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5章 疑雲重重

  第1105章 疑雲重重

  墨白這幾個問題,燕孤雲一個也回答不上來。


  疑雲重重!


  大師兄身死之謎未解,緊接著大師兄的遺體又不見了,這個叫葛四的卻被脫光了衣衫裝在了麻袋裏,一個謎團接著一個謎團,他已經完全迷惘了。


  他捧著腦袋,苦苦思索,想得頭皮都疼了,也沒理清楚半點線索。


  他之前認定殺害大師兄的凶手是墨白,可是聽了墨白的解釋之後,又相信墨白不會是凶手,同時他也相信以墨師兄的眼力,一定能夠查出大師兄遺體上留下的蛛絲馬跡,能夠順藤摸瓜,抓到真凶。


  可人算不如天算,明明被他藏得隱蔽之極的大師兄,屍體竟然不翼而飛。


  現在,他們就連找到真凶的最後一絲線索也斷了。


  是誰?究竟是誰?

  是誰布下的這個疑雲陣?是誰殺害了大師兄?

  這個人跟他們有什麽仇?什麽怨?

  燕孤雲知道自己是永遠也解不破這個謎團了,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墨白。


  他相信這世上如果有人能夠解開這個謎底,此人非十七師兄莫屬!

  “十七師兄,現在怎麽辦?大師兄、大師兄的遺體不見了,找不到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把大師兄隨隨便便放在這裏,結果害得大師兄連最後的遺體都沒有了,我、我對不起大師兄,十七師兄,你狠狠地打我吧!”


  燕孤雲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墨白的麵前,悔恨交加,痛哭流泣。


  “十九,你給我站起來!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你不嫌丟人,我都嫌你丟人!”墨白沉聲喝道,一伸手抓住燕孤雲的後領,將他提了起來。


  “你給我聽著!男兒膝下有黃金,以後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動不動就下跪,小心我打折了你的腿,讓你一輩子也站不起來!知道嗎?”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句話,他是從若水的嘴裏聽來的。


  聽到的時候,他就覺得這句話怎麽聽怎麽爽氣。


  於是他就順口說出,教育起燕孤雲來。


  “是,小弟謹遵師兄教誨。”燕孤雲聽了這句話,也是眼前一亮,心中說不出的舒爽。


  墨白突然飛身而起,直落到第三層冰窖之中,在一堆碎冰塊中找到了那葛四的屍身,提了起來,然後一躍而上,落在燕孤雲身邊。


  “十九,咱們出去。”


  “是。”


  燕孤雲答應了一聲,跟在墨白的身後往外走,心裏嘀咕,師兄提著這陌生人的屍體作甚,那又不是大師兄。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冰窖,隻覺得陽光耀眼,和剛才陰寒黑暗簡直是兩個世界。


  冰窖外麵是侯知府和一群衙役。


  眾人看到墨白提著一具屍體大步走出,都是心中一寒,身不由己地後退數步,臉現懼色。


  侯知府心中雖怕,還是堆起滿臉笑容迎上前去。


  “墨大俠,燕公子,您二位出來了,這、這……”他的目光落在葛四那具光潔溜溜的屍體上,趕緊轉過了眼睛,對旁邊的官差喝道:“快取件袍子來,給葛四蓋上,再去準備一具棺木,讓他早點入土為安。”


  那官差答應了下去準備。


  墨白把手中凍得硬梆梆的屍體往地上一丟,冷笑一聲,道:“知府大人,這麽快就想讓他入土為安?難道你就不想查清楚他是被誰所害?給他一個交待麽?”


  侯知府臉露尷尬,心中暗罵:滾你奶奶的!老子這不全都是為了你?你小子殺了人,居然還敢堂而皇之的提著屍體上來,是不是真想讓老子下令砍了你的狗頭,為葛四償命啊!

  他心中雖罵,臉上卻繼續陪笑道:“是,墨大俠所言甚是,葛四為奸人所害,死得不明不白,本府自當要為他作主,找出殺人凶手,讓他死得瞑目。”


  轉頭吩咐道:“快,傳仵作來,當眾驗屍!”


  官差馬上飛奔下去傳仵作。


  墨白嗤了一聲,不屑道:“仵作?你們衙門裏的仵作能驗出個屁來!”


  侯知府又碰了一鼻子灰,臉上訕訕的很是無趣。


  旁邊有官差看不下去,為侯知府分辨道:“這位大俠您有所不知,咱們衙門裏的仵作可是足足做了二十多年的老仵作,驗屍的經驗豐富之極,一雙眼睛明察秋毫,任是一點細微末節的疑點,他都能夠查得一清二楚,這麽多年來,不知道破了多少冤案,為死人申冤呢!”


  墨白一臉傲色,看都不看那官差一眼,抬頭看天,冷冷地道:“井底之蛙!”


  那官差登時又羞又惱,滿肚子火發不出來,臉色紅了黑,黑了灰。


  這時有一名和葛四交好的官差看到墨白將葛四的屍體丟在腳下,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不著寸縷,任人圍觀,心道:不管人是不是你殺的,葛四死都死了,你卻這樣羞辱於他,真是禽獸!

  他心中不忍,脫下外袍,走上前來,準備給葛四蓋上。


  墨白突然翻了翻眼,喝道:“通通給我滾開!”


  袍袖拂出,一股大力頓時向那官差推去,那官差身不由己的騰身飛出,後背重重地撞在遠處的一棵大樹上,隻撞得他脊骨劇痛,摔落在地,半天爬不起身來。


  “好大膽的賊子,你殺人行凶,還抵死不認,又當著知府大人的麵前,竟敢毆打官差,你的眼裏還有王法嗎?你還把知府大人放在眼裏嗎?”


  眾官差氣憤滿胸,紛紛拔出刀來,對著墨白齊聲喝斥。


  就算對方武功了得又如何,他畢竟隻有一個人,雙拳還難敵四手呢,更何況他們在場的共有幾十人,人人手中還執有兵器,他要是再敢懲凶,他們就一擁而上,給他來個亂刀分屍。


  “大膽!”侯知府瞪圓了雙眼,爆發出一聲厲喝。


  “賊子,你大膽!我們知府大人可不是好惹的!”


  “大人名下有三千鐵甲軍,你不過隻有一個人,也想跟咱們官府對抗?”


  “大人的鐵甲軍一出,定將你這大膽賊人踏成齏粉!”


  眾官差聽得知府大人也出言斥責墨白,一個個膽氣十足,舞著鋼刀站在侯知府身後為知府大人助威叫陣。


  “本府是說你們大膽!”


  侯知府陡得轉過身來,對身後的眾官差們怒目而視,忽地伸出手,將那名第一個喝罵墨白的官差揪了出來,劈裏啪啦地打了他幾個大嘴巴。


  “給本府閉上了你的鳥嘴!你這滿口胡說八道的臭小子,你當墨大俠是什麽人?如果葛四真是他殺的,他豈會抵賴不認?以他老人家的武功,別說殺一個區區葛四了,就算是把咱們所有人全都殺了,也隻是在他老人家一揮手之間,你得罪了墨大俠,還不趕緊向他老人家磕頭賠罪?”


  他罵完之後,還不解氣,又飛起一腳,重重踢在那名官差的屁股上。


  那官差被侯知府的幾個嘴巴打得暈頭轉向,眼前直冒金星,又挨了重重一腳,直往前跌去。


  侯知府這一喝罵一動手,所有的官差全都愣住了。


  他們跟在侯知府身邊這麽多年,都知道知府大人城府極深,平時喜怒不形於色,在人前人後總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樣,哪知道今天竟然動手打人,張嘴罵人,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遭。


  由此可知,知府大人定是動了真怒。


  這個叫墨白的人惹不得哇!


  那名挨了打的官差也反應過來,他連滾帶爬地跪到墨白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求:

  “墨大俠,小人有眼無珠,胡說八道,衝撞了墨大俠,求墨大俠原諒小人這一遭吧,小人給您老人家磕頭了。”


  說著把腦袋磕在青磚地上,咚咚有聲。


  墨白瞧也不瞧,飛起一腳,踢得他直飛出去,落在一株大樹的枝椏上,隻嚇得他哇哇大叫。


  燕孤雲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對侯知府淡淡地道:“知府大人,讓他們都閉上嘴,別吵我師兄,我師兄要檢驗那具屍體,查明死因,好幫助大人你捉拿凶手。”


  “啊,是,是,本府明白,明白。”侯知府連聲答應。


  他轉頭喝道:“通通給我閉上了嘴,哪個再敢出聲,要府就割了他的舌頭下來!”


  其實不用他吩咐,眾官差們見了墨白這等凶神惡煞的模樣,又有哪個敢再發聲?全都閉緊了嘴巴,當作啞巴。


  就連那名被墨白踢到樹上的官差,都嚇得捂住嘴,動都不敢動。


  “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聽說在冰窖中發現了一具屍體?是葛四的?他在哪裏,快讓老朽瞧瞧。”


  一片靜默之中,突然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侯知府的臉都氣青了,轉過頭,卻見是衙門的老仵作正氣喘籲籲地趕來,跑得甚急,額頭見汗,一叢花白胡子都飄了起來。


  他見狀,倒不好責備於那老仵作,隻道:“你先站過一旁,不許說話,且看墨大俠驗屍。”


  侯知府說完,一雙眼睛好奇地向墨白看了過去。


  他實在是猜想不到,像墨白這樣高傲飄逸的人,也會做驗屍這種既醃臢又不雅的事。


  那老仵作眨著一雙老眼,順著侯知府的目光看向墨白,見他一身白衣比雪還白,纖塵不染,一張俊秀的臉龐更是有如冠玉,活脫脫是一個翩翩出塵貴公子,怎地倒幹起驗屍這種為人所忌的營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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