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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四章 扭曲的命運

  車輛從幾十米高的山崖,一路翻滾墜落到山底。

  而巨大的怪物緩緩來到山崖邊,那雙腥紅暴戾的眼眸,在這片霧蒙蒙的雨夜中,如殘留在世間的厲鬼冤魂,幽幽的注視著山底那輛破碎的車輛。

  片刻之後,巨大怪物緩緩隱沒在陰影中, 一條漆黑的空間裂隙將它吞噬。

  被月色籠罩的茫茫黃沙中,巨大怪物的身影重新出現。

  一個身材嬌小的女人,不知何時出現,素白整潔的服裝,勾勒出誘人的曲線,而胸前那巨大的空洞, 以及胸下隱隱透著的數字, 無疑暴露出了她的身份。

  「格溫大人, 您交代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

  令人驚奇的是,如小丑般的巨大怪物,竟然口吐人言。

  它是一隻極其稀少的,剛誕生就具有自我意志的,潛力極為優秀的大虛基里安。

  「他沒死吧?」

  格溫淡淡的道。

  「大人放心,我臨走前注意過,他還留著一口氣。」基里安恭敬的回答道:「而且依照您的意思,他的雙手已經不可能被恢復。」

  「辦的不錯。」

  格溫隨意丟下一塊帶血的肉塊,道:「這是獎勵給你的,吃下它,如果可以進化到亞丘卡斯的話,再來虛夜宮找我吧。」

  說罷,格溫直接消失在原地。

  基里安盯著那塊帶血的肉塊,猩紅的眼神中泛起絲絲貪婪,它能感覺到裡面蘊含著,一股相當龐大的能量,甚至超出普通的亞丘卡斯數十倍不止。

  沒有任何猶豫的,它低頭吞下了肉塊。

  凄厲的叫聲突然響徹沙漠, 龐大的靈壓如風暴一般,捲起不可估量的塵沙,衝上高高的雲霄。

  那道龐大的陰影緩緩縮小,直至變得與常人無異,而後發出肆意猖狂的笑聲。

  所有附近的亞丘卡斯,紛紛抬起頭來,注視著那笑聲的方向。

  一個新的亞丘卡斯.……誕生了! ……

  當斯特蘭奇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醫療機械支架,數根鋼絲線垂下來,吊著兩隻纏滿繃帶石膏的手。

  緊接著,一張熟悉的面龐出現,正是克里斯汀·帕爾默。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斯特蘭奇。」帕爾默眼中的一抹哀傷,被他精準的捕捉到了。

  強力的不祥預感湧上心頭,斯特蘭奇瞳孔微微擴大,立即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猙獰的鋼釘固定著手指,深深地刺入到皮膚以下, 遍布著手術縫合留下的線。

  他嘗試著想要彎曲、移動手指,但反饋給他的卻是……撕裂般的疼痛。

  「他們.……做了什麼?」

  斯特蘭奇強忍著痛苦,聲音顫抖的問道。

  「他們用直升機送你過來,但找到你花費了不少時間,錯過了修復神經損傷的黃金時期.……」說到此處,帕爾默忍不住哽咽了一下,不忍心說出後面的事情。

  因為她很清楚,對於一個專註外科手術的天才,那將是一件怎樣殘酷的事情。

  「告訴我……他們做了什麼!」斯特蘭奇咽下口腔內積蓄的口水,再次用著顫抖的聲音質問。

  他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怎麼樣了。

  帕爾默下意識側過頭去,強忍著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輕聲道:「11根不鏽鋼針插入骨頭,多處韌帶撕裂,雙手嚴重神經損傷,左下肢脛骨和髕骨粉碎性骨。」

  斯特蘭奇的瞳孔,一點點的縮小,如地震般劇烈的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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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個神經外科手術醫生,他很清楚這樣的傷勢,意味著雙手復甦的可能性等於零,左腿甚至還會留下嚴重殘疾,以後不得不以拐杖來走路。

