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4章 任督二脈

  第1304章 任督二脈

  “不行!再任由它這樣熱下去,老子的肚腸都要讓它燙爛了!”


  這個念頭倏地鑽入墨白的腦海。


  怎麽辦?該怎麽辦?

  墨白知道一定要為這道洪流找一個宣泄的突破口,否則他就不是被活生生的凍死、憋死,而是要被體內的怪流給燙死!

  “既然這熱流如此霸道強勢,勢不可擋,那我可不可以引導它去衝擊一下我從來沒有打開過的玄關竅要呢?”


  麵臨生死關頭,墨白忽然產生了這種奇怪的想法。


  他已經來不及細想,說做就做,馬上引導著這股熱流去衝擊位於脊椎末端的長強穴。


  這熱流聽話之極,幾乎是他心念一動,滔滔熱浪就直奔長強穴而去。


  墨白隻覺得尾椎骨的地方一陣劇痛,像是被火熱的烙鐵烙上去一般,痛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他知道這是衝穴的應有現象,所以用力咬牙忍住。


  轟然一聲,他隻覺得長強穴處似乎爆炸了一般,滔滔巨流瞬間衝破了隘口,沿著他的後背一路奔騰而上,眨眼間已經衝破了二十多道大穴,直上至頂,在他的頭頂心的百會穴處盤旋,左衝右突,似乎想要再次尋找一個宣泄之口。


  墨白又驚又喜,心道莫不是今天機緣巧合,竟然因禍得福,能夠將任脈和督脈打通?

  他知道自己現在麵臨一個關鍵的選擇,就是要不要引導這股洪流去衝擊任脈。


  在人體內,有奇經八脈,其中任脈和督脈就是八脈中的兩脈。


  任脈主血,督脈主氣,兩者一前一後,離得雖近卻是絕不相通。


  但習武之人都知道,任督二脈若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百脈齊通。


  所以每一個習武之人莫不以能打通任督二脈為畢生努力的方向。


  隻要任督一通,武功就會突飛猛漲,功力大進。


  但是福禍相依,想要獲得大幸運,也必將有大凶險。


  想要打通任督二脈豈是容易之事?

  稍一不慎,輕則走火入魔全身癱瘓,重則經脈全斷吐血而亡。


  墨白現在麵臨的正是龍虎交會的大關口,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得到了常人百年難遇的大機緣,體內的這股奇怪洪流已經替他打通了後背督脈的所有關口,現在他要做的就是衝破任脈,將任督二脈打通!

  拚!

  墨白隻略一猶豫就下了決心。


  他心念一動,那股洪荒巨流立刻像海浪般,從他的前頂、顱會、上星等穴,沿著他的麵門直衝而下。


  說也奇怪。


  那股巨流在他後背督穴衝過之時,他隻覺得越來越熱,越來越燙。


  哪知道沿著他麵部前胸一路向下,卻是變得逐漸溫涼,就像是三伏酷暑的天氣,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氣溫變得涼爽宜人。


  這股洪流又是一鼓作氣,一下子貫通了任脈諸穴,來到他小腹下的曲骨穴中,開始膨脹起來,並且越脹越大。


  墨白感到自己的肚子開始鼓了起來,像個皮球,馬上就要漲裂了。


  最危險最緊張的時刻來臨了。


  是成是敗,是生是死,全都在他的最後一搏之中!

  衝!

  他集中意念,想要引導那氣流衝向位於督位的起始長強穴。


  隻要打通長強穴,任脈和督脈就會融匯貫通,陰陽相濟,否則他就會因為真氣無處宣泄,肌膚寸寸迸裂而亡。


  *


  若水將墨白全身都埋在了雪裏,並一層又一層加厚拍實,砌成了一個冰雪之墳。


  她確定埋在雪裏的墨白再也呼吸不到空氣之後,這才停了下來,嗬了嗬被雪凍得通紅的五指,用力搓了搓。


  她的十根手指已經凍得冰冷麻木,身體更是說不出的疲累,隻要一閉上眼睛,她就能馬上長睡不醒。


  但她更知道一點,自己絕對不能被疲累征服,絕對不能睡著。


  因為她隻要一睡著,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在這冰天雪地裏睡覺,她就會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做一個最甜美的夢,在夢中見到最喜歡的食物和最疼愛她的老祖母。


  那麽她要是睡著了,會夢到誰呢?


  小七嗎?

  她扯著唇角,嘲諷地笑了笑,用手支著下巴,望著麵前的雪墳,呆呆地出神。


  大雪紛紛揚揚地下著,雪花灑落在她的頭發上,肩膀上,衣襟上。


  遠遠望去,她似乎變成了一尊冰雪塑成的人像,隻是她的臉龐比雪還要白而剔透,要不是那對烏黑的眼珠偶爾轉動一下,幾乎沒有了半點生氣和活力。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突然之間,山林周圍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還有說話聲,似乎人數不少,而且正向若水所在的方向而來。


  若水依然呆坐著,動也不動。


  “找到了!”


