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死路一條
陰沉沉的黑雲壓著塞口。
天幕好像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風暴，寧靜得可怕。
韓鳴按照昨天和齊鬆約定好的時間，前往神箭團營地入口集合。
隻是等到的人，卻是陸武奇。
“齊鬆臨時被安排了其他任務，這一次出關執勤由我帶隊！”
陸武奇和一群團內親信們從遠處走來。
他目光陰冷地注視著韓鳴，咧嘴露出一絲狂獰的笑意。
韓鳴預想過這個最壞的結果，因此臉上並沒有露出多麽吃驚的表情。
隻是大手不由地握住了跨在肩頭的金柳重弓，光滑如玉的金絲柳木弓身讓他心頭稍稍安定而下。
靠人不如靠己！！
“走吧，準備物資。”
陸武奇滿麵恣意的笑意，帶著一群親信從韓鳴身旁走過。
“等死吧，小子！！”
陸武奇麾下死忠一號人物，神箭團弓手王勇從韓鳴身旁走過時，聲音尖銳地獰笑道。
其他隨行四人也都一臉戲虐，鄙夷同情地看著韓鳴，似乎在他們眼裏韓鳴早已成了一具屍體。
“敢得罪陸哥，真是不開眼！”
“嘖嘖嘖，現在是不是已經嚇得快尿褲了！”
“哈哈哈哈。”
韓鳴站在營地口，目光幽沉地看著陸武奇帶著王勇五人漸行漸遠。
片刻後，他嘴角壓下一絲微小的弧度，麵無表情地跟了上去。
所謂出關執勤，便是肅清接近虎牙關，有可能偷襲邊關巡防士兵的敵人。
這些敵人少數是不切實際想要偷渡過關的蠻族，多數是凶狠殘暴的狼酋國神箭手。
狼酋國屬於野蠻發展的國度，雖然無論是軍隊，還是平民生活都不及大胤，可國民上下莫須有的自信卻是大胤的十倍。
狼酋國人一直將大胤視為死敵，多年來在邊境上與大胤交鋒。
甚至刻意在邊境線建造村落，一步步蠶食與大胤約定好的邊境區域。
一旦大胤發動反擊，狼酋國便會在諸國境內發布通告，怒斥大胤違反曾經的約定，侵占狼酋國的國土，借以煽動國民情緒。
無論是心機還是作為，都屬於下賤卑鄙的一類。
虎牙關一直是狼酋國想要吞占大胤土地麵前的一根尖刺，因此會時常派遣神箭手騷擾虎牙關，射殺大胤巡防的士兵。
這些年來，死在虎牙關上的大胤士兵，甚至要比死在關外的還要多。
曾有一段時間內，虎牙關駐軍士兵們甚至不敢到關上巡邏。
正因如此，組織神箭手出關執勤得到了整個虎牙關駐軍士兵們的支持。
實行幾年來，關上巡防的士兵再沒有被暗箭射殺。
這也是為什麽神箭手們在關內，能到優待和敬仰的原因。
一次出關執勤，要維持大概半個月的時間。
多少人出去，不一定多少人回來，傷亡或多或少都是有的。
不少像韓鳴這樣的新人，基本都死在了第一次執勤。
範永寧就算欣賞韓鳴的天賦，也不會在此事上多加幹涉。
真正的武者都是在血和汗中鍛造而出，再好的鐵胚，如果沒有淬火曆練，也難以成材！
無論是凶狠的敵人，還是暗藏殺意的同袍戰友，對於一個武者而言，都是曆練！
……
時值隆冬，天氣不佳。
以東疆往年的天氣判斷，若真要下雪，短則數天，長則半月。
韓鳴跟著陸武奇等人前往塞口小門出關。
抵達時，塞口小門處，已經有人備好了神箭手們出關執勤的快馬和物資。
關上巡防的諸多士兵們看到準備出關的韓鳴等人後，皆是興奮地揮舞軍旗，高聲鼓舞。
“神箭團的弟兄們武運昌隆！！”
擂鼓者、吹號者、揮舞刀劍者無數，整個要塞關頭都因神箭團的弓手們而沸騰起來。
“武運昌隆！！”
陸武奇等人似乎見慣這種場麵，都是麵色淡漠地跨馬而上。
“開門！！”
負責接送神箭團弓手們出入的校尉大手高舉。
塞下小門旁的數名壯漢手持攪輪棍，扭動小門後的重重機關。
哢哢哢！
齒輪相互咬合，小門緩緩開啟。
韓鳴跟著隊伍最後，騎馬慢慢進入了小門後的塞下甬道。
大約半盞茶時間後，才算通過甬道，真正進入關外。
謔！！
視野頓然開闊。
一望無際的荒野土丘。
衰草連天，無邊無際。
韓鳴視線放開，心胸也好似跟著開闊了無數倍，頓覺自身渺小如蟻，天地壯闊雄偉。
“走吧！！”
帶頭的陸武奇微微側轉身形，回頭看了一眼整個隊伍。
目光尤在韓鳴的身上頓了一頓，嘴角蕩開一絲獰笑來。
“嘿嘿嘿。”
那長著一雙陰狠的吊角眼的王勇拽了拽韁繩，主動騎馬跟在了韓鳴的身後，滿麵陰笑。
如今仍在虎牙關巡防士兵們的視線之中，韓鳴料想陸武奇不會在這裏動手，便雙腿一夾馬腹跟上了隊伍。
呼呼！！
寒風猶如刀子一般刮麵而過。
韓鳴坐在馬背之上，目光幽沉地環顧四周。
陸武奇似乎知道韓鳴打得什麽主意，向手下幾名死忠示意了一下。
其餘四人連同王勇，將韓鳴前後左右全部包夾。
陸武奇七品實力，王勇六品實力，其餘四人都有五品實力。
而且這些人個個都是血氣濃厚天賦過人之輩，韓鳴似乎已經插翅難飛。
“小子，怎麽搞？”白大爺再沒了平時的嬉笑怒罵，憂心仲仲道。
“怎麽，我們白大爺不是號稱上古神尊麽？這點陣勢就怕了？”
韓鳴在心頭調侃道。
“放屁，老子怎麽會害怕這幾個癟犢子，要不是現在龍擱淺灘，老子放個屁都能把他們崩死！”白大爺心虛地吵吵起來。
“放心吧，陸武奇肯定不會直接殺了我，這家夥是想在路上將我折磨至死！”
韓鳴盯著陸武奇的背影，猶如一頭收斂獠牙的孤狼，眼底藏著攝人的殺意，“一定會有機會的。”
正如韓鳴所猜測，陸武奇並不想直接殺了韓鳴。
他會在路上慢慢將韓鳴逼到絕境，高高在上地欣賞韓鳴為了活下去而拚命掙紮時的狼狽。
而且出關執勤，也需要一個活靶肉探。
“哼！”
一想到這裏，陸武奇嘴角不由蕩開一絲舒爽驕狂的笑意來。
和他做對，就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