  「你在手術台上,足足躺了十一個小時。」帕爾默想要安慰他。

  「看看這些鋼釘……」斯特蘭奇如墜深淵,眼神中透著無邊絕望,他的職業生涯結束了。

  「斯特蘭奇,沒人能做得更好了。」帕爾默輕聲道:「你傷的太重了,他們能保住你的命,就已經很不容易了,但當時你的車速太快了……從七十米的山崖上摔下來。」

  「車速?不.……不對,不是這樣!」

  斯特蘭奇情緒突然變得激動,浮腫的眼神透著幾分血絲,沙啞的低吼道:「不是因為車速,根本就不是車速的問題,我是被一個.……一個巨大的怪物,用腳踢下了山崖!」

  說著,他描述起了那怪物的形狀。

  一百五十英尺左右的高度,尖塔般上細下寬的體型,長著小丑鼻子的慘白面具,黑色的中世紀巫婆外衣,詭異的而又暴戾的猩紅目光.……

  聽著他的描述,帕爾默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斯特蘭奇。

  她現在嚴重懷疑,斯特蘭奇是不是在撞擊中,造成了大腦神經的損傷,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以至於編造出了一個謊言,來讓自己逃入幻想裡面。

  「你……不相信我?」斯特蘭奇看見帕爾默懷疑的眼神,怔怔的問道。

  「斯特蘭奇.……我知道這對你打擊很大,但.……你必須要認清現實。」帕爾默欲言又止,輕聲道:「根本就沒有怪物,一切都是你的幻想而已,為了逃避大腦產生的幻想,明白嗎?」

  「不!不對!不是幻想!」

  斯特蘭奇臉龐肌肉扭曲,顯得有些猙獰可怖,激動的晃動著支架,厲聲大吼道:「相信我,真的有一個怪物,是它害我變成這樣的,帕爾默!」

  帕爾默被他嚇了一跳,後仰差點摔倒在地上。

  病房內的響動引起了外面護士的注意,推門進來發現斯特蘭奇情緒激動,臉龐布滿暴起的青筋和血管,眼神充血似得盯著帕爾默,如同一個暴怒狂。

  「斯特蘭奇先生,請你冷靜一點!」

  兩個護士衝過來,立即按住了斯特蘭奇,將他死死的固定在病床上。

  「相信我!帕爾默!相信我!」

  斯特蘭奇死死地盯著帕爾默,大吼道:「不要聽他們的謊話,襲擊我的是一個怪物,根本就不是車禍,我真的沒有騙你!」

  帕爾默被他的樣子嚇到了,怔怔的半晌說不出來一句話。

  她還從未見過,情緒如此激動以至失控的斯特蘭奇,簡直就像是一個.……滿口胡言的瘋子!

  「鎮定劑!」一個護士大喊道:「病人情緒失控,推一支鎮定劑!」

  一支鎮定劑推入體內,情緒激動地斯特蘭奇,眼神逐漸失去了焦點,軟綿綿的癱倒在病床上。

  「帕爾默護士,請你先離開。」黑人護士道:「病人情緒不穩定,讓他休息一會兒吧。」

  帕爾默這才回過神來,複雜的看了一眼斯特蘭奇,然後慢慢地退出了病房。

  來到走廊上的她,猶豫再三后,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我有點事,想要麻煩你,幫我調查一下,XXX山路車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

  尼泊爾,卡瑪泰姬。

  茶桌上擺放著一杯茶水,杯內騰起縹緲的煙霧,裡面映照出斯特蘭奇的病床。

  古一看著面前的青年,哭笑不得的道:「所以,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總不能,真在這兒等他幾個月吧?」

  洛德抿了口茶水,淡淡道:「反正總歸是要來的,不如加快一點速度。」

  「你可真是.……」

  古一無語凝噎,嘆道:「也罷,時間不多了,這樣也好,只是希望,他別恨你。」

  「恨我也無妨。」

  洛德面無表情,放下茶杯,注視著煙霧中的斯特蘭奇,道:「所謂命運的饋贈,其實早已標註好了價格,如果連這點都想不通,教了也是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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