  “在這裏!”


  “咦?怎麽隻有一個大肚的婆娘?那闖禍的臭小子呢?”


  “地上有一座墳,難道那小子已經死了?”


  “中了咱們大國師的一掌,他就是神仙也休想活命,就這麽死了,真是便宜了他!”


  “現在怎麽辦?是拿下這個女人回去複命?還是將這女人一刀殺了?”


  手持兵器的西澤士兵從四麵八方將若水和墨白的雪墳團團圍住,議論紛紛,交頭接耳。


  他們中了若水布的疑兵陣,追著那輛放著兩塊大石頭的馬車追了許久,終於趕上的時候發現車上空無一人,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


  等他們返回來繼續尋找,終於找到了兩人避入山林的蹤跡,這才追蹤而來。


  “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刀將這女人殺了完事。”有人大聲嚷嚷。


  “就是,那混賬小子說這大肚婆娘是咱們皇夫大人的妻子,就憑這點,也不能讓她活在這世上!”


  “對,殺了她!將她的屍體拿去給皇夫大人瞧,皇夫大人一定會重重賞賜咱們。”


  “說得好,殺她領賞!”


  “殺!殺!殺!”


  西澤士兵舞著長長的彎刀,對著若水毫不留情地揮了過去。


  在他們眼中,殺掉一個不會武功的大肚子女人就像殺豬宰羊一樣的容易。


  若水對周圍的一切有如不視,聽而不聞。


  麵對著寒光閃閃的鋼刀,她連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仿佛站在她麵前的那些如狼似虎的西澤士兵都是一根根的木頭。


  是生是死,她早就不在乎了。


  隻是可惜,肚子裏的孩子,竟然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


  她撫著肚子,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目光看向遠方,在那遙遠的天邊,一隻蒼鷹正翱翔著劃過天際。


  突然之間,隻聽得“砰”地一聲炸響,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緊接著白雪四下飛濺,若水親手砌成的雪墳已經化為烏有。


  所有西澤士兵都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揮出去的鋼刀頓了頓,停在了半空。


  他們一個個張大了眼睛,呆呆地看向眼前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


  “是他!就是他!”


  “在女皇陛下的婚禮慶典上搗亂的臭小子!你居然還沒死?”


  “大夥兒一起上,將這小子亂刀分屍!”


  西澤士兵們馬上轉換了目標,舞動著鋼刀劈向墨白。


  “你們想傷她,就是找死!今天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這裏。”


  墨白全身上下隻有一條短褲遮羞,他卻氣定神閑地站在當地,目光像是寒冰一樣從西澤士兵們的臉上掃過,每個士兵和他的視線一觸,都是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隻是哆嗦還沒打完,他們就覺得脖子一涼,緊接著,一顆顆頭顱向天空飛起,血注傾飛!

  不過是眨了下眼睛的功夫,圍在若水身邊的士兵已經倒下了一大片,個個腦袋搬家,滴溜溜地滾了一地,周圍的雪地瞬間被鮮血染得通紅。


  西澤士兵頓時發出一陣驚恐的嘩聲。


  他們天性彪悍,從來不知道害怕為何物,可是見到墨白有如鬼魅般的殺人手段,一招之間,數十顆人頭落地,竟然全都嚇得兩腿發軟,失去了鬥誌,隻想轉身就逃。


  “想逃麽?”


  墨白轉動著手上的鋼絲索,冷笑一聲,輕輕一彈,鋼珠上殘留的一顆血珠登時飛起。


  他的身形幾乎和血珠同時飛在半空,輕飄飄地躍過西澤士兵們的頭頂,鋼絲軟索無聲無息的飛出,轉眼之間,又是數十顆人頭落地。


  剩下的西澤士兵已經被他神出鬼沒的殺人手法嚇破了膽子,撲通一聲癱軟在地。


  “鬼!他一定是鬼!”


  墨白下手毫不留情,他才不理會對方是跪著還是趴著,他的目標是將所有腦袋長在脖子上的人,讓他們通通搬家!

  半盞茶的時分不到,在場已經沒有一個活著的西澤士兵,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墨白從空中落下地來,全身上下沒有沾到半點血漬。


  他聞著空氣中彌漫著濃鬱之極的血腥氣,皺了皺眉頭。


  “這裏的血腥氣太重,咱們先離開這兒。”


  他走過去拉住若水,帶著她躍上樹頂,幾個起落,已經離得原來之處相隔百丈開外。


  “奇怪,怎麽還是有血的味道?”墨白再次吸吸鼻子,皺了皺眉。


  “唉,是你自己在流血,你都不知道麽?也不包紮一下傷口就出手殺人,你讓我說你什麽才好。”


  若水幽幽地歎了口氣,撕下了衣襟,替他包紮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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