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情仇
和葉鬆分手之後出來,鬱婉瑩心裏的火氣怎麽都下不去。坐在車裏,玩著手裏的手機,屏幕的亮光隱隱滅滅,莫幹山路十九號,城區的東邊,精致美麗的小臉沉了下來,王希總是往那個地方去做什麽?
拿了手機打電話過去,依舊是忙音,然後無人接聽。她惱火的一把把手機甩在座椅上,踩了油門,車子就滑出了停車場。
病房裏,王希麵前放著一台筆記本,聚精會神的處理公事。一隻手畫著鼠標,一隻手擱在於苗苗的腰間,輕輕鬆鬆的攬著她。
於苗苗安安靜靜的靠在王希的肩膀上,臉上帶著點點笑意,眉眼間一片雀躍,春光明媚,長發散在臂膀間,她的雙手抱著王希的胳膊,抬眼靜靜的望著王希,癡癡傻傻的,仿佛看不膩一般。兩人之間氣息相交,暖暖的,靜謐杳然。
手機響起,王希皺了皺眉,拿起來看了眼,又丟在一邊,不作理會。
他不接,於苗苗也不問,隻是抱著王希的雙手緊了些,臉頰在王希的西裝上蹭了蹭,小臉上依舊是笑意盎然,眉眼間卻夾了些難過。
王希扭頭親了親她,摟著她腰肢的手動了動,又回頭來處理電子文件。
“王希……”過了會兒,於苗苗輕聲喊他。
王希應了聲。她卻不再說話,王希也不深究,把文件看了之後,用紅色字體做了批複,然後發還回去。
“王希……”
王希又應了聲,調出報表來,一長串的名單,一個一個的看。
“王希……”
“怎麽了?是不是累了?”王希扭頭看她,輕聲說,“累了的話去躺著好不好?”
於苗苗搖了搖頭,抱著他不放手。
“乖,去休息好不好?”王希輕聲哄她,“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去。你一直喊我,我沒辦法看報表了。”
於苗苗傻傻的望著他,寒潭一般的眼睛,他在她的眼睛裏看見了自己,仿佛把他印了進去。半晌,她點點頭,背著他躺在床上。
病房裏寂靜無聲,王希扭頭繼續處理手頭的事情,卻再也無法安下心來,他扭頭去看床上的於苗苗,那麽小的一點兒,躺在裏麵,被子隆起一點點,若不是那麽一點點,他幾乎以為她不在。長發鋪了滿枕頭,漆黑的色澤和白色的床具形成強烈的對比,看的他觸目驚心。
“哭什麽呢?”他上去,把她從被子裏撈出來,抱在懷裏,柔聲問。
於苗苗的臉上全是冰涼的淚水,漆黑的大眼睛裏一層霧澤,手掌捏成拳頭,咬在嘴裏,清麗的臉上一片難過悲傷,好像,是被人遺棄的貓咪,可憐的讓人心疼。她不哭出聲來,隻是落淚,大顆大顆的淚珠,像是雨滴,晶瑩透亮,破碎成花朵。
“傻瓜,我在這裏,我哪裏也不去,就在你身邊。”王希歎口氣,把她抱在懷裏,親吻她的臉頰,動作輕柔,像是對待稀世的寶貝,珍惜至極。
鼻尖縈繞著他的味道,身體感覺得到他的體溫,於苗苗雙手緊緊地抱著他,哭著喊他王希,王希,卻不說為什麽哭。
王希,王希,你成了我的摩西,帶著上帝的旨意,帶領我逃離罪惡之地,引領我走向光明。王希,王希,我那麽愛你,那麽愛你……
我看見她了,看見她打來的一個又一個電話,看見她長的那麽漂亮,看見她站在你身邊,和你那麽登對,我看見她了,我多希望我看不見,我多希望我是瞎子,那樣我就不會發現她的好,不會看見她的美,不會自卑,不會難過,王希,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是我忽略了,是我癡心妄想了,躲在醫院裏,占有著你,卻忘了她的存在,是我,貪心了。欲不得,求不到,佛說,一切是錯。
“王希,王希……”她抱著他,泣不成聲。我竟然忘記了,你是我的全部,可我,卻不是你的唯一。
王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濃黑的眉毛皺在一起,他知道她在哭什麽,他知道她在傷心什麽,可是,對不起,於苗苗,我還給不了你承諾,還給不了你未來,我給不了你保證。但是,等我,再過一陣子,再過幾個月,等我成功了,站穩了腳跟,不再有求於人,那時候,我發誓絕對不會再讓你哭,不再讓你傷心。
鬱婉瑩站在病房門口,透過門縫,看見床上的兩個人,滿臉的惱恨!紅唇緊抿,一口細碎的銀牙咬在一起,臉上的肌肉繃的緊緊地,拿著手提袋的手死死的捏著細細的肩帶,一雙美目裏噴出濃濃的火焰。
很好,很好!王希,你給我來這一招,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恨恨的盯著屋內的兩人,像是盯著仇人一般,臉上是欲除之而後快的表情!
“你找誰?”於蕭從樓道那邊過來,遠遠地見到門口處站著的人,喊道。
鬱婉瑩轉頭看了眼於蕭,快速的往相反方向離開。
王希快速的看了眼房門,心裏的疑惑越來越大。
於蕭推門進來,就看見床上抱得緊緊地兩人,臉色迅速的就黑了下去,“姐!”
於苗苗立刻抹了把臉,然後抬頭看著於蕭,笑了笑,說:“你來了。”
於蕭重重的嗯了聲,站在門邊,不動,瞪著王希,眼裏滿是憤恨!
“既然你來了,那就去把醫生喊來吧,你姐到了檢查的時間了。”王希看也不看他,徑自的把文件保存好,然後關了電腦。
於蕭心裏恨恨的,可事關於苗苗,又不能不動,隻好轉頭,惱火的走出去,重重的關上房門,以此宣示著他的怒火。
於苗苗有些尷尬,於蕭一直不太喜歡王希,每每看見王希,都很不高興,她歉意的說:“你不要怪蕭蕭,他,他隻是,隻是,關心我……”
可是,即使是關心姐姐的弟弟,也不該是這樣的啊。她怎麽會不懂,可是卻也不能告訴王希,因為,這太難堪了,太難以啟齒了,她該怎麽告訴王希,蕭蕭對她,恐怕不是簡單地姐弟親情呢?她說不出口。