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有妖
過了青龍峽，便是西疆平原。
不同於寂寥荒蕪的東疆，西疆是土地肥沃的平原水鄉。
整個西疆版圖都遍布著無數大大小小的河流湖泊。
一條蜿蜒曲折蔓延上千裏的龍須江更是橫穿西疆東西，將西疆各大重城全部串在了一起。
因此出了青龍峽，進了西疆平原後，就要走水路。
按道理，沈牙韓鳴趙學一行三人，就要和邱秀月以及邱老嫗告別，大家分道揚鑣。
但幸好沈牙沒有辜負厚望，在這一個月的路程中，成功將邱秀月拿下。
昨夜韓鳴帶著小慧攀爬山壁之時，沈牙與邱秀月便相互吐露了“真情”。
沈牙言稱自己是厭惡了家中爭權奪勢明爭暗鬥的肮髒手段，所以才跑出來透透氣，並不是為了遊曆。
邱秀月說自己和阿婆其實是黑崖國的商人，來大胤做生意，目的地並不是西疆而是回國，之前怕沈牙等人圖謀不軌才沒有吐露真情。
大胤與黑崖國雖然屢有摩擦，但都是不痛不癢，因此兩國商販過關經商者，並不在少數。
言至於此，沈牙尚未想好如何開口，邱秀月便大膽地主動邀請道：“不如沈公子便跟著我一起到黑崖國轉轉吧，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沈牙脈脈含情地看向邱秀月，“無論是哪裏，隻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歡！！”
最後一層窗戶紙捅破，兩人之間再無阻礙，趁著夜色正濃，激情擁吻，若不是條件不夠，恐怕早就戰成一團！
黑崖國女尊男卑，因此女子的性情比起大胤女子來，要更加奔放火熱，這次沈牙算是深有體會，樂在其中。
韓鳴趙學兩人順理成章地跟著沈牙上了貨船，一同前往黑崖國。
“老韓，你說老沈會不會假戲真做入了迷？！”
趙學與韓鳴坐在船邊圍欄上，目光帶著幾分嫉妒和眼紅地看向站在甲板前的沈牙和邱秀月。
如今兩人可謂如膠似漆，站在一起仿佛要貼住般難分難離。
韓鳴淡淡地瞥了一眼沈牙的身影，開口訓斥趙學道：“鹹吃蘿卜淡操心。”
“我恨啊，老沈不及我十分之一的英俊，竟然能找到這種尤物倒貼，我趙學天縱英姿，竟然淪落到孤身一人的地步！”
趙學不甘地握拳擂胸，長歎連連。
不過轉瞬他便顏色一變，開心起來，“還好有你老韓和我作伴，想想你老韓在大胤何等人物，如今竟然還不如老沈，哈哈哈哈！！”
“韓……韓鳴哥！”
趙學話聲不過剛剛落定，一道銀鈴般悅耳的聲音便從兩人身後不遠處傳來。
韓鳴聞聲，躍下圍欄，朝著走來的少女溫煦一笑道：“小慧。”
“這幾天輪到我去漿洗衣物，韓鳴哥有沒有換洗衣服，一並交給我好了！”小慧露出一絲羞赧的笑意，目光看向韓鳴時，眼中閃爍著莫名的光澤。
啊！！
趙學看到此幕，不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胸，一副神傷魂斷的模樣，從圍欄上翻躺而下。
沒想到隻有他自己一個人，才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小醜！！
西疆風景與東疆京都大為不同，無論是亭台樓榭還是人文風俗，都透露著一絲魚米之鄉的細潤。
尤其是到了晚上，小雨蒙蒙中，龍須江兩岸皆是一片昏黃的燈光。
有青樓歌姬唱著幽怨傷神的小調，有人憑欄高歌放縱不羈。
江中最多的便是遊船畫舫，有三五好友乘一船同遊，煮酒烹茶痛快自由。
也有歌妓花船，一路慢行，用銀珠落盤般的琵琶曲，引誘客人上船。
趙學夜裏不睡覺，趴在貨船圍欄上，轉盯著那些歌妓花船看。
為的就是一飽眼福，說不定還能看到神仙大戰。
至於沈牙早就深陷溫柔鄉內不能自拔。
唯有韓鳴趁著西疆溫潤的靈氣，時常坐在船頭納氣修煉，穩固實力。
十來天後，商船沿著龍須江終於出了西疆版圖，匯入了一條更大的江河——赤沙江。
赤沙江南北橫縱距離，堪比大胤南北橫距，江麵橫度更是一眼看不到盡頭。
正因如此，赤沙江又有了一個別稱赤沙海，由此可見，赤沙江是何等廣闊，過了赤沙江便是黑崖國。
商船正午入江，江麵還算風平浪靜，等到夕陽落山之時，忽然風浪大興。
江麵滾滾，波濤起伏。
整個商船都是上下顛簸。
轟！！
浪頭打在了船頭，飛濺出十多米高的巨朗來。
“降下帆布，向左打舵。”
“檢查捆綁貨物的繩索，千萬不要讓貨物傾翻！”
邱老嫗麵色鎮定，從容不迫地朗聲指揮。
隨船護衛們見主家如此，皆是心頭一定，連忙聽從指揮前去檢查貨物。
而隨船丫鬟們竟是一個個擼起了袖子，如同男人一般開始降落帆布。
韓鳴想要上前幫忙時，竟被兩名看起來嬌俏可愛的丫鬟隨口拒絕。
“你又沒做過這些事情，就不要來添亂了，去一邊呆著，別讓自己翻下船去就好！！”
怪不得都說黑崖國女子奔放剛烈，與大胤男子一般性情，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這風浪來得急去得快，不過一個多時辰後，江麵便再次恢複平靜。
隻是危機解除後，船上氛圍非但沒有放鬆多少，反而彌漫著一股緊張恐懼的氣氛。
不少隨船護衛們都是三五成堆地聚在一起，壓低了聲音悄然議論著什麽。
韓鳴側耳傾聽，眉頭微微壓下幾許。
“嘖，這風浪來得稀奇，是不是那妖物作祟？！”
“呸呸呸，別瞎說，要是真碰上那蟒妖，咱們一船子人恐怕都不夠吃！！”
“我可是聽說，那蟒妖有三百多米長，一尾巴就能砸穿龍骨！”
“嗯，而且那蟒妖已有武師境實力，可以化形成人，專門引誘女子落水！”
“……”
啊——！！！
突然一聲尖叫在船尾響起，打破了船上陰鬱惶然的氛圍。
“小慧？！！”
韓鳴眉頭狠狠一壓，眼中掠過一絲冷光，朝著船尾狂掠而去。
邱秀月邱老嫗沈牙三人也都反應過來，跟著韓鳴的身影，朝著船尾急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