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伏,是它的名字。
但是更準確一點來說,這並不是它真正的名字。
‘鞘伏’二字從字麵意思上來理解,不難推測出二枚屋王悅的想法。天下間所有刀鞘無不臣服於它,宛如那些伏低身子的信徒,虔誠並滿懷恐懼的跪拜神靈那般。
雖然二枚屋王悅嘴上說著,鞘伏是自己最失敗的作品,可實際卻隱含著一股濃濃的裝逼味。
尤其是在原著中刀神二枚屋王悅登場時,背著盛滿液體的碩大水箱,一口一個雜魚的叫著,一刀一個星十字騎士團成員,戰績不可謂不豪華,裝逼度直逼藍染。
盡管最後二枚屋王悅敗了,可鞘伏的鋒利度卻不是吹的。
如果單純從命名方式上,還無法理解它到底有多麽鋒利,那麽就來換一個更簡單的方式。
神赦親衛隊隊長利捷·巴羅,聖文字是被譽為絕對無法防禦的萬物貫通,然而卻在瞄準二枚屋王悅,射出致命一擊的靈力光束後,硬生生被鞘伏給劈成了兩半。
萬物貫通是淩駕於現實之上,屬於規則體係的力量,理論上是絕對無法被防禦。
洛德也曾多次使用過萬物貫通,所以更加能理解它的恐怖之處,一旦設定選取目標以後,前進軌道上沿途所觸碰到的一切事物,無一例外都會被直接貫穿,無法以任何方式低消或防禦。
就連熾天使之一的然德基爾,都曾在萬物貫通之下被傷及本源。
由此可見,鞘伏絕不是普通意義上的.……鋒利。
當洛德握住鞘伏刀柄的那一刻,他仿佛能感受到這把刀在歡呼,世間萬物在他的麵前,變得脆弱不堪宛如紙張,隻需要輕輕地揮舞一下刀鋒,就能將任何阻礙在他麵前的事物‘切斷’。
鞘伏……在呼喚他。
仿佛終於找到主人般,雀躍的情緒令刀身輕微震顫,發出悅耳空靈的輕鳴。
不同於其他斬魄刀給洛德的感覺,鞘伏內的刀靈好像一個懵懂的孩童,沒有摻雜任何雜念與想法,隻有純粹到極致的一種思維,那就是斬斷一切膽敢阻礙它的事物。
正是因為這種極致的純粹,賦予了它近乎無物不斷的特性。
或許是得益於鞘伏的純粹,使得洛德這一次的虛化,並沒有被那人吞噬掉思維,而是完整的保留了自我意識,相當於原著中馴服體內大虛的假麵軍團。
這種感覺……非常棒!
漆黑的靈壓在周身燃燒,劇烈摩擦的大氣似沸水炸裂。
本該是神聖而又崇高的熾天使之翼,竟然也在虛化的力量影響下,變成了漆黑的墮天使之翼。
洛德望著漆黑的羽翼,腦海中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要是讓米迦勒看見他這幅模樣,會不會用那雙鋒利的爪子,衝過來給他臉上留下幾道血痕。
“事到如今,你還要掙紮嗎?!”
塔維爾·亞特·烏姆的怒吼聲,將洛德從陣呼喚聲中拽回現實。
“你……真的很聒噪啊!”
透過那副令人不祥的森白骨質麵具,那兩隻猩紅如血的瞳眸灼灼逼人,似是厭倦了祂喋喋不休的勸說,一股暴戾中夾雜著極端厭惡憎恨的情緒,裹挾著漆黑的靈壓如海潮蕩開無盡漣漪。
最後一字落下的瞬間,天空驚起萬千波瀾狂潮巨浪。
宛如巨大的山石被擲入平靜湖麵,不亞於天崩地裂的恐怖聲響,一瞬間席卷了數千裏長空!
塔維爾·亞特·烏姆瞳孔驟然收縮,眸中的億萬光輝斂去其神,隻因一雙點燃著漆黑火焰,充滿暴戾與殺意的猩紅瞳眸,竟瞬間出現在了祂的麵前。
“廢話這麽多,不如先把你砍了再說!”
伴隨著滿含殺意的聲音,洛德握著鞘伏踏步上撩,毫無半點技巧可言,揮出普普通通的一記半月斬,然而細看在那刀鋒經過的地方,空間竟被悄無聲息的切開一條裂隙。
“就憑你的刀刃,也想觸及神?!”
幾乎是在一瞬間,塔維爾·亞特·烏姆操縱空間,強行折疊了數千萬次以上:“先前不過是我有意讓你,這才是吾等.……萬物歸一者的真正力量啊!”
一層又一層,一次又一次,虛空呈現出瑰麗多彩的晶壁。
那是一種不可名狀,且無法言說的怪異形狀,仿佛兼具了物理上不可能存在,更無法被定義的多重維度晶體壁障。
明明看似隻有咫尺,觸手可及的距離,卻在這一刻遙不可及,仿佛在他們之間隔著一堵,不可逾越的天塹,那是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壁壘,絕對不許凡人跨越的禁忌關卡!
“那又如何?”
滿是不屑的聲音響起,洛德固執的前進,上斬的刀鋒轉而向下劈出。
依舊是平平無奇,甚至是隨處可見,毫無半點力量可言,更沒有任何驚人的斬擊,就想那把樣式普通的長刀,完全摒棄了花裏胡哨的招式。
鏘——!
刀身輕微顫動,發出好似龍吟的聲響。
令塔維爾·亞特·烏姆震驚的一幕出現了,洛德斬出的那普通一刀,如入無人之境般切開了晶壁,折疊千萬次的空間在其麵前,脆弱的簡直不堪一擊,觸碰的瞬間便被絲滑的切斷。
是的……就是絲滑。
祂隻能用這樣的形容詞,才能描述這一刀的鋒利程度。
並不是用某種能力破解了折疊空間,隻是單純的將空間‘切開’而已,過程就像是一把熱的黃油刀,輕輕鬆鬆的切開了一塊黃油,且刀身鋒利到切完以後,沒有沾染半點黃油。
唰!
一刀切斷空間晶壁,勢頭不減繼續劈落。
根本來不及躲閃,塔維爾·亞特·烏姆就被這一刀,直接削去了大半個腦袋。
然而鞘伏那鋒利到極致的‘勢’,在斬斷塔維爾·亞特·烏姆的腦袋後,依舊沒有半點停留的一絲,揮出了一道長達千米的巨大弧光,足足飛出去幾萬米後方才消失。
大半個天空都被那一刀生生劈開,巨大的漆黑鴻溝延續不知幾萬裏。
鏘.……
揮刀輕振,洛德轉身,衣衫獵獵。
塔維爾·亞特·烏姆轟然倒地,洪水般的鮮血傾瀉在大地上,雖然還沒有完全死去,卻也無法再站起來,那雙凝聚著億萬光輝的瞳眸,用一種莫名的憐憫眼神看著他。
“洛德,你會後悔的。”
“踏入終極深淵,於你而言是最好的【結果】。”
“既然你選擇走上這條路,希望以後再見麵的時候,你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
塔維爾·亞特·烏姆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巨大的身軀便化作飄忽的鬼魂,繼而消散在了天地間。
“至少現在,我不後悔。”
洛德心底默默的回答道,而後將目光投向了那顆奇點。
雖然塔維爾·亞特·烏姆已死,但祂製造出來的這顆奇點,卻並未因祂的逝去而消失,反而趁著這段時間的耽誤,再度通過吞噬大量行星物質擴張。
“我知道你在……”
洛德輕輕地低語著,說道:“承載你的刀,我已經找到了,還不打算現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