺得很值。
沉睡之靈的記憶可不是誰都能看得到的，自己隻不過付出了些破防點的代價就看到如此密辛，總體上來說是賺的。
“熒惑之亂，熒惑之亂…”
王白低下頭。
“暫時先不去想吧。”
關於“熒惑之亂”的資料，別說王白現在隻是鬆江府大學的新生，即便是鬆江府大學的校長，都無法察看其中詳情。
王白現在，有心無力。
“也許紅袍海盜會知道些什麽…”
低聲兩句，王白向遠處的永恒之森走去。
烈陽精靈們把永恒之森分成了三個部分：居住區紅木鎮、未探索區永恒之森深處、狩獵點長河營地。
“練習箭法呢？”
王白走進紅木鎮，和正在練習弓箭的辛打了個招呼，後者在經曆最初的震撼後，也逐漸習慣“我家神祇不太正經”這個設定，點點頭後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謹遵您的意誌。”
“最近族內在選拔箭法教導主任，有幾個年輕小夥子和我競爭，我想著多練練，別被後輩追上。”
辛恭敬的同時，也有些不好意思。
“箭法教導主任？還有其他教導主任嗎。”
王白點點頭，隨口問道。
“有，學校內現在傳授箭法、近戰（匕首）、超凡法術、野外生存、神學。”辛繼續道：“更多的知識，我和赤還沒掌握，就沒法傳授給其他人了。”
烈陽精靈現在的社會製度很奇怪。
雖然總體上還處於原始部族，但在王白的引導下已經出現了諸如學校、醫院、軍隊、執政廳、教堂之類的現代化設施。
王白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烈陽精靈〕
〔等階：高階〕
〔數量：六百五十八〕
〔信仰：灰霧之主（虔誠）〕
〔超凡體係：已建立〕
〔社會意識形態：初級階段〕
〔評估：有巨大潛力的智慧種族，仰望星空是他們必然的文明進程，遠航星海是他們必定的文明階段。〕
相比於烈陽精靈，影族就…
〔影族〕
〔等階：特殊〕
〔數量：三百零六〕
〔信仰：灰霧之主（虔誠）〕
〔超凡體係：已建立〕
〔社會意識形態：初級階段〕
〔評估：“這種癡傻的孩子長的都一個樣，寬額頭塌鼻梁，你是吃中藥西藥，都治不了，這是家庭的負擔，也是國家的負擔…”〕
在紅木鎮走了走，王白沒有看到赤，應當是在與影煞探討開墾秘境的相關事宜。
“辛老師！辛老師！”
遠處，喘著氣的烈陽精靈跑了過來。
“怎麽了？”
辛放下弓箭，認出跑來這幾名烈陽精靈是狩獵隊的成員，便皺起眉頭道：“長河營地那裏出現問題了嗎？”
赤不在的時候，辛就是烈陽精靈的領袖。
“長河營地那裏，出現了頭好厲害好厲害的大魚！”這幾名烈陽精靈七嘴